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凍的,又是臘月份
就是待在教室裡都覺得冷得直跺腳,更別說外面寒風呼嘯了。
安染夜本以為那姑娘過會兒冷得受不了就會走,但是誰知半柱香過去,那姑娘卻沒有絲毫要走的意思。
正好下了課,孩子們都一個個出去玩老鷹捉小雞去了,安染夜也跟著走了出去,那姑娘看到安染夜出來立馬就把身子縮到了樹中去。
「出來吧!」安染夜說:「有事嗎?一直跟著我?」
那姑娘聽到安染夜的說話聲,才羞羞的從樹旁走出來,身上裹著厚重的棉襖,雙臉凍得紅彤彤的,看到安染夜看著她,臉上更是紅潤一片。
「你是王家的小姐?」安染夜看到王南月頭上戴的珠釵和質地算是好的棉襖,就猜出這姑娘是誰了。
古月村中的百姓大都貧瘠,家中只能溫飽,但是只有王家人不僅能解決溫飽,而且日子過得非常的豐盈。
「是,秦公子。」王南月羞怯的回道,兩隻手都不知道要往哪裡放。
「你來有什麼事?」安染夜淡淡的問著。
「我……」王南月不知道怎麼開口,心裡緊張得不得了,只是從懷中拿出了一個繡著鴛鴦的荷包遞給安染夜:「這個是我……連夜做的。」
安染夜看了一眼那荷包,和宮中王府的刺繡自然是沒有辦法比,但是卻能看出王南月的用心,繼而淡冷道:「挺好看的,沒什麼事的話,王小姐還是請回吧!」
安染夜假裝不明白王南月的的意思。
「不是,這個是給你的。」王南月急了,但是卻因為安染夜那一句挺好看的,而心跳不已。
「王小姐,你不知道我已經有妻子了嗎?」安染夜見王南月如此的不識相,便直接捅破。
王南月一驚,一雙水眸,盈盈的有淚光閃現,輕咬住下唇道:「你的妻子不是嫌棄你走了嗎?」
「她又回來了。」安染夜輕慢的說。
「可是,這麼一個薄情寡義的人,怎麼能做秦公子的妻子呢?我王南月雖然不是國色天香,但是我卻能做一個好母親好妻子。」王南月慢慢的抬起眸子,眸中閃現著一種堅定。
安染夜暗自冷笑,薄情寡義?這個詞用在蘇妙戈身上真的是萬分的不適合。
「可是我秦宮偏就喜歡那些國色天香的女人。」安染夜冷冷的丟下這句話便直接走人。
笑話,他安染夜雖然不再是那不可一世的王爺了,即便他心中沒了妙戈,但是還不至於到這種飢不擇食的地步。
這樣的女人放在這古月村是一等一的美人,可是在青樓中可是遍地都是。
王南月愣愣的看著安染夜那決絕的背影,像是被羞辱到一樣,她從小到大從來都沒有受過如此的羞辱。
秦宮的意思就是嫌棄她醜!!
王南月慢慢的走到池塘邊,池塘的水倒映出王南月小巧的瓜子臉,這副容貌可是在古月村數一數二的。
怎麼秦宮就覺得她醜呢?
那他的妻子又漂亮到哪裡去?
王南月狠狠的想。
寒冬是蘇妙戈最難熬的時刻,尤其是深夜。
在王府中的時候,屋子裡都放了幾盆暖爐,還蓋著厚厚的蠶絨被,但是現在她住在陰冷的石頭房中,身上只有兩層棉被。
冷是自不必說!
蘇妙戈身體蜷縮在棉被中,懷中抱著湯婆子,每天都是這樣,不到困到麻木,是不會睡著的。
而每次都會被凍醒好幾次。
蘇妙戈牙打著顫,將懷中的湯婆子又抱緊了些,在快要睡著的時候,卻聽門外有了一絲動靜。
立馬蘇妙戈便睜開了朦朧的雙眼,在黑夜中,門慢慢的被打開。
一個恍惚的人影從外面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
蘇妙戈一驚,會是誰?
安染夜?
不會,看身形不一樣啊!
