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了口血,賈拾一反倒是覺得胸口舒服了些,意識漸漸的恢復,眼皮睜不開,只是覺得,身子發起了冷,「冷…好冷…」迷迷糊糊著,賈拾一嘟囔道,然後,蜷縮起了身子。
「師父,師父說她冷!」十六離得近,聽清了賈拾一的話,衝著圍在床前的眾人傳達道,最後,目光鎖定在了申雲鴻那裡。
上官朔只覺得身邊的擁擠忽然不再,還有陣風掀起…
「給,被子!」原來,申雲鴻迅速的去到櫃子邊,拿出了一床被子遞給十六,這時,才發現十六沒有手接,十六正扶著賈拾一,讓她的頭枕在他的大腿上。
「我來吧!」金鈴公主接過被子,細心的給賈拾一蓋上。
然後,眾人匯合上官朔的目光,一起以探詢的目光看向申雲鴻。
「呵呵…你們這麼看著我是作何?丞相說冷,這裡我比較熟悉,所以就…」申雲鴻意識到自己關心過頭了,尷尬的掩飾著。
「雲鴻,你不是要送公主回去嗎?」申言協在那裡莫名其妙看著一群年輕人,一個個的,都是怪怪的!
「噢,是!」
「你和公主先回去吧,這裡有我和皇上,你們還要準備明天的婚禮。」申言協可不想連,明天的婚禮都出狀況,這裡明顯不缺人手,他就打發著這個兩個就要成親,卻都滿不在乎的年親人回去。
想當年他成親時,是有多緊張!忙得焦頭爛額的!事事親力親為,哪想這兩個,全都拋給他這個老人家籌備了。到底是誰要成親啊!
金鈴公主聞言,望了申雲鴻一眼,對上官朔和申言協告辭道,「那金鈴就先回去了。」
得了被子的賈拾一,覺著似有暖和了些,可就那麼一會,便又不管用了,哆哆嗦嗦著。
他們的對話,她都是隱約間能聽見些,聽見申雲鴻要走,心裡千萬個不樂意,可是,又能如何…
申雲鴻和金鈴公主一離開,上官朔覺得地方空曠了不少。就在申雲鴻去拿被子的時候,他猛然間頓悟了,我這是在做賊心虛麼?連申雲鴻都這麼關切唐煜。而當皇上的關心有功社稷的丞相,天經地義,我何必閃躲?!
他不禁笑話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把唐煜當做女人來對待了,怕被人誤會,便拙劣的掩飾著,反而弄巧成拙。
想通了,上官朔不再糾結,光明正大的來到茶桌邊搬了個凳子坐在了賈拾一床邊腳的那一側,理直氣壯的關注著賈拾一的神情變化。
申言協和十六看著上官朔的動作,一愣一愣的,不知道他有何意圖。
「皇上,您…」十六壯著膽問道。
「噢,沒事,我怕丞相情況有變,這樣方便照顧。」上官朔雲淡風輕的解釋道,果然是思想沒包袱,說話也坦然些。
「皇上,丞相有下人照顧便是。皇上還是去休息下,等去往邊界的人馬準備好了,老夫派人去請。」申言協弱弱的說道,然後狠狠的等了一眼由始至終在邊角上站著的下人。
下人們很是無奈,欲哭無淚,我們也想上前服侍的,可是根本沒機會啊!擠都擠不近床邊!心裡發發牢騷,可行動上還是要利索的。下人們趕緊要靠近床邊接替十六和上官朔的位置。
「不用!」幾乎同時,十六和上官朔一致回絕了下人們的好意。
「堡主,十六可以照顧師父的!」十六可不要男人來照顧他的娘親,如果可以,他還想回絕上官朔的好意呢!
而上官朔呢,才不好下人剝奪他好好表現的機會。
被這麼一喝止,下人們又乖乖的縮回了邊角上站著,向申言協投去了無辜的眼神。
「既然如此,那好吧。」上官朔都發話了,申言協還能說什麼。
沒過多久,賈拾一開始張手舞爪的嚷嚷著熱,上官朔這回反應倒是快,立馬替她搬開了申雲鴻拿來的被子,還一臉嫌棄的丟到了床尾。十六一邊忙著制止賈拾一扒衣服,一邊趁上官朔不注意,還鄙夷了他一眼。那可是爹的心意,你怎麼可以這麼粗魯的對待!
而申言協很是悠閒的坐在茶桌邊看著忙碌的兩人,一會蓋被一會掀被的,反正,他們也不許別人搭手。可他悠然的眼神中,似有些許的隱瞞…
其實,申家堡本是有一件寶貝可以替賈拾一減輕些痛苦的,只可惜,那件寶貝,已作為陪葬之物,放在了申夫人的墓中了。要申言協為了唐煜去掘了愛妻的墳,那是萬萬辦不到的。
因此,他便默不作聲了,眼睜睜的看著唐煜痛苦著,寬慰自己,到了邊界,唐煜便有救了,不必,為此掘墳取珠。
而那件寶貝,正是當年申井然不顧安危,替沐小晨偷回來的南海神珠,可解百毒。申井然不也是多虧了南海神珠, 撿回一條命的麼!
然,這南海神珠,說是可以解百毒,卻不是萬年都經得起用的。正因為救了申井然一命,南海神珠吸收了大部分毒素,原本晶瑩剔透的珠子,變得渾黑了些。如今,只能用來延續毒發了。
當年,申言協將這顆意義重大的珠子,作為聘禮,送予了申夫人。申夫人過世,南海神珠自然就隨之入葬了。
思緒遊走間,下人進來稟報道:「堡主,馬車行禮已備妥。」
「二少爺人呢?」
「二少爺已經在馬車邊上候著了。」申言協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小子,總算是靠譜了些。原本,他還擔心申孤鴻這一去收拾行禮,不知又要磨多久,耽擱了時間,害了唐煜,申家堡可是擔待不起。
「知道了,去喊幾個家丁,來將丞相抬到馬車中。」申言協對著家丁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