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大陸最鼎盛之處,這裡有最強大的伺龍帝國,最神秘的飼獸谷,最詭異的弦煞山,最悠久的器、炎兩大宗族,而最重要的是——龍庭也坐落於此處!
從荊風城這樣的小地方走出的少年風澈,在大陸東方又會有怎樣的際遇!
通往大陸東方伺龍帝國的官道上,十余輛馬車和三十余匹烈馬組成的車隊飛快的,有條不紊的前進著,行駛在車隊最中央的一輛馬車顯得與眾不同,為了保持車輛的平穩這輛車足足用了四匹汗血寶馬來拉,而車輛的周圍更是隨時跟隨著十名玄衣騎士寸步不離,馬車的構造也頗為精致,是以上好的楠木雕鑄而成,許多精細的地方還鍍了一層價值不菲的金箔,只是這馬車似乎使用的時間久了,已看不出奢華的意味。
一陣疾風將馬車一角的簾柩吹開,一道嬌媚的倩影映入視線,女子穿著淡粉色碎花的薄紗裙子,生得一雙柳月彎眉,眼睛不大卻是格外的媚氣,肌膚潔白勝雪卻又透著幾分粉紅,顯得吹彈即破。
女子手中掐著一塊乳白色的精致手帕,小心翼翼為馬車內昏迷不醒的少年擦著額頭上不斷滲出的汗水,如此溫文爾雅,清麗脫俗的少女,哪怕是一個目光,已足以令人為之傾倒。
這男子二十多歲的樣子,生得剛直硬朗,眉目間雖是緊皺,卻帶著說不出的英氣,折轉反側,卻始終不曾醒來,全身上下一襲清潔無暇的白衣,只是背後紫色的長發顯得十分刺眼!
“琉璃,琉璃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男子不斷的癡語著,聲音不大卻是長時間沒有停止。
“倒是個癡情的男子呢……”少女略帶惆悵的說道。
“說不准是個失心瘋呢……”輕玲般的聲音響起,原來在那穿著淡粉裙子少女的身旁還跟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圓臉小丫頭,一身翠綠衣裳,顯得活潑可愛,從衣服的樣式上很容易看出她丫鬟的身份。
粉裙少女故作嗔怒,“萍兒休要亂語,這公子多半是遇到什麼難事,混亂了心智,你看他這一身錚錚鐵骨,比起刀叔年輕的時候亦差不了分。”
“咯!咯!”丫鬟萍兒突然捂住嘴,笑了起來,顯得調皮可愛。
萍兒突然的情態變化,讓粉裙少女感到十分奇怪,疑惑道“你這小丫頭片子,笑些什麼?”
“老爺前些時候,還和我念叨過……”萍兒故意買了個關子,過了一會才說道“刀叔年輕時後是鏢局裡負責砍柴的下人,那體格也是砍了十年竹子練出來的!”說到這,小丫頭已經笑得前仰後合。
粉裙少女清啐道“你這無理的丫頭,待這公子醒來定要好好教訓你一番。”
“切。”萍兒吐了吐舌頭,顯然和自己的主子情同姐妹,見此處沒有外人,更是不家拘束“哎呦,這醉鬼睡了十天,你沒日沒夜的照顧了十天,他若一輩子便這般了,你豈不以身相許了啊,一口一個公子,叫得這麼甜,人家也聽不到……哎呀!小姐你看他!”說到這忽然一聲尖叫,轉而驚喜道“醒了!醒了!”
粉裙女一愣,只覺得手臂一緊,竟是被那沉睡不醒的男子緊緊抓住了,她本就是待字閨中,除了身邊疼愛她的叔叔伯伯,平時和男子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如今竟和這萍水相逢的男子如此近距離的肌膚接觸,頓時一朵緋雲飄上面頰,匆忙掙脫開男子的手,嬌嗔道“你這人,你這人怎麼這樣!”
