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要提什麼離開!」雲九天霸道地道,他的聲音裡有憤怒,「遇到問題解決就是,你再提離開,朕不會饒了你,只是你剛才說的話,我沒有想清楚……朕有些糊塗了!」
雲九天說到最後的時候,語氣裡有了溫柔,不似剛才那般生硬了,因為他實在想不出什麼理由讓她編這樣的一個故事來騙自己,她不必要開這樣一個玩笑,或者只是玩笑?
可是看她的樣子實在又不是。
雲九天這會兒有些真的判斷不清了,他有些恨自己,為什麼以前沒對火依舞上心,如果以前很熟悉她,那麼現在也不會這樣迷惑了。
「火王知道嗎?」他突然問道。如果是她的父親,一定便能判斷了。
「其實……我也是剛剛告訴了他一切,但是,在很久以前,他就知道我不是他的女兒了,但是他沒有問,只等著我自己給他一個解釋,昨天我去的火府,將一切都說了。」
「你說完,火王是如何反應?」
「他相信。」左小小看著雲九天,眼前的男人不相信很正常,若換作自己也不會輕易相信的。
就像自己如果在現代,突然有一個人告訴你,他來自古代,她肯定第一反應便那人在開玩笑,如果他一定堅持,她會認為那人有精神病!
雲九天看著她,緩緩地從浴桶裡走了出來,左小小看著他,眼神實在不知放在哪裡才好,他就這樣殺氣騰騰地出來?他也不怕被人瞧見。
「看著我!」雲九天開口道,「你想做什麼?」
「我……只想給你拿件衣服!」左小小訕笑著。
雲九天一直走到她的身前,捧起了她的臉,上下地瞧著,左小小沒動,只是任他端詳,沒想到他看著看著突然開口道:「你倒是很會選皮囊!」
「這樣說有點毛骨悚然……」左小小打了個冷戰。
「我不覺得,我在想,若你只是這副皮囊,我不會注意到你,也不會愛上你……」雲九天的眼神裡有困惑,他在想一個問題,現在他已經相信了她所說的事情,他在想,以前火依舞一直在皇宮裡,自己除了對她有恨,再無別的感覺,倒絕對像她說的那樣,自從她投水後,自己的一切才被她攪得亂了套了……
想到這點的時候,他竟然很開心!
真的很開心。
如果他早知道她只是左小小,那麼就算火依舞做了什麼錯事也不關她的事,更何況火依舞也是被冤枉的,所以,這會兒,他心裡對火家生了愧疚。
「朕要對火王封爵,後世子孫全部世襲爵位……朕還要做什麼?」雲九天有些興奮。
左小小不明白他為何這樣說,不過笑了:「不帶這樣的,火王后世子孫若是世襲了爵位,那他們是接受爵位還是接受皇位呢?王位呢?」
現在火瑞的後代恰恰的就是睿兒三兄妹,再無其它的人了!
雲九天才回過味來,自己也是笑了。
左小小看著他:「你剛才說想問我什麼,現在問就是。」
「現在?現在這大好的時光……問問題豈不殺風景?」雲九天嘴角扯出一絲邪笑,他伸手輕輕地撫著她的紅唇,「你說呢?左皇后?」
左小小看著他美麗的眼睛閃著靈動的光彩,一下子被攝了魂般,只是傻笑著,管他在說什麼,美男當前,一會兒再想吧……
第二天早上,雲九天支著胳膊看著熟睡的左小小,更是感到自己很是幸運,他能遇到她,真是上天在賜福……
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左小小也睜開了眼睛,她看著他,將視線往後移了移,嘴裡道:「早上好,帥哥!」
「不好!」雲九天嘟起了嘴。
「怎麼了?」左小小疑惑地道。
「你又說你們那裡的語言了,我不習慣,你可以慢慢來嗎?至於你那飛雞什麼的,你可不可以給朕畫樣,讓人做來,朕也要騎著它們飛一飛!」雲九天還沒忘記昨天晚上她講的「飛雞」。
左小小便趴在床上咯咯地笑。
雲九天眼底是莫名其妙,然後他又接著道:「或者你也可以將做手雞的法子說了,那雞可長翅膀,真的不是蛋裡孵出來的?」
左小小已是笑成了一團,她捂著肚子大聲道:「你饒過我吧……」
雲九天眼底有一抹受傷的表情:「你在嘲笑我無知嗎?」
左小小停了下來,她捧著他的臉:「不是笑你無知,是笑你真的做到了你承諾的,每天逗我開心!」
雲九天聞言倒是表情舒緩了些:「那你什麼時候嫁給我?」
左小小想了想:「在我們那個社會,法律規定一夫一妻的,所以,我才會說我要的是只和你一生一世,在我們那裡,不能想結婚就結呀,得男人來求婚,求婚也得花很多心思,最好讓婦方感動才成呀!」
左小小心裡想著,很快就要嫁給這個男人了,她在婚前不折騰一下他,那婚後她還捨不得呢!
