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眾人各懷傷感無心趕路,自然,就導致了後來行程的緊促。緊趕慢趕,總算在天黑前進了個小鎮,無需露宿荒郊野外了。
能趕回行程,也該多虧了申雲鴻及時送來的南海神珠。
在出發前上官朔特意又來瞧了賈拾一一回,發現,她的面色竟是紅潤了些許?!以為是錯看,上官朔揉了揉眼,壓低了幾分身子,仔細再瞧了一番,沒錯!
而賈拾一興許是樂暈了,又或是真的累了,當十六謹遵申雲鴻交代,過一會回馬車上時,她已然沉沉入睡了。連這會兒的動靜,她都紋絲不動,繼續酣睡。
心頭劃過一陣竊喜,上官朔鄙夷的望了身旁的大夫一眼,「方纔你的診斷會否有誤?興許是趕路累了?」
大夫也是納悶,分明方纔的脈象和面色就…雖是犯著嘀咕,手早就搭上了賈拾一的手臂細加診脈。
他還是懂事的,和皇上強辯,他只有吃虧的份!與其如此,不如再確定一番,事實勝於雄辯!也不枉上官朔寬宏大量的給兩人大夫個挽回的機會,那就更不能浪費了!
用心體會了一會兒賈拾一此時的脈象,大夫額頭的青筋抽了抽,奇了怪了!這脈象,雖有中毒之象,卻是極其的和順!看來,這毒是暫時被抑制住了。
「回皇上,丞相的脈象似有好轉了些,確與方才大不相同!」事關尊嚴,大夫還是要強調一下他剛才真的沒有故意錯診來驚嚇皇帝的。
興許是聽了賈拾一好轉心情大好,上官朔便沒和大夫多做計較,興匆匆的問:「那毒是?」
「毒還是在的,只是被抑制住了,暫時不會發作。還是要盡早解毒。」大夫竊以為是申家堡的續命丸起了作用,「看來著續命丸的功效著實神奇!」他不禁感歎了句。
「原來如此,那你還密切關注丞相體內的劇毒,稍有異樣,立刻稟報!」囑咐了一句,上官朔便寬心的下了馬車,下令出發。
因著多了金鈴公主和申雲鴻,上官朔想著先前他們騎馬追趕而來,此時追上了,若再讓金鈴公主騎馬,終是不好,可單是邀她共坐馬車,現今她已是申雲鴻的妻,於禮似有不妥。
幾番思量,反正馬車也大,上官朔便開口讓申雲鴻和金鈴公主一起乘坐馬車,說是他們都傷著,乘坐馬車好一些。
金鈴公主自然的望了申雲鴻一眼,見他沒反對,便答應了。
可這眉目流轉間的夫唱婦隨,著實又讓申孤鴻受了一回內傷。
眾人馬車中坐定,重新出發。只留申孤鴻一人同眾護衛們同是騎馬,他的心情,可謂是無限惆悵。
期間探路的護衛來報,若是不加快行進速度,怕是要在野外露宿了,上官朔一皺眉,這荒郊野外的,又冷又不安全,對唐煜是萬萬不好的。
召來大夫,問到賈拾一的情況平穩,他便當機立斷,命眾人加快速度趕路,務必要在天黑前趕到下一個小鎮。
先前雖是著急趕路,可上官朔一面又怕顛簸了唐煜,把她顛簸壞了可不好,到時候不是毒發要了她的命,倒是一路的顛簸要了她的命。於是這一行人的行進速度,便未挑戰極限。
這不,現在才有了提升空間,而且是十分的可觀!
賈拾一真或是累了,一路的趕路顛簸,生生的沒將她晃醒!到進了小鎮,睡飽的她這才在滿足的伸了個懶腰後轉醒。
其實馬車的顛簸對她來說真的沒什麼,這八年來的丞相生涯,免不了要時常出差且行程緊迫,不得安生的休息,就只能在馬車中湊活了。
習慣了,也就好了…
「娘,你醒了!」十六也是累的,可守護著娘親更重要,他硬是逼著自己沒瞌睡,見賈拾一醒來,他的眸子都發光了。
出發前大夫的一番話他是仔細聽在心裡的,兀自的相信著。
睡飽了,沒有毒發的折磨,賈拾一霎時恢復了不少精神,可眼前滿臉倦意的十六,著實看得她是心疼不已,展露了笑顏,寬慰道:「十六,你爹給了娘一顆珠子,說是可解百毒。雖不知真假,但至少娘親的毒是被抑制住了,這會兒人也覺得舒服了些。你放心吧!」說著,賈拾一從腰間掏出南海神珠在十六的眼前晃了晃。
十六見狀,急忙神色緊張的雙手抓住賈拾一拿著南海神珠的手,將其拖到她的腰間,幫著賈拾一把南海神珠塞回腰間,「既是如此,娘親千萬要收好!」
「十六不要這麼緊張嘛!娘…」賈拾一滿不在乎道。
「十六如何能不緊張!」十六綁著一張臉,忽然搶白道。他氣賈拾一如此的不以為意,自從她出事以來,他可是擔心得要死,怕就此失去了娘親,終日惶恐不安著。
賈拾一僵了僵,隨即伸手撫上十六瘦削些的臉蛋,柔聲道:「娘知道十六的擔心。娘保證,一定會好好的!不是有這顆珠子在麼?還有,聞賢的醫術,亦是了得的。」說完,將十六抱進懷中。
十六在賈拾一的懷中抽泣了起來,「我們約好了,娘親要好好的,不能騙十六。」
「知道啦!都這麼大了還哭鼻子,趕緊擦擦,估摸著可是要到客棧投宿了。一會兒大家看見,笑話十六,娘親可不管吶!」賈拾一瞟了眼車窗,見透著黯淡,知曉是一覺睡到入夜了。雖是入夜,可街道上還有些許的人聲,賈拾一因此估摸著進到小鎮中了,該是要找個客棧投宿。
「嗯!」十六吸了吸鼻子,很自然的在賈拾一的懷裡蹭了蹭。
賈拾一登時鬱悶了,孩子,我這衣服,是一番辛苦才新換的!還是你爹給換的!好不容易啊!能不能讓我多穿幾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