蘇妙戈下意識的伸手就把燈給點亮了,同時從枕頭下抽出一根鋒利的簪子。
蠟燭一被點亮,進來的人先是遲疑一下,緊接著就把手中的長劍指向了蘇妙戈:「不許說話!」
蘇妙戈愣愣的看著眼前的這個人,一身的黑衣上已經沾了不少的鮮血,白皙的皮膚下覆蓋著一層血垢,而指向她的長劍更是結了一層血冰。
蘇妙戈第一反應就是此人不是村中的人,而是從外面闖進來的。
而來人看到蘇妙戈眼中迅速的閃過一絲驚愕,但是隨之便釋然一笑。
「有吃的嗎?」聲音很冷,但是卻透露著一絲柔弱,晶亮的眼眸不停的掃視著這個不大的房間。
「有。」蘇妙戈點點頭,指了指桌子上的冷飯。
來人看到桌上的冷飯,便又對蘇妙戈說:「拿一件你的衣服給我換上。」
蘇妙戈沒有說什麼,起身披上自己的衣服便去櫥櫃裡找了些衣服出來。
來人看著蘇妙戈鎮定自若的樣子,便問道:「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不知道。」蘇妙戈搖搖頭。
她只知道這個人目前不會傷害她。
「但是我知道你是誰。」來人看著蘇妙戈,眼睛開始慢慢發亮:「風醉,沒想到你會逃到這個地方來。」
蘇妙戈訝異的看著這個人,風醉是誰?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蘇妙戈答,臉上是一臉的茫然。
但是蘇妙戈說完的下一刻,來人就收起長劍,走到蘇妙戈跟前:「不需要在我面前裝了,因為我也逃出來了。」
來人說完,便把長劍放下,走到桌前開始吃著那些冷飯,像是很餓一般,完全不顧從她手臂上滴落下來的血。一邊吃著一邊還對蘇妙戈說:「快去幫我把門前的血液清乾淨,不然他們追過來,我們誰也別想跑。」
蘇妙戈真的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又在說什麼!
她叫她風醉,難道這個世上還有一個和她張得一模一樣的人。
「姑娘,我不是風醉,可能你認錯人了,不過我會幫你把門前的血清理乾淨。」蘇妙戈說著,就又多穿了一件衣服,捧了一盆水便要出門。
「風醉,我知道你疑心重,但是現在我已經和你一樣了。如果你認為我是來抓你回去的,你看看我現在這個樣子,是你的對手嗎?」來人繼續說著,吃完便將自己的衣服脫下,手臂上那一道長長的疤痕便顯露出來。
「我真的不是風醉。」蘇妙戈看著來人身上的傷口和痕跡,感覺即使不會痛死也應該會流血過多而死,但是對方除了覺得虛弱之外,卻彷彿不受這傷口的影響一般。
當來人露出腹部插著的半截短箭時,蘇妙戈似乎知道了來人是一個亡命之徒。
那半截短劍雖然插得不是很深,但是卻是牢實的插在肚子上,而來人卻沒有絲毫猶豫的將那借短箭從自己的皮膚下抽出。
蘇妙戈光是看著便覺得渾身寒毛直冒。
而來人卻很淡定的扯了塊布將傷口處理好,擦完身上的血液,乾淨利落的換上蘇妙戈給她的衣服之後,便將她換下來的衣服拿到蠟燭面前點燃,一把扔進了灶台中。
「收拾收拾東西我們走吧,他們很快就會追過來,這裡不是久留之地。」小凍並不理會蘇妙戈的話。
雖然她已經有兩年沒有見到風醉了,但是就是她化成灰,她也會認得她。
她們在一起訓練,一起吃住,一起執行任務,雖然關係不好,但是她知道她就是風醉。
第一個從清涼門中逃出並且存活至今的人。
當她從清涼門逃出的時候,她奉命追捕她,而如今兩年過去,她也和她一樣逃出了清涼門。
她曾今很不解風醉在門主面前已然成為了一個紅人,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利,可是卻還是要從清涼門中逃脫出去。
如今現在她知道為什麼了。
因為清涼門可以給她們所有要的東西,但是卻唯獨不給給她們自己。
她們的命是掌握在門主手上,不能自己控制。
所以風醉逃走了……
因為風醉不想被門主這樣控制一輩子,用一輩子的時間去殺人。
而她逃離清涼門的原因很簡單,她愛上了一個人。
門主知道後便立刻派人殺了他。
這個時候她才知道,她是沒有自由的,不可以談情說愛,不可以有自己的私生活,不可以有自己的想法。
她的一切必須都要像被玩偶一樣被門主控制住。
所以她也選擇了逃……
「誰會追來?」蘇妙戈知道這個人將她當成了另外的一個人。
「清涼門的人。」小凍看著一臉茫然的蘇妙戈,慢慢的也開始起了疑心。
走到蘇妙戈面前時,伸手就去觸摸蘇妙戈的下巴,沒有摸到那冰冷沒有任何彈性的假皮,而是溫熱的觸感真實的肌膚。
「你是風醉!」小凍有些疑惑的說著,可是這個風醉給她的感覺很不一樣。
難道是時間把她身上所有的尖利都磨去了嗎?
