才知原來此番新軍打道回府乃秘密所為,不可讓其他人知會,而劉千妍作為長官太太,自然心知肚明,只表面依然不動聲色,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
一日一日盼著夫君歸來的日子,便暫且將原元等一幹事情放置。劉千妍本該對穆珅千萬句怨言,但愛情就是這樣,當一個男人征服了一個女人,那女人便會為他做任何事,在所不辭。原本以為對蕭梓傑的那份情意將伴隨她這一生一世,可如今看來也不過是年輕時候的情況躁動,不知其他人的好,只一味迷戀他的憂鬱與溫潤。
想到原元腹中的孩子,便覺如芒在背,如今也是三月有餘了,該顯露出一些身形來了。不知該如何將自己不易懷孕之事說與穆珅,想來二人因此分道揚鑣是不可能之事,但他從此冷落她卻不無可能,況且他在外有紅顏相伴。想到這裡劉千妍又恨這吃人的禮教根深蒂固,尚未完全破除,男人在外拈花惹草仍是尋常之事。
如此便出神許久,直到丫鬟小卿在旁喚她,「小姐,小姐,洗澡水燒好許久,若再不用可就要涼了。」
劉千妍方才回過神來。
已是八月的天氣,輾轉過了些許日子,不日穆珅便要抵達。
此去經年,夫妻二人分別近三月,理應梳洗打扮得光鮮明麗等待夫君歸來。
微涼的語氣慢慢飄散在散了暑氣的空氣中,「小卿,你去拿了睡衣來給我換了,好去洗一洗這一身的疲憊……」
說話間雙眼似無焦距,定定地看向一個方向,卻無多少身材。
小卿也不敢多加揣測,得了命令便回身進了裡屋,走時不忘囑咐一句,「小姐快些進來才是。」
劉千妍心裡應著,嘴裡卻是再懶得說出一個字來,那懶散彷彿來自於週身的骨頭裡,一點一點滲進皮膚裡,便覺出這一身的疲倦。
心事裝得太多,便如同這桶裡的水,本不嫌多,一壺一壺倒進去,慢慢地也就多了,如若再將個人塞進去,那水便會溢出來,那心事便也就會露出來,再也藏不住的。
劉千妍皮膚極嫩極好,平日裡更是細心包養呵護,如今在水汽氤氳中更顯嬌嫩,吹彈擊破。
屋裡除了她與小卿,便再無他人。她讓小卿將自己一頭烏黑長髮打散,飄在水中,更襯得肌膚如雪,十指如蔥,從水下而起,宛若睡蓮浮出水中央。
再下去,觸到平坦的小腹,便如遭燒炭燒手一般,但她卻不願將手拿走,仍是緩慢流連在那光滑的腹地,疼痛,卻是如蓮花綻放在心裡。
小卿立於一旁替她將些花瓣,與那從洋人手裡得來的香皂輕輕刮塗抹在身上,看見她如是動作,便知道她又苦悶自己不得有身子之事,便緩緩開口道,「那大夫未必就不是胡謅。我看他是膽怯,硬是將好的往懷裡說,將來若好了他便替自己開脫,說當初只不過說了如果之事,將來若真是不好他才好替自己圓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