雲九天嘴角含笑,她的暗示,他怎麼可能不懂。
但是一連等了兩天,左小小也沒有發現他有什麼舉動,不禁有些著急起來,他到底在做什麼?自己暗示得那麼明顯,就差明示了,他怎麼還聽不懂?
對了,那三個孩子跑哪兒去了,若在往日,這個時候,他們早跑到了龍吟殿裡玩鬧起來,現在左皓同雲九天的關係最好,他總是不停地找雲九天,有時候,他上朝的時候,他也會嚷著要一起去,弄得左小小很是無奈。
她起身四處的找,那些宮人見到她仍是稱娘娘,早已把她當成了皇后,以前的老宮人剩下的不太多了,因為解散後宮的時候,所有的宮人也都遣了,大多數都是新招的宮女,他們對左小小很是尊敬,但也很是疑惑,這皇后為什麼沒有被封,而且一點兒也不像想像中的那般威嚴。
憐兒也不在,整個後宮裡連個人影都見不到,這讓左小小有些納悶起來,心裡想著,以後不管用不用得著人,那每個院子裡該留個守院的,別的不為,只為不嚇人!
走著走著,突然她聽到了兩聲清脆的童聲喊娘親,隨著聲音突然從御花園的角落裡跑出了龍鳳兄妹,他們手裡扯著什麼東西,笑呵呵地跑向她,今天的他們打扮得很是不一般,完全是皇子和公主的服裝,遠遠地看過去,像一對粉嫩的小仙童,她看著他們迎了上去,才發現兩個孩子的手裡各牽著一個綢帶,她疑惑地看著,那綢帶一直通向灌木叢,再往後便看不到了……
小孩子獻寶一樣的看著她,好像有些著急,也更像是一個遊戲,等著她來參加!
「你們在玩什麼呢?」左小小疑惑地道。
兩個小孩子將手裡的綢帶笑瞇瞇地遞給她,然後笑了。
「為什麼給娘親呀?」左小小問。
萱萱沒什麼反應,左皓揮手指著那灌木叢只是笑。
左小小四下地瞧,一個宮人也沒有看到,她心裡有些擔心,怎麼能讓小孩子自己往外跑,是誰看孩子這麼不靠譜呢?
她抱起來個兄妹向他指的地方走來,那灌木叢有一條小路,那絲帶仍在地上蜿蜒著,她便一直走,繞過了幾叢花,她眼前豁然開朗,卻已是失聲地叫了起來,那聲音裡帶著掩飾不住地驚喜:眼前一片花海,那是真的鮮花,花曾心形,紅色的是她叫不名的名貴品種,那花海中間,站著一身龍袍,飄飄如仙的雲九天,今天的他,穿的不是金色的龍袍,而是白色的,人彷彿不帶一點煙火氣……
雲九天站於花海間,手裡拿著一盒東西,他手扯著綢帶,左小小不由自主地走向他,這個時候,睿兒從花海裡閃了出來,他走到左小小的身前,笑著道:「恭敬娘親!」
然後便把弟弟和妹妹接了過去,他們三個一起跟在左小小的身後,左小小明白了雲九天的意思,原來這兩天他沒有動靜,都是在一直準備這個儀式!她曾提過,求婚得有花的,可是不用把全世界的花都送到她的眼前吧?這一眼望不到邊的花海,他怎麼做到的?而且竟然瞞著自己,一點口風都沒露?
