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已經上朝去了……」翠柳說,又往暖爐中添了一些炭。
「他還發著高燒呢!!」蘇妙戈一驚,然後又問:「你和小綠都沒事吧?」
翠柳點了下頭,臉上掛著一種溫暖的笑意,又倒了一杯參茶遞給蘇妙戈:「奴婢做了五年的奴婢,從未聽那個主子關心過奴婢的身體的,奴婢的身體賤,暖一暖就好了,倒是小綠還有點感冒,怕傳染到王妃就沒進來伺候。」
然後又低下頭說道:「王爺的燒已經退了,奴婢來服侍的時候,見王爺精神的很呢,頭腦也很清晰,還吩咐奴婢煮好參茶給王妃喝呢!」
「沒事就好……那麼冷的水估計會留下病根,過會兒我讓小德子去問大夫要些驅寒的藥水,拿給你和小綠兩個泡一泡!」蘇妙戈關心的說道。
「王妃,一直以來奴婢都認為你偏心小綠,現在奴婢才知道,王妃也很關心奴婢,以前奴婢那樣欺負王妃,王妃還不計前嫌的關心奴婢……」翠柳的眼中滿是感動。
她賣到王府中來,聽到最多的就是責罵,沒有一個主子會在她生病,不適的時候說一句關心的話。
蘇妙戈笑了一下:「傻瓜,我從來都不會傷害那些對我好的人,我的性子就這樣,誰對我好,我便對誰好,但是誰若要傷害我,我也不會饒她,尤其是那些背叛我的人,你懂嗎?」
蘇妙戈的話裡有話。
若翠柳如小綠心思那般心思單純,她待翠柳也不會有任何的隔閡。
翠柳很聰明,明白蘇妙戈話中的意思,立即堅定的對蘇妙戈說:「王妃是一個好人,單憑這一點兒,奴婢便會跟定了王妃,絕對不會做出任何對不起王妃的事情來,奴婢知道王妃這麼精明的人,一定是會對奴婢有疑惑的,不會輕易的相信奴婢,奴婢也未嘗不是呢!剛開始奴婢跟著王妃,只是因為看到王妃得寵,怕王妃會借此除掉奴婢,才會對王妃那麼說的,但是自今日起,奴婢絕對不會對王妃有任何的二心,一心一意的跟著王妃。」
翠柳說得很真誠,很堅定,一下又跪了下來。
奴婢是最低等的人,一輩子都要看主子眼色。
她那日察覺到王爺對王妃有好感,所以就立馬投靠到王妃的身邊,這樣即使王妃還恨她,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她都那樣做了,王妃也不會對她怎樣。
但是跟在王妃身邊久了,便發現她對手下的奴婢都很親切,即使犯了錯也不會有任何的打罵責罰,反而安慰她們。
將她們當作一家人,彷彿沒有主僕一分一樣。
直到蘇妙戈又說出這般關心她們的話,她這才知道她是跟了個好主子。
主子這般對她,要是她還算計著主子,背叛主子,那她還是人嗎?
她翠柳是有心機,有點勢力,但是她的心也是好的啊,如果不是做了奴才,生活在最下層,為了活路,她也不會變得那般有手段,這些不過是為了讓自己能夠活路罷了。
「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信你一回,不過要是讓我發現你還是不那麼專一的話,就真的別怪我心狠了,我這個人,只容得人犯一次錯誤。」蘇妙戈見翠柳都這樣說了,她索性也說明了。
「奴婢明白,奴婢不會讓王妃失望的。」翠柳堅定的看著蘇妙戈,眼中滿是決絕。
蘇妙戈將翠柳從地上拉起來,便問道:「昨天掉水中,你可看到是誰幫我們救起來的。」
翠柳的身體比較強壯,而且又從小生活在京都,身子應該比她更能抵寒,她應該看到是誰跳下水將她給救起來的。
所以為了確定是不是安染夜,她便又問了一遍。
「當然是王爺了,我們掉下去的時候,王爺最先衝了過來,看到王妃你暈了過去,奴婢和小綠又拉不住你漸沉的身子,王爺一急便跳了下來,用繩子將你綁住拖上了岸,冰層的裂口只能容納四人,再加上冰層又裂得厲害,王爺便不讓人在跳下來,等把奴婢和小綠都送上了岸之後,王爺才上來的。」
翠柳認真的說,最後又補了一句說:「王爺對王妃的心可是真真的,不然王爺也不會那麼焦急的自己跳入水中來。」
蘇妙戈聽後,剪眸微微的睜大,顯得有點不敢相信。
安染夜竟真的會跳下來將他們救上去,他是改了性了,還是入戲太深呢?
「你都看得清楚?」蘇妙戈又問了一遍。
這個舉動真的很不符合安染夜的性子啊!
「奴婢當然看得清楚,直到被王爺捆住腰身的時候,奴婢才昏過去的。」翠柳認真的點點頭,然後像想起來什麼對蘇妙戈說:「德公公還守在門外,說是有話要對王妃說。」
蘇妙戈想起昨晚小德子那意味深長的眼神,似有話要說的樣子,忙說:「那讓他進來吧!」
翠柳點了點頭,便掀了簾子出去了。
小德子進來的時候,似乎在外面已經站了很久,身上帶著一股涼氣,手也凍得通紅,呼出的白氣很濃重。
可是奇怪的是,臉上卻沒有任何改變,一切如常,按道理,在外面那麼久,臉頰兩側應該也是通紅的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