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古道崎嶇難行,宛若游龍,滿佈荊棘,竟非往日裡弦煞弟子常行的下山之途,漫漫星光映著綠葉的油油,帶著幾分生機,色彩混淆在一起,卻是更添了幾分神秘。
一路下來,竟是全憑橫衝直撞,淌出了一天扭曲的小路,看這旅途的軌跡守鍾多半也是步履蹣跚,醉得不輕。
而那被守鍾真人提在腰間的風澈,早已沾了滿身的泥濘,新換上的一襲玄色錦袍亦是被刮得殘破不堪,亂蓬蓬的紫金長髮披散在腦後,便如山間的野人一般扎眼。
被守鍾真人這般拎著閒逛,風澈不但沒有半點即將醒酒的意思,反而睡得愈發深沉,嘴裡還嘀嘀咕咕,含糊不清的念叨著什麼,隱隱的卻只有四個字辨得清晰,「琉璃」「宣靈」!
儘管前路陡峭,守鍾卻並未施展元力,邊行邊散毫酒力,充分領會白虎酒帶來的好處,守鍾真人堅信,待到白虎血酒的勁力完全被他的身體吸收,起碼能讓他的身體與東皇鍾完美的結合,不出半年他的身軀自如神器一般,實力可謂暴增,又得了東皇元神之力的傳承,若是星緣宮主僥倖不死,他日再遇,自己全力出擊,將其秒殺亦非難事!
「元帝之上,是怎樣的領域,老夫這一生,只怕無緣知曉了,達到那傳說之境的人,靠得不光是勤奮與天賦,更要有鴻蒙蒼穹的推助!」守鍾不知已在夜幕下前行了多久,少說也有個把時辰,穿過亂草叢生的荊棘之路,確是已到了弦煞山的山麓處,此處同樣人跡罕至,完全沒有河流經過,只有平滑的山壁映入守鍾真人的眼簾。
令人奇特的是,這道山壁,陡立得如鏡子一般,絲毫沒有被青苔渲染,若是白晝,藉著陽光只怕能映出人的虛影,山壁底角處不協調的露出了五個圓形的凹痕,圍成半圓形的軌跡,每個凹痕都只有一厘米左右的直徑,並不惹人關注,但仔細觀察每個凹痕中都有清晰的紋理,呈螺紋狀,竟是和人類的指紋極其相似。
守鍾打量了一會山壁上的五個凹痕,深吸了一口氣,似是做了什麼重大的抉擇,將風澈的身體一翻抗在了肩膀上,同時彎腰蹲了下來,右手五指微分,對應著山壁上的五個凹痕扣了下去,兩方相觸重疊,彼此之間竟是嚴絲合縫,彷彿這五個凹痕便是守鍾真人親手按在山壁上的!
「開!」守鍾真人一聲低喝,終於催動了體內的帝級元力,他的手掌漸漸亮了起來,是和東皇鍾一般無二的純金之色,他的手掌慢條斯理的動著,稍然扭動,山壁上的凹痕也隨之翻轉,最後不知反覆旋轉了多少次,在他的身前已留下了殘影,忽然他迅捷而琢磨不定的動作停了下來,五指帶著刺眼的精芒,將石壁上的凹痕按得深陷下去。
足足一炷香的時候過去了,卻是沒有任何值得驚異的場景出現,難道守鍾真人深夜裡來到山下,開荒似地走了一遭,真的只是不勝酒力,出來遛彎的?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因為就在守鍾將右手收回,起身直立的瞬間,山壁上忽然發出了,「吱嘎、吱嘎!」的響聲,同時原本平滑的山壁表面,更是奇跡般地出現了塌陷,過了一會,這綿綿不絕的刺耳聲響停了下來,出現在山壁上的是一個與東皇完全相同的凹陷,就連凹陷中精緻的圖案也和東皇鍾上雕鑄的千百佛陀不差分毫。
守鍾真人,輕輕的擦拭鍾形凹陷處的浮塵與沙礫,面對這一奇異的遺跡,心中滿是唏噓與感慨,與此同時守鐘的身體緩緩亮了起來,依舊是東皇鍾那神聖而威嚴的氣息,「咚!」一聲悠遠嘹亮的鐘聲響起,那被強行困入守鍾真人體內的東皇鍾魂竟是再次被施展出來,這一次東皇鍾變得乖巧十分,在守鍾真人的指揮下沒有絲毫偏差的衝擊了山壁上的鍾形凹痕中,沉悶的撞擊聲響起,東皇鍾已經完全嵌入了山體的內部,剩下的部分與山壁結合得十分融洽,精美的圖案,像是巧奪天工的浮雕一般。
「嗖!嗖!嗖!嗖!」東皇鐘的上方的山壁表面四顆光團緊隨而至,竟是從山體內部湧出來的,沒有絲毫托尼的爆開,卻是四個光彩奪目的大字,隱隱可以看到一凰一鳳的幻象圍繞著這四個大字盤旋著,彷彿是在守護著什麼。
「鳳臨洞天!」守鍾真人深深鞠躬,卻是對著山壁上出現的四個大字深深的施了一禮,顯得恭敬十分,在讀出這四個字的同時,將目光重新放回在風澈的身上,如釋重負的說道「風澈,知道嗎這才是弦煞山最大的秘密,一處隱藏著鳳凰傳承秘寶的洞天,這秘密我守了一輩子,答案是什麼,連我也不知道,你有靠你自己去解開。」
「嗯,恩。」風澈含糊的答應著,其實根本沒有聽清楚守鍾真人所說的任何一個字,當然這並不打緊,因為有玄武和睚眥幫風澈記著,待他酒醒之時,自然會如實為其講述。
「這鳳臨洞天與弦煞的龍脈相連,是當年東皇與鳳、凰三者協力創建,裡面的情狀東皇從不曾對我提起,是一路坦途,還是荊棘密佈,誰也無法預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其中的機緣只有靠你自己來掌握,你的悟性、人品皆為上上之流,既然上蒼在大陸的巔峰為你留了一席之地,相信你這一次依舊可以化險為夷,你是鳳凰選中的人,弦煞的輝煌將以你榮。」言罷,守鍾真人的手指在嵌入山壁中的東皇鍾表面輕輕劃過,東皇鍾居然裂開一條縫隙,分別向左右各自展開,取而代之,出現在山壁上的,是一道湛藍色的光門,看似波瀾不驚卻是流露著神秘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