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元曲 紛擾之風月 第二十六章  風雲再起(一)
    都道誰人年少時沒有身涉一段愛戀,又道哪個年輕時不曾愛慕過幾個混蛋?

    眾說紛紜,皆是難辭其咎,巴不得眾人都捧得有情人終成眷屬的美夢。

    在這片土地上,多的是醉生夢死的迴旋,與世隔絕的小城鎮,冠名世外桃源亦不足為奇。天下之大,遠離天子腳下的紛爭之地,彷彿獨處一方清靜之地。

    兒女情長緩慢流,如涓涓細流一刻不曾斷絕。

    人們頂著這繁華世間應有盡有的繁榮與富麗,把每一天都演繹成不多不少的黑白電影。

    有錢人們喝著咖啡牛奶,麵包西餐,住在豪華如宮殿的洋房別墅裡,女人們踏著尖尖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將玉蔥般的雙手遞給面前一雙伸過來的男人的手,踏著音樂踩著七彩祥雲起飛,旋轉,舞蹈。

    留聲機張揚著大嘴巴嗚嗚咽咽地唱著唱著,這個年代最不平靜的歌謠。

    就在那個六月天裡,余暑漫天,太陽紅彤彤地掛在夜晚月亮將要棲息的那個枝頭,護國軍遭遇一次一次擊退,,兩群人在山東一帶地區交戰,戀戰不已,打得如火如荼,半年有餘。

    直至6月間裡袁世凱病逝,消息傳出,喧嘩一片,倒也沒有見哀鴻遍野的景象,只是人心惶惶加劇。

    自從新軍在安慶城裡駐了下來,倒也沒見過幾次大的出動,如今這樣的消息一傳出來,有關的無關的人員剎那間都覺得是一個好時機,什麼時機說不清楚,只隱約覺得天下將要變化。

    所有事情的發生仿若都在一夜之間,前夜裡仍舊點燈,夜話,安眠的人們突然在第二天睜開眼睛時接收到了換天換地的消息。

    那日夜裡水姑娘匍匐在許逸泉身上貪婪地索要著,將自己緊緊地貼在他身上,呼吸深重,似有千萬句話說不出來,巴不得把自己揉進他身體裡連同著一塊兒帶走。像極了小孩子吊在父親身上撒嬌取巧,挽住胳膊摟住脖子,生怕一不小心便從身邊溜走。

    事後兩人相依相偎,躺在床上依依話別。

    安慶城是小地方,新軍駐紮在這裡自然是別有洞天。如今護國軍仍然不肯罷休,兩方僵持不下,便決定商討停戰事宜。

    只是因著戰時的混亂,一大群山東等混戰地區的人急劇湧向上海,造成上海跟著時局混亂不堪。

    安慶城倒也一直相安,刺殺事件云云也仿若隔著十萬八千里。此番新軍一部分前往上海只為保滬,保鎝一方水土平安。

    縱然也只是一時的權宜之計,但人多勢眾,如此一造勢想來對政府的停戰談判也是有所幫助的。

    牢牢把住上海這一塊肥肉,便是再有多少勢力也不害怕了。

    當上海這兩個字一個詞從許逸泉嘴裡說出來的時候,水姑娘直覺得那是一個比夢還遙遠的地方,她自小便在這塊土地上摸爬滾打慣了,還不曾出去過這番小天地,更妄說那個不敢觸摸的大城市了。縱使在戲園子裡唱戲的那些時候也只是聽得說上海哪些個商人巨賈賺錢了,怎麼破產倒塌了,再有便是上海那地方的女子,人們說那些女人真正是水做的,一捏便會自己流動起來,水姑娘心裡也不服氣的,想來從來只有說她如水的,還取了這麼個形象貼切的好名字,聽得那些男人們對上海女人垂涎欲滴,說起來嘴巴直砸吧得要命,便有一股子不安分的氣力在胸腔裡竄來竄去。

    如今聽到許逸泉也要出發去往那個神秘的地方,她恍然想起許多時候之前的這些老舊念頭,便一發不可收拾了。

    本來是極相信許逸泉對她的情意的,如今想想前番有關上海女人的說法便心有不甘。

    再想想那醉生夢死的夜夜歡歌,翻來覆去的霓虹燈,玫瑰般艷麗的嘴唇,水蛇腰一秒鐘也不停歇地扭動,水姑娘突然心生畏懼。

    這個她戀上的男子到底給予了她幾分心思?

    原本將頭埋在他胸膛的水姑娘突然抬起臉來,水汪汪的眼睛瞅著近在眼前的男子的臉,這張臉她很熟悉,這具身體她也很熟悉,給過她歡悅,給過她滿足,給過她意想不到的快樂。

    現下,是該給她什麼的時候了?

    她似乎在等著他自己給她一個明確的答案,急切地等待著。

    許逸泉一低頭,看見胸口的那種粉頰上嵌了兩顆黑珍珠似的眼睛,此刻正眼巴巴看著自己,他不懂女人的小心思,在他想來這無非就是一場短暫的別離,上海那邊需要他們一群人轟轟烈烈開去壯壯聲威,也就是一兩個月的事情,事罷早晚還是得回到安慶城這個偏安南隅的角落裡,回到眼前這個女人的懷抱裡來。

    看久了便覺得那眼睛裡有千言萬語,有一灣見不到底的小河,將他整個人深深地吸引進去,深深的深深地,便再也找不到自己。

    如此便覺得身上一陣接著一陣的熱浪席捲而出,從胸中一直燃燒著的火焰開始,燒得他整個人想要劇烈地奔跑,聲喘淋淋。

    於是一把將那軟軟的溫熱的身體抓過來,貼近自己,翻身的同時便吻上去,依稀感覺到一雙細滑的手緊緊箍住自己,凹凸的線條描摹在身體邊緣,相依相切,如此便又是一番來回折騰。

    水姑娘原本是有話想與許逸泉說的,但苦於力氣太小,掙脫不開糾纏,那些話堵在嘴邊硬生生被那個吻蓋住,身上被輕撫也止不住地翻湧起來。

    便暫時忘卻了上海一詞在她心頭升起的恍惚錯覺。

    原元也從那日所接的一位老主顧那裡打聽得隻言片語的消息,只當時還不當真,這些商人們走南串北,所見所聞也是相當讓人欽佩。夜裡與人溫存時白日裡不敢說的那些話便也只顧一時貪歡說出口來,原元心裡便有幾分留意。

    只是如此一來穆珅手頭上正在經辦的事情便再無人接管,一時只好冷卻下來,只專心打點領軍上滬的相關事宜。事出突然,緊急之下仍然難忘凝脂粹裡那一抹讓他難耐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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