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鈴公主遲遲未到,今早上申雲鴻又不見了蹤影,再是從容淡定的申言協也是坐不住了,趕緊讓申孤鴻出谷去接金鈴公主,免得連金鈴公主都弄丟了,事情就難辦了。
這不昨天才剛收到唐煜的來信,說明了情況,說金鈴公主禁不起舟車勞頓,身體微恙,怕是要晚幾天到了。申言協估摸金鈴公主這一晚到,正好使籌辦婚禮的時間充裕了些,免得匆匆忙忙的,倒是兩全其美了,便沒做計較。
誰知道今天申雲鴻就沒了蹤影,左想右想,還是盡早將金鈴公主接進伏溪谷。反正完婚的時間上官朔沒定下,金鈴公主是要嫁進申家堡的,一切自然是由申言協這個堡主說了算。
在找到申雲鴻之前,就只能先用婚禮還未籌備好來拖延著時間。申言協就不信,一個偌大的申家堡,有著江湖上最為龐大的消息網,就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把申雲鴻找出來!況且申言協相信,申雲鴻不是個沒交代的人,
這麼打算著,申言協便將申孤鴻喊了去,千叮嚀萬囑咐的交代了一番後,才讓他出谷接金鈴公主。至於那個忽然冒出來的小男孩,此時的申言協暫時還沒有心思和申孤鴻計較。
反倒是申孤鴻,在申言協交到完畢之後,一臉的不樂意,還膽大包天的同申言協講起了條件,說啥要不是看在你是我爹的面上,他才不去接什麼金鈴公主銀鈴公主的。要他去可以,但是申言協得保證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裡,好好照顧那個小男孩!
申言協當即就怒了,養了二十幾年的兒子,還沒靠到他什麼呢,讓他去辦件小事還諸多推辭,有理了!可為了大局著想,申言協忍了,難得的對申孤鴻露出了張慈祥的笑臉,滿口答應。
這張慈祥的笑臉倒是把申孤鴻給看毛了,外帶心裡一陣的發虛。這老頭,何時變得這般好說話了?還如此和顏悅色?這副嘴臉,我活了二十幾年,見到的次數可是屈指可數吶!
其實吧,申言協哪是對放任著,十六不聞不問。他心底早有一層的盤算了。他豈會不知,他這個兒子,從來是放浪不羈,流連花叢的。他是那個恨鐵不成鋼的心吶,因此處處對申孤鴻甚是嚴苛。
如今倒好,直接拎回了個小孩,還是個男孩。你說申言協能不想法多多嗎?這會兒申孤鴻還如此緊張的同他講條件的,他自然是更加肯定了心中的那一層想法,盤算著,正好趁著申孤鴻出谷去接金鈴公主,他就可以和這個小男孩好好交流交流了!
申言協心裡還是著急著抱孫子了,在申雲鴻回來之前,眼瞧著申孤鴻對他自己的終身大事漠不關心,幾次申言協提出要幫申孤鴻尋個對象,申孤鴻都以忽然的消失來回應。申孤鴻這無聲的抗議,讓申言協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現在尋回了申雲鴻,申言協能不著急著趕緊把申雲鴻自小定下的娃娃親給辦了麼?這會兒申孤鴻又鬧出這動靜,說實話,申言協還是打心眼裡笑的,能不給申孤鴻擺個大大的慈祥之笑麼?
「家父得知公主鳳體微恙,心中甚是擔憂,還請公主保重鳳體,不必著急趕路。」申孤鴻的憂心之色真真切切,言語輕柔,令金鈴公主大為動容,賈拾一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賈拾一心下嘀咕,這傢伙,何時這麼會關心人了?這種柔情,他難得的用在了房間之外,可見申言協對這種親事的重視了,連申孤鴻都不敢輕易造次。
金鈴公主亦收起心中的慌亂,端莊淑麗,「金鈴身體不適,讓申堡主費心了,還勞煩少堡主前來,著實過意不去。」此時的金鈴,柔情似水,似要將眼前人給融化了一般。
「公主客氣了,這本是應該。」如若謙謙君子,溫馴有禮,哪裡是哪個放浪不羈邪魅詭詐的申孤鴻。
一邊的賈拾一已然看不下去這兩人一來一去的客氣,不自覺的喉間輕咳一聲。她有種錯覺,好像這兩人前世就相識了,而且一個是養在深閨的大家閨秀,一個是長在深宮別院的溫潤皇子。
金鈴公主和申孤鴻不約而同的望向這個喉嚨不舒服的丞相大人,霎時把賈拾一給看得不好意思了。
「金鈴乏了,想回房休息。少堡主就有勞丞相招呼了。」金鈴公主看著賈拾一說道。
賈拾一尷尬的擠出個笑臉:「公主放心。」
「公主慢走!」申孤鴻抱拳說道,金鈴公主回之以一個淺淺的笑,但掛在她臉上,卻是有說不出的韻味,令申孤鴻回味無窮。
待金鈴公主走遠了,申孤鴻才移開目光,轉而滿臉壞笑的對賈拾一說道:「丞相大人最近是否丟了些什麼?」
再見唐煜,申孤鴻才發現她不過短短時間,竟是清瘦了不少,如果換做是個女子,申孤鴻的心裡該是會施捨點憐惜。可惜,眼前的是個大男人,他逼著自己不斷湧出的憐惜回到心裡去。
「你說什麼?」賈拾一一時沒聽真切,但從申孤鴻的笑裡也猜出來了,準沒什麼好事。
向來奉行好話不說第二遍的申孤鴻,這會兒卻不見一絲不耐煩,反而是提高了聲調,俯身靠近賈拾一耳邊說道:「我是說,丞相大人最近是不是丟了什麼東西!」
呵氣衝擊著耳畔,聲音振聵著耳膜,賈拾一皺起眉,抬起小指,摳了摳耳朵,順便抹去耳畔的撕癢。這回她聽真切了,這傢伙,一定知道些十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