「我不是,我不叫風醉。」蘇妙戈又一次肯定的說:「你認錯人了。」
「不會,你不是風醉會是誰?」小凍啞然,她們真的好像好像,甚至是一模一樣,除了她們給她的感覺不同之外,其他都是那麼的想像。
風醉冰冷,而眼前的這個女子卻是溫溫的。
「風醉是誰?」蘇妙戈沒有直接回答小凍的問題,而是又反問了一遍。
小凍看著蘇妙戈,越看越不像,她們除了面貌一模一樣之外,其他的無論是神韻還是說話的方式都不像,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人。
「既然你不是風醉,那你就得死。」小凍在確定面前的這個人不是風醉的時候,倏的就抽出長劍去殺蘇妙戈。
但是卻在這個時候,門一下被推開,鋒利的小刀一下就割破了小凍的手脈,當小凍反應過來的時候,又是一把小刀飛過來將小凍的雙腳筋割斷。
蘇妙戈驚愕的看著安染夜,不知道他怎麼會來的。
「妙戈,你沒事吧?」安染夜有些氣喘的說。
「律王爺??」小凍看到安染夜的時候十分的吃驚。
蘇妙戈越來越看不懂眼前是什麼情況了。
安染夜看了一眼地上不能動彈的小凍,眼睛威脅的瞇成了一條危險的弧度:「你是清涼門的人?」
小凍殘忍一笑:「沒想到律王爺還記得,七年前我們清涼門派遣無數人都想取律王爺的命,可是無一列外的都被律王爺折磨致死。」
安染夜也忽然想起了七年前的事情:「也多虧了你們,讓所有的人都認為,凡是侍寢我的女人絕對活不過第二日。」
很多人都認為律王爺殘忍,荒淫,且侍奉他的女人都因為他的慾望強烈,而全部死在了床上。
但是事實上這些女人都是清涼門派來刺殺他的。
「原以為律王爺在五年前就死了,沒想到卻藏身此處。」小凍笑著,同時卻慢慢的想要從地上掙扎起來:「律王爺也和五年前不一樣了,本一刀就能取我的性命,為何只割斷我的手腳筋?」
安染夜倒是想殺了小凍,可是他提不起重物,那射出去的小刀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妙戈,收拾東西,這裡已經不能待了。」安染夜沒有在回答小凍的話。
他和清涼門打了那麼長的交道,知道只要有清涼門人出現的地方,就絕對不能留。
因為她們的門規就是臧草除根。
清涼門是一個暗殺組織,凡是只要給她們錢,她們就可以殺任何人。
但是同時,她們的門規又非常的森嚴,凡是任務失敗的人都會被處死。
就因為這條規矩,又有無數的人想要從清涼門中逃離,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成功過,一旦逃離,就立馬會被清涼門的其他人追殺。
這個女人到這裡只能說明兩個原因,第一這裡有她要殺的人,而第二就是她是從清涼門逃出來的。
無論是哪一個原因,他們都不能在這裡久留了。
因為他本身就是一個被刺殺的對象。
「為什麼?」蘇妙戈不解,為什麼要離開?
「如果我們不走,這個村裡的人都會被我連累!我是她們要殺的對象,我的武功和內力雖然還在,但是我的身體不能做任何體力活,連劍都拿不起來,要是等她們來了,我們只有死路一條,並且她們會順便將這個村裡的人殺掉。」安染夜真的太瞭解清涼門的手段了。
凡是見過她們的人都得死。
蘇妙戈和安染夜帶著妙淵和妙言連夜從古月村離開。
四個人不敢多做停留,一直朝北走去。
直到天快亮了,妙淵和妙言也實在困得不行,才找了一家比較隱蔽的客棧住下來。
當南宮清弦派來的人來到古月村的時候,古月村已經變成了一座似村,沒有任何一個活口。
風醉,還有南宮清弦所說的她的身世。
五年前南宮清弦說她的記憶還沒有完全恢復,因為她記不得她小時候的事情。
而現下又突然有一個叫風醉的人,和她長得一模一樣。
她的小時候到底是什麼樣的??
她穿越到這具身體來的時候,只知道這具身體才十一二歲, 關於之前的記憶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而安染夜是人不惹我,我不惹人的類型,當初他為什麼非要碾死她的哥哥嫂子,殺了她的父母才能甘心?
只是因為他們被擠出人群,衝撞了他的馬車?
「當初,你為什麼要殺我的父母哥哥還有嫂子?」蘇妙戈坐在床頭看著妙淵和妙言熟睡的面容問道。
安染夜微微一愣,不知道為什麼妙戈會突然提起這件事情。
「五年都過去了,怎麼突然想起問這件事情?」安染夜不解。
雖然他從未告訴妙戈他殺她親人的解釋,但是現在他覺得沒有任何必要了。
冤冤相報何時了!!