“琉璃,別離開我!”男子身形一錯,一下子從馬車內的床榻上滾了下來,“彭!”的一聲砸在了地上。
“你,你沒事吧?”粉裙少女,這才反應過來,原來男子不是有意輕薄與她,只是半睡半醒間將自己當成他的心愛之人,如今看他重重的摔在地上,心中反而有幾分不忍。
“你們是什麼人?”男子身輕如燕,騰空而起,一動一舉間帶滾燙的熱浪,再無半點迷醉之態,環顧四周,觀察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變化,又用冰冷的目光質問馬車內的兩名少女,沉聲道“我在哪?”
“小女柏思彤,這是我的近身丫鬟萍兒,這裡個車隊都是隸屬於東龍鏢局”柏思彤說到這,從身旁的木箱中取出一只碩大的皮質酒囊,遞向男子手中,又道“那日在驛站裡你一醉不醒,是你一位朋友拜托我們照顧你的,你整整睡了十天,如今我們已經快進入大陸東方的境內了。”
“我的朋友?東方?”男子沉吟了一會,這才發現自己身上已換上了輕薄的單衣,又見那名為柏思彤的少女手腕上清晰的五道指痕,分明是被自己弄傷的,心中過意不去,“抱歉,弄傷了你……”
“沒事……”柏思彤動了動嬌嫩的小拳頭,微笑道“你看一點都不礙事。”
“你這人!真不知好歹啊!”坐在馬車角落裡的萍兒終於忍不住爆發了“我們小姐辛辛苦苦的照顧你,你不感恩戴德,居然還把小姐弄傷那個了,當初就應該把你丟進北方的山谷裡,凍死你算了!”
“是我,冒昧了。”男子低下了頭,顯得格外有誠意,他的目光更是真摯無比。
柏思彤伸出食指優雅的貼在唇邊,對萍兒說道“丫頭不要無理,公子方才醒來誤傷了我,他也不想,你切勿再亂開口!”
“唉,便是只有小姐你心善,換做他人定喚來守衛把他丟出去了。”萍兒被柏思彤教訓,心中不爽,狠狠的瞪了男子一眼,便別過了頭不再言語。
“你叫什麼名字,是要到大陸東方去嗎?”柏思彤輕聲問道。
男子沉吟了一會,聲音有些沙啞,道“你叫我風澈吧,到哪裡去?”他頓了頓,“隨遇而安吧,若過為你帶來了麻煩,我可以隨時離開。”原來這男子正是喝了瘋癲書生“十日醉”的風澈,也多虧“十日醉”蘊含極其濃郁的水元力這才使風澈斷裂的心脈得以續接,經過十天不分日夜的恢復,傷勢已經穩定了下來,當然起到更大作用的,是風澈自身迫切的求生欲,想尋回墓雪,他必須活下去! “我們東龍鏢局就在大陸東方的邊境處,還有不到三日的路程,風大哥你不急著趕路的話,便隨車隊同行吧,相互也好有個照應。”柏思彤輕聲挽留道。
風澈掀開馬車窗簾的一角,看了看飛快前行的車隊,卻是一支押鏢的車隊沒錯,心中不再生疑,頷首道,“也好,只是我和兩位小姐同車多有不便,待車隊停下,我還是換別的馬車乘坐。”
風澈的話,堅定誠懇,柏思彤也覺得這般合情合理,面頰露出醉人的酒窩,微笑道“便依風大哥的話。”
風澈至此不再言語,在馬車上尋了一處遠離兩位女子的角落,盤膝坐下,雙目何時,天元煉體心法飛快的運轉起來,調理體內混亂駁雜的元力。
之前睚眥認主風澈之後,風澈便一直處於昏噩的狀態,身體吸收了兩大祥瑞本應有極大成度的提升,但由於風澈自斷心脈,積蓄在體內的天地元力不能直達百骸,反倒形成四處亂串的情勢,幸好有“十日醉”輔助風澈理順內息,倒也沒有形成不可逆轉的頑疾,隨著心脈的康復,經絡被打通,風澈的實力更會飛快的提升著,而更令風澈驚喜的是,此時他體內丹田處已然形成了一顆元力晶體,雖沒有分成五顆不同屬性的晶核,但憑借這顆內丹,再綜合他所學的閃電錘法,聖火遁術,幾乎用之不盡的玄心炎,他雖然沒有獲得天賦領域,但實力已經不會弱於一般的初級元皇,難以想象雲老知道風澈實力有了如此神速的提升會笑得多麼猥瑣!
