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妙戈的話語很堅定,同樣也毫無任何迴旋的餘地。
她絕對不允許自己在失去一個孩子,孩子的父親不要他,她不能也不要這個孩子。
蘇妙戈這番話如同在平靜的海水中激起一層波瀾。
安染夜看著蘇妙戈堅定的眼神,走到床前勸說著:「孩子以後我們還會有,先救你才最重要。」
「不,這個孩子我要定了。」蘇妙戈這樣說著,卻把眼光投到了南宮清弦的身上。
那是怎樣的一個眼神,裡面似承載著挑戰和堅定,而更多的則是一種倔強。
南宮清弦一下就被那眼神震撼到了。
安染夜幾次勸說,蘇妙戈都是堅決的不字,態度完全不容任何人否決。
「好,但是你如果挨不過去,我會立馬用六神散讓你睡過去。」安染夜這麼頑固的人也就這樣在蘇妙戈堅決的態度下妥協了。
一個弱女子會有如此的氣魄,他覺得,蘇妙戈在他心中的份量越來越重了。
陳太醫拿來一塊毛巾,好讓蘇妙戈不傷到舌頭。
大腿處白皙的肌膚此時正流淌著黑色的血。
陳太醫拿出一把小刀過來,動作很輕的將傷口連帶著血肉隔開,在場的人看得沒有一個不別過臉去。
而蘇妙戈卻硬生生的挺著,不叫一聲。
她以前能不用任何麻醉藥而取出身體中的子彈,這小小的刮骨算什麼?
越痛,她的腦袋就越清楚,這所有的恩恩怨怨,也就更加的讓她明瞭。
南宮清弦,遲早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那場面真的讓人不敢看下去,年邁的皇帝自然受不了,便退了出去。
而南宮清弦這個不相干的人自然也沒有必要留在裡面。
關上房門,蘇妙戈疼痛的而又堅韌的叫喊聲便傳了出來。
那麼的淒厲和無援!
她一個弱女子是抵不過那刮骨的痛的!
但是南宮清弦卻始終忘不了剛剛蘇妙戈看他的那一眼,眼裡有恨,倔強,更多的則是一種挑戰。
那個孩子到底是誰的?
他醒來看到床單上有一處血跡是千真萬確的事情,但是剛剛安染夜的表情也是千真萬確,不容有假的。
蘇妙戈的身體特殊,非要心甘情願才能方能進入體內。
剛剛安染夜的表現已經說明一切,他和蘇妙戈在一起過。
既然蘇妙戈能讓安染夜得到她,就說明她的心已經朝安染夜偏了,她終究是抵不過安染夜的溫柔。
可是那她也應該知道她懷了身孕的後果!孩子一生下來便只是玉芙的一個藥引子。
也許事後她後悔了,將懷孕的事情一直隱瞞著,直到他又重新回到了鳳煉國,而她也認出了他,所以她便想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反正在農舍那天他喝醉了,不知道酒醉後的事情,於是她便說這孩子是他的!
這可真是一個好辦法!
如果他信了,他自然會千方百計的保住這個孩子。
而當日所見的那一點兒,應該只是她的身體哪裡受了傷而滴落下來的血。
不然安染夜知道她不是處子之身,她又豈會活到今天?
蘇妙戈,我怎麼會都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你竟那麼聰明,會想到用這招。
可惜,還是被我識破了!
差一點,他就要相信她說的話了!真的是差一點兒。
聽著裡屋越來越撕裂般的痛叫和哀嚎,南宮清弦只冷冷的在心底笑。
蘇妙戈,你可知道,我連最後一點對你的好感都沒有了。
接下來,你拼盡全力的保住這個孩子,我倒要看看你要怎麼收場。
用刀隔開血肉本已經是切膚之痛,在用刀刮去骨頭上的毒,那痛更是痛不欲生。
蘇妙戈最終還是沒有挺過去,一下就暈了過去。
昏迷過去也好,便不知疼痛了……
安染夜守在一旁他的手已經被蘇妙戈生生的用指甲掐出了一道道的傷口,血液漫流。
但是看著蘇妙戈痛苦萬分的樣子,他恨不得替她去分擔這種痛苦。
她為了保住他們的孩子,寧願自己受這樣的折磨,都不願服用六神散。
如果他說要等她把孩子生下之後,拿去給玉芙做藥引,她一定會發瘋吧!說不定做出更加瘋狂的舉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