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妙戈苦澀的抿了抿嘴角,低頭看到南弦白淨的靴子上沾染了幾塊雪積,便壓下聲音說道:「太子的鞋髒了。」
她也不知道叫住他要和他說什麼,無非是一些祈求原諒的話,可是再看到那寒凝陌生的眼眸之後,她發現她什麼話也說不出口了。
他不想認識她,也不想承認他認識她,他叫她姑娘,就已經說明他們之間有了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她一輩子都跨越不了。
南宮清弦斂下眼眸看了一眼自己的靴子,便再次沉默的離去。
而下一刻,蘇妙戈只是拂上自己還未鼓起的肚腩,強忍著喉頭的梗咽,看著南宮清弦冰冷的背影。
也許,這個秘密她要在心中藏一輩子,而她肚中的孩兒卻永遠都不知道他的父親是誰。
「王妃,你怎麼才來啊?這席都散了!」遠遠的小德子便看到蘇妙戈那小小的身子,在石子路上漫不經心的走著。
「那就回去吧!」蘇妙戈有些無力的說。
「可是王爺還沒回來呢!」小德子憂心的說:「王妃你這是怎麼了?可是遇到故人了?」
蘇妙戈強笑了一下,小德子比她相信中知道的還要多,說不定他還知道她肚中孩子真正的父親是誰。
「我累了,我想先回王府。」蘇妙戈低低的說,臉上也是疲倦的色。
明明睡了一上午,可是自遇到南弦之後,卻顯得那麼的累,那麼的疲憊。
「好,那奴才扶你回去。」小德子上前,攙住了蘇妙戈的手腕,觸手便覺有一絲冰冷的濕意,在低頭去看,那紅色的馬靴也濕了不少,上面還有著未化的片雪。
「王妃,你剛剛可去了太子宮?」小德子攙著蘇妙戈問道。
「你怎麼知道?」蘇妙戈對小德子真的是越發的好奇了,他到底是誰?又是如何知道她剛剛去了太子宮。
「在宮中積雪未掃的地方只有太子宮了。」小德子深歎了一口氣:「王妃往後還是不要往太子宮走去,那裡已經成了冷宮,太子妃也曾在那裡過世,沒有了人氣,那裡便陰得很,王妃懷著身孕多多少少會對嬰兒有些影響。」
蘇妙戈綻放一個慘白的微笑:「以後都不會再去了。」
「奴才知道王妃心煩,不如說出來,讓奴才幫你想想法子?」小德子誠懇的說。
蘇妙戈轉頭看了一眼小德子,那眼中閃爍著睿智:「有許多事情我都未弄明白,你是王爺的人,又沒有任何目的幫我,這到底是為何?」
她最想不明白的便是這樣,讓她接受著一個讓她不安的恩惠,只會讓她越發的戒備,心疑。
「王妃也是奴才的主子啊!」小德子很巧妙的說著:「若王妃實在想不出這肚中的孩子該怎麼辦,奴才倒有一個辦法。」
「是什麼?讓我一走了之?」蘇妙戈問,這是最好的法子,她有南弦給她的那個玉珮,只要她逃到了朝旭國,那麼安染夜便拿她沒有任何辦法,自然她也無法在復仇。
但是眼下最重要的便是保住她肚中的孩子。
這個辦法也許,她可以一試,可是卻有些不甘,她不甘讓肚中的孩子連誰是他的父親都不知道。
「不是。」小德子搖頭:「奴才剛剛聽見王爺和玉芙公主的爭吵,這是他們第一次爭吵,而且很激烈,王妃不如多給王爺和玉芙公主製造些誤會,讓他們分開,這樣王妃也不必走,肚中的孩子保住了,往後的仇也可以慢慢的報了,只是這中間要吃些苦頭罷了。」
小德子和她的想法相近,可是也存在著危險,他們分開之後,她在告訴安染夜她懷孕了,安染夜會怎樣?會不會因為玉芙的事情,直接遷怒到她身上來,直接讓她的孩子胎死腹中?
「這個法子好難。」蘇妙戈歎了一口氣說道。
想要讓安染夜愛上她就更難了……
「不難,奴才教王妃怎麼做,自然王妃是肯定會吃苦頭的,玉芙公主對朝旭國太子有意,王爺平生最痛恨的也是背叛,自然會盛怒,府中的一些人也會跟著倒霉,而這個時候王妃只要在此之前借口去寺廟修心靜養,等王爺氣消得差不多了再回來,恐怕孩子也出世了,王爺縱是在心狠手辣,會賜死王妃腹中的胎兒,但也絕對不會殺掉一個剛出生的孩子,畢竟虎毒不食子啊!」
小德子附在蘇妙戈耳邊一一的說與給她聽。
但蘇妙戈卻忘不了,前生她剛生下孩子的時候,安染夜便立刻將那孩子殺了。
虎毒不食子……可能嗎?
也許,那時他殺她的孩子是因為玉芙,而這次沒了玉芙,興許他會放過她的孩子一馬。
「讓我想想吧!」蘇妙戈說,讓玉芙和安染夜兩個人產生矛盾,分開,那是必須的!
不然她怎麼讓安染夜喜歡上她!
但是這個法子,真的很危險,危險極了,她不能用她腹中的孩子做賭注。
她原先所那麼想的是因為自己沒有懷孕,有的是時間和安染夜周旋,自然也有信心讓安染夜喜歡上她,可是她肚子中的寶寶卻一下打亂了她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