“我要盡快感悟風、林、水、器、火四種元力屬性的真諦,待心脈完全恢復,憑借體內充盈的天地元力,在一年內突破到天元煉體第二重!”風澈暗暗決定,隨之想起“瘋癲書生”離開前曾囑咐自己,每日服下一滴“十日醉”,三月內心脈便可恢復,想到這,風澈睜開眼,將置在一旁的酒囊取了過來,打開了瓶塞,撲鼻的酒香瞬間充溢了整輛馬車。
“好香啊!”坐在馬車另一端生著悶氣的萍兒,嗅到了“十日醉”的香氣不禁贊歎道,但馬上面色一沉,“小姐,你看啊,這醉鬼真是爛泥扶不上牆,又要喝上了!”
“唰!”一道冰冷的意念之力從風澈的天靈處擴散出去,風澈眉頭一緊,低聲道“安靜!”
“風大哥,你這是……”柏思彤沒想到之前沉默不語的風澈會忽然翻臉,體內竟散發出如此陰冷的氣息,難道風澈真的是邪惡之人嗎?
“有大隊人馬朝這邊來了。”風澈目光顫動,沉聲道,“殺氣很重!”
“怎麼可能,幾十年來,從不曾有人膽敢劫東龍押的鏢……”柏思彤故作淡定的說道。
“我沒說他們是來劫鏢的。”風澈淡淡的說道“我說的是——殺氣很重!”
柏思彤心房裡“咯登”一聲,只覺得要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小心翼翼的問道“你的意思是……”
“來了!”風澈起身掀開馬車窗簾布一角,只見車隊前方遠處一片烏壓壓的黑面密密麻麻向這個方向湧來。
又過了幾次呼吸的功夫,已能看清朝押鏢車隊迎來的是三四百人組成的鐵騎隊,“隆!隆!”的馬蹄聲,帶著滾滾濃煙!撲面而來,即便是發現了東龍鏢局的車隊,也沒有半點要減速繞過的意思,三四百名身著烏金鎧甲的男子,反而嘶吼咆哮著,皆是從背後取下長矛,帶著滔天的殺意,欲將整支車隊踏平!
面對鐵騎隊駭人的氣勢,押鏢車隊最終選擇了妥協,在領頭幾名鏢師的示意開始向兩側分開停靠,迅速的為鐵騎隊讓出了一條可以通向的大路。
然而就在鐵騎隊查完全沖入押鏢車隊之後,忽然從鐵騎隊最中心處傳出一聲殘酷的號令之聲“給我,殺!!”
“吼!”整整四百名鐵騎戰將飛速散開成環形,手中長矛伸得筆直,飛快的將長矛的鋒刃插入離自己最近的鏢師的胸膛,同時人人催動體內的元力匯聚在長矛之上,一道道冰冷的寒光穿透著一個個沒有防備之心的鏢師的胸口。
當然,這僅僅是一個開始,環形的鐵騎陣開始旋轉起來,而且越來越快,轉眼已看不清四百鐵騎的身形,只有一道道殘影飄忽不定,四百支長矛不斷噴射著刺眼的銀白色光耀,每一次閃爍,都有成片的鏢師倒下,鮮血四濺,眨眼間便染紅了方圓幾百米的地面,有些被切碎的殘肢斷臂,悲涼的躺在地面上,偶爾還會顫抖一下!
這時,除了道行偏高的一些實力達到元王級別的鏢師,利用身法和戰技堪堪抵擋住迎面刺來的寒光,匆忙騰身向遠處躲去,但多數也被背後襲來的另一道寒光刺穿身體,化作冰冷的屍體,然後被撕碎,絞爛!
環形鐵騎陣旋轉十余圈後,緩緩停了下啊來,百余人的押鏢車隊被徹底打散,還能站起來的已不足三十人,尚有戰斗力的僅有二十人左右,然而四百人的鐵騎隊,只是沒人消耗了不到一半的元力,無一人受創,經過環形陣法的變幻加持,所達到的輸出效果更是遠遠超出了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