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涼音一下子清醒了,她剛才做了什麼,居然對他有了心疼憐憫之心,卻因為自己的私心斷了左霄的生路,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暴怒中的薄涼音一下子掙脫了墨驚羽的懷抱,衝向左霄身側,對著那幾個黑衣人展開了殘忍的殺戮,耳畔是濃重的血腥味,淒厲的哀嚎聲,她都不在乎,只要他們死了,左霄活下去的希望就會加大,所以他們就去死吧。
老大。
左霄雙眼透過微微的縫隙看著如地獄修羅一般的薄涼音,心裡暖暖的,雖然意識已經離他越來越遠,但是能讓老大為自己冒著危險趕過來就他,死了也值了,至少自己死的有價值,死的並不孤獨,只是妹妹……
「左霄,你要是敢死,就算到地獄我也要把你拖出來挫骨揚灰。」
薄涼音盛怒的大吼讓他一下子打了一個激靈,隨後就苦笑,只是就這麼一個微笑的動作,就讓他恨不得用掉全身的力氣。
老大,能被你救了真好,能跟在你身邊真好,真的很好,只是他已經沒力氣了。
「左霄,左霄……左霄……」
沒時間了,她放棄另一個還在痛苦掙扎的黑衣人,從口袋掏出電話就要打電話,卻被一聲震耳的槍聲嚇了一跳,接著手機就掉落到地上,屏幕上一個四分五裂的黑洞,透過地毯,看到一個圓點紅。
手機報廢了,室內總是有電話的吧,她失心瘋般的環視,果然在落地窗旁邊的白色桌案上有一個電話,踉蹌著衝過去,拿起電話就要打急救中心電話。
「左霄,你不能死,不能死,一定要活下去,我這就找醫生……」
察覺到身後有人過來,她回頭狠戾的看了來人一眼,「你要是再敢阻止我,我真的會殺了你。」
墨驚羽眉頭擰的很緊,但為了自己的目的,還是狠心的掐斷了電話線,在薄涼音下一刻暴怒的時候扔給她一句話。
「薄涼音,只要你求我,我就讓你馬上救他,只要你求我。」
薄涼音呆愣愣的看著他幾秒,臉色紙一般的蒼白。
求他?他說求他?怎麼可能。
可是,左霄不能死,左霄對她來說不是手下,是兄弟,兄弟啊。
「我求你救救他。」終於,她雙膝重重的跪倒地上,垂下頭在滑落的發遮掩下,看不到表情。
跪下無所謂,只要能救左霄,
墨驚羽沒有想到她真的肯為了那個男人向她求饒,憋在胸口的那股怒氣徹底發洩不出來了。
「北雲,把他帶出去,救活。」聲音乾硬,帶著逆天的怒氣。
房門應聲開了,一個如男人般幹練的短髮女子走進來,只見她目不斜視,走上前,毫無憐憫的拉著左霄的胳膊,一個微微用力,扛到肩膀上,就走出了房間。
左霄終於不用死了,薄涼音感覺週身的力氣一下子被抽光了,虛弱的趴到了地攤上,哪管地面是不是一片刺鼻的血腥味。
「烈,換個房間,把這裡處理一下。」地面七死一傷,看得出來她下手一點都不留情。
烈眉毛都沒有眨一下,躬身應聲走到房間的東面牆壁,按下一個鑲嵌在牆壁上的按鈕,一道暗門緩緩打開,墨驚羽提起薄涼音穿過門走了過去。
她現在雙眼無神,全身衣衫凌亂,血跡斑斑,哪裡管有人在她身上做些什麼。
墨驚羽高昂的身軀緩緩走進來,手裡還拿著一條嵌著鐵定的皮鞭,在空中揮舞幾下,聲聲讓人遍體生寒的響聲,在空中迴盪。
「你……」他想施暴?
薄涼音看著她急劇收縮的瞳孔,很滿意現在的反應,如果待會他下手,她像具屍體一樣,他會沒了興致。
「別害怕,這是你應得的,畢竟我的怒氣還沒有發洩,還是你要讓我找那個撫摸過你的男人?」說著,還伸手在她光潔的手臂上輕掃。
聽了這句話,薄涼音徹底的啞聲了,這個人渣,依然是威脅。
豈料她的沉默讓墨驚羽眼裡的怒意更甚,看來那個男人對她來說真的很重要,為了他,她寧肯吃下這些殘忍的暴力。
既然是這樣,他就讓她知道誰才是她的男人,她的主子。
「啪——」
「唔嗯!」她咬緊下唇,單單是皮鞭多少還可以忍受,可是那些鐵定,順著揮動劃過皮膚,那就是非人的折磨。
接下來又是幾鞭落下,如雨點般的血珠在室內飛落,地毯,傢俱,明亮的窗戶,都落下滴滴嫣紅,如曼陀羅般妖艷。
「呵——嗯——」她全身因疼痛不斷的顫抖痙攣,只感覺意識漸漸飄遠,耳畔除了隱約的皮鞭揮舞聲,再無其他。
「烈,潑醒她。」墨驚羽心裡一緊,看著緊閉雙眸,唇齒鬆開的女子,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少爺……」潑醒?不大好吧?
「別讓我重複第二遍。」聲音一下子變冷。
「是。」烈垂下頭,轉身走進浴室,盛了一桶水出來,然後全部潑到薄涼音身上,接著轉身出去了。
很抱歉,他看不進去了,一個嬌弱的女孩子,被鐵定皮鞭那樣的抽打,剛才在裡面隱約能感覺到碎肉飛到臉上。
他雖然見過這樣的場面不少,可是這還是少爺第一次對一個女人這樣。
他抬手拍打了臉幾下,「錯覺,錯覺,一定是錯覺。」
痛,劇痛,錐心一般的痛。
薄涼音想蜷縮起身子抵禦那股徹骨一般的寒意,可是別說動了,只要有那樣的想法,身體就已經承受不住了。
她,會死嗎?
其實,還不如死了來的好吧,至少可以解脫了,也能看到父親了,說不定還能看到沒有印象的母親呢。
「音音……音音……」
她抬頭,居然看見了父親,旁邊還有一個高雅大方的女子,是母親嗎?
「爸爸,媽媽……我想你們……」
她笑著朝著兩人伸出了手,近了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