當他發現愛上妙戈的時候,他就覺得他錯了。
「我想知道為什麼?」蘇妙戈抬起頭,似乎一切都不僅僅是因為衝撞他馬車的緣故了。
「因為我的母親,很多人都說我的母妃是因為難產而死的,但是事實上我母妃是被人害死的。」安染夜妖艷的眼眸慢慢的變得暗淡,慢慢的沉寂。
他想如果當初他的母妃沒有被人害死,那麼他現在也不會變成這樣,他可以依偎在自己母親溫暖的懷抱中,不需要受人冷眼,不需要生活在別人的眼光中。
而且他還想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做一個逍遙的王爺。
但是就因為自己的母妃被人害死了,他才不得不過上這種殘佞,殘忍的生活。
為了生活而逼迫自己強大起來!
「害死你母妃的人是我的父母?」蘇妙戈啞然。
可是儘管這樣他的哥哥和嫂子是無辜的啊。
「不是,不過他們也是間接的害死我母妃的,你父親的妹妹是令妃,是令妃害死我母妃的,並且是你父親在暗中幫助的,而且這個時候我母妃的侄女卻喜歡上了你的哥哥,為此還為他懷了身孕,但是你哥卻不願意娶我妹妹,就這樣我妹妹自殺了。」
安染夜敘述的很簡單,但是又有誰知道他知道這個事情真相的時候,是有多麼的悲痛和難受。
所以當日他在集市上看到蘇妙戈的哥哥和嫂子時,便下令碾死他們。
他要告訴他們,他安染夜不是那個深宮中無依無靠的小皇子,而是可以呼風喚雨的律王爺了。
蘇妙戈聽完這一切真的很震驚,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
她當初真的很單純的認為安染夜就是要她的哥哥和嫂子死,但是卻沒有想到其中會有這麼一段淵源。
蘇妙戈慢慢的低下頭,心中複雜無比:「那你為什麼不殺了我?那時你應該還不知道我的生辰八字吧?『
對啊,當初安染夜的馬車只是朝哥哥和嫂子撞,但是唯獨卻放過了她。
「因為我覺得夠了,我母妃死的時候你還未出世,我妹妹自殺的時候你才幾歲,什麼都不懂!」安染夜想了想說。
其實他的骨子中是真的不願意殺人的。
但是卻又不得不那麼做。
「其實我的記憶並沒有完全恢復,我小時候的事情我一點兒都不記得了,那個清涼門的人進來的時候就說我是風醉,難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嗎?」蘇妙戈輕輕的撩著睫毛,沉思著說。
她知道了安染夜要殺她父母哥哥嫂子的原因,但是她不知道她的身世。
難道說那個風醉是她的孿生姐妹嗎?
這個世界上會有長得相像的人,但是絕不會長得一模一樣。
「我曾經調查過過你的身世,你是被他們領養的,並未親生。」安染夜說:「難道你還有一個孿生姐妹?並且是清涼門的人?小時候的事情你真的一點兒都不記得了嗎?」
不是親生的?蘇妙戈徹底的驚愕了。
她不是記不清,而是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醒過來的時候,父親母親,哥哥嫂子對她格外的好。
無論她怎麼想都不會想到自己不是他們親身的。
可是他們為什麼要好端端的領養一個孩子?
蘇妙戈記得,父親母親對她是格外的好,但是同時卻又讓她學習各種樂器和舞蹈,但是很可惜,她實在不是這個料,所以父親母親也就放棄了。
轉而每天讓嬤嬤將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並且在言行舉止上要求十分的嚴格。
並且不允許她和外面的人來往。
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為什麼?
蘇妙戈想不明白!
「不知道,那個人說風醉已經逃出清涼門了,並且已經有兩年的時間了。」蘇妙戈的眼睛陷入迷茫。
「想要從清涼門中逃出去是件很不容易的事,幾乎是不可能的,如果她真的逃了出來就絕對不會用自己的真容去見人,如果換做是我的話,肯定會易容,並且找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生活,肯定是最普通,最不引人注目的。」安染夜細想著。
「看來,我的身世也只有那個風醉才知道了。」蘇妙戈的後背一下靠在冰冷的牆上。
原來所有的事情都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安染夜是為了報仇才殺她的父母,而她竟然是被人領養的。
她被領養並不介意,但是卻不知道為什麼要領養她!
而且從小還讓她學那些東西。
隱隱約約的,蘇妙戈覺得這件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正想著,安染夜的手便覆在了她冰冷的手上,輕輕的抓著:「妙戈,跟我去淳瑤縣好不好?我所有準備的東西都在那裡,到了那裡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