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迷藥,該是要記商一功的,只可惜,他無福領受了。
在徵的計劃,由他易容成上官朔自然是沒問題,但是在完全事成之前,這個本尊還是殺不得的,而控制起上官朔的心智,便是做好的選擇。
「朕明天就要離開桃花塢了,塢主是否忘記了什麼事?」上官朔說著,筷子眼瞧著就要落到那盤牛肉上了,可不過是個美麗的誤會,他的筷子最終落到了邊上的那盤菜。
徵的希冀又一次落空,已然很不耐煩,可還有強顏歡笑的回答道:「皇上指的可是賈拾一的解藥?如此重要之事,本塢主豈會忘記呢?」
「那解藥呢?」上官朔伸出手討要。
徵的強顏歡笑不免又僵了幾分,哪有什麼解藥,不過是個幌子,可這會子不拿出來,上官朔勢必要懷疑了,他只能從容的從懷中掏出個小瓷瓶,先安撫住上官朔再說。反正今晚,上官朔是走不出夕晨樓了。從今以後,上官朔的一切都無足輕重了。
「呵…」上官朔斜睨了一眼那小瓷瓶,輕笑了一聲,「塢主確定是這瓶?」
徵臉色一變,「皇上若是不信,大可不要,本塢主這就將它毀了!」說著,作勢要將小瓷瓶摔倒地上,他這是先聲奪人,企圖唬過上官朔。
然,上官朔沒有要阻止的意思,只是饒有趣味的瞧著徵。這樣一來,徵沒得發揮,只得停住了動作,換上張笑臉:「皇上果然是王者之尊,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此藥乃是賈拾一的救命之藥,本塢主怎麼捨得毀了。不過是皇上不信,本塢主一時惱急了這才差點壞事了,還望皇上恕罪。」
自圓其說什麼的,徵最會了,隨後將小瓷瓶往上官朔面前恭敬的一遞:「皇上放心,此瓷瓶裝的,就是賈拾一身上劇毒的解藥。」
可上官朔沒有要接的意思,由始至終,都是徵在那裡自彈自唱,他就是一看戲的。不過現在,該是上官朔粉墨登場的時候了。
「比起這瓶解藥,朕倒是更想要塢主懷中的另一樣東西呢…勸塢主一句,還是快些交出來好些。」上官朔悠悠的開口,將威嚴的目光往徵臉上一拋,定格在那裡。
徵一怔,他懷裡揣著的另一樣東西,不就是幽冥鬼玉了…
可上官朔不給他絲毫反應喘息的時間,劍眉一挑,繼續說道:「很可惜呢,朕是喜歡吃牛肉,但卻不喜歡加了料的牛肉…」說著,徵期盼了一晚上的上官朔的筷子終於觸及那盤牛肉,遺憾的是,時機不對。那筷子隨意的在那盤牛肉上一點,隨即上官朔將筷子丟在酒桌上。
「這個瓷瓶,想來也是塢主臨時拉出來充場面的吧?」這時候,上官朔才將小瓷瓶從徵僵在半空的手中接過來,玩賞的看著,全然不理徵那難看的臉色,很難看的臉色。
但很快,徵重新恢復了鎮定,「就算你都知道了又如何?你以為能活著走出桃花塢麼?」他的俊顏因為得意,而顯得有那麼些猙獰了,想要囂張的大笑,可卻發現胸口隱隱間有些堵,下意識的按住。
「怎麼?不舒服?朕不是奉勸過塢主早些將那樣東西拿出來了?」上官朔臉上的笑意漸濃。
徵猛地從懷中掏出幽冥鬼玉,不確定的自語道:「莫非這塊玉上有毒?!」
「是呢!」上官朔接過徵的自語,極其平常的附和。
知道真相的徵卻沒有將幽冥鬼玉丟出手,仍是緊緊的握著。
「莫非塢主不怕死?」上官朔覺得有那麼點意思了,徵的反應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既然都要死了,當然要拉個墊背的了。幽冥鬼玉寶貝得很,就算死,本塢主也要把它帶進棺材裡去!」這就是徵,得不到的,寧可毀滅!
一如對待賈拾一,起先的他還抱著希望的,可慢慢的,他知道,窮盡這一生,都是無法得到賈拾一的心了,所以,他狠心的選擇毀滅。
他給自己找了千百個可以將商變成「人彘」的借口,有上官聞賢在,有南海神珠在,冰火煞又不是什麼難解之毒,所以,就算他殺了商,賈拾一身上的毒也是能解的,所以,他放任自己將商變成了「人彘」…
「好個玉石俱焚!」上官朔讚了一句,他對徵一直都是另眼相看的,如果不是有異心,就憑他現在的這份鎮靜,將會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不過朕要讓塢主失望了,朕可還沒活夠,還不想死呢!如果你現在把幽冥鬼玉交給我,或許,我會考慮給你留個全屍!」淡淡的語氣,卻是不怒自威,壓迫之勢,令人透不過氣。
「那就要看你有沒有本是了!」說時遲那時快,一把利銳的柳葉刀已然由徵的手中飛擲而出,直逼上官朔的心臟!
「匡」的一聲,那是銅鐵落地的清脆響聲,隨著聲音響起處看去,徵的柳葉刀已然掉落在了上官朔的腳前。上官朔仍是巍然不動,背手而立,盡顯王者的威嚴之勢,可他的身邊,卻是多了一抹白色的身影…
此時原本緊閉的門,已然堂而皇之的大開著了…
能夠如此神速的悄然而至,除了飛狐羽,似乎也沒有其他人了…
而徵對羽的到來,似乎不感到驚訝
果然,下一秒,清風出現,將文明出口封鎖了…若想出夕晨樓,只能暴力砸窗了…
在這塵世中,每一天都在上演著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戲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