她眼睛是笑的,但眼底卻是潮濕的,終於一步步近前,雲九天從身後又拿出一盒子東西,交給了她:「左小小,你願意嫁給我嗎?」
左小小看著那個金漆的盒子,很是好奇裡面是什麼,她看著他的樣子一笑:「求婚得有戒指,我忘記告訴你了。」
「我備了!」雲九天打開了盒子,從裡面拿出了一對戒指,「這回你肯嫁了嗎?」
「你怎麼會知道需要戒指,我都沒有說?」左小小疑惑地道。
「那天晚上,夢話時你說了,但你說的是鑽戒,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做,是這樣轉動戒指嗎?」說著,他手指輕靈的轉動了幾下戒指,那戒指金光閃爍,刺痛了她的眼睛,她想笑,但卻是眼淚落了下來,她點頭哽咽道,「對,就是這樣轉!」
事實上雲九天對於她為什麼這麼願意看他轉戒指很是不解,不過,他只知道她開心就好,她肯點頭就好。
左小小將無名指伸向他,雲九天給她戴了上。
左小小這個時候非常的自責,他給自己準備了戒指,自己一直要求他為自己做事情,可是自己卻什麼禮物也沒有準備!
雲九天這回將盒子遞給了她,她疑惑地打開,裡面是她原來留在宮裡的鳳印,金冊子,還有一枚印,上面是她的名字,另外還有一枚印,很奇怪,那枚印竟然像是半枚,那字也不是全的,只有兩個字:「雀王」。
這是什麼意思?
若自己是香港人,是不是可以認為自己是麻將王?可是這個時代又沒有麻將,他封自己為鳥雀之王?
左小小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雲九天。
沒想到雲九天的臉上卻是分外的嚴肅,甚至有幾分自豪和得意,左小小終於開口道:「你想讓我養鳥嗎?」
「什麼養鳥?」雲九天也是愣了。
「那幹嘛封我為雀王?」左小小疑惑地道。
雲九天笑了,笑得很是誇張,笑得左小小要慍了,就在這個時候,他伸手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遞給了左小小,當左小小看清那樣東西的時候,她整個人僵住了,她好像不明白雲九天的意思,愣愣地瞧著他:「你把它切開了?為什麼?這半個是給我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底是不敢相信……
「求婚當然得有些禮物,所以,朕將江山的一半送與了你!從此後,朕不只是一生一世一雙人,還是一生一世共江山……或許你不在乎,但是我在乎,我有的東西,也都同樣屬於你!以後,朕的聖旨上沒有你的印,便無法生效,若是你願意,你可以同朕一起臨朝,共理國事!」雲九天很嚴肅地道。
從他的眸子裡,她看到了整個世界,那個整個世界都屬於他和她!
原來,雲九天遞給她的那半塊上寫著:「朱印」
合起來便是:朱雀王印!
左小小沒有說話,她此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她找不出語言來形容自己的震撼!
「你說過了,你的世界男女平等,這個世界也屬於你的,在朕的世界裡,也是一樣,男女平等!好不好?」雲九天溫柔地道。
「別說了,你是故意地嗎?」左小小的眼淚橫飛,她撲到了雲九天的懷裡,「你這個人好討厭,用不著這樣煽情吧……」
「那……你是答應了?」雲九天在她的耳邊問。
「嗯,我願意!」左小小大聲地道。
咯咯咯……
是皓兒沒心沒肺的笑聲。
一個月後。
朱雀王大婚,迎娶火瑞義女左小小。
當天,所有的王公貴族都被眼前的婚禮形式弄呆了,確切地說,這實在是有違祖制,在御花園新種的草地上,那新娘沒有蒙面紗倒也罷了,還穿著露肩露背的衣服,而雲九天竟然披著一頭長髮,穿著什麼西服!
雖然有些瞧不習慣,但他們不得不承認其實挺好看,有的人也見過了,他和火依舞跳舞的那次,他們也便是如此的打扮。
所以,並不是十分奇怪,可是那怪怪地樂曲,還有那長長的一大桌子的自助餐,真是讓他們開了眼界,光是涼菜就有五十種,還都是他們沒有見過的,很多的菜味道怪得人一輩子也忘不了,有的辣,有的甜,倒是所有的人都能在這裡找到適應自己的口味,當然,還有許多飲品,光是果汁就二十種,還有調在一起的酒,那餐桌有二百米長,來往的宮人忙活得不亦樂乎,最讓他們難忘的是還有甜得幾乎所有的女人和孩子都吃不夠的冰淇淋!
他們的婚禮一個月後還被人所稱道。也有一些王孫想效仿,結果被那餐飲難住了,他們來找皇后問,皇后卻不教他們,說那場婚禮只屬於雲九天和她,這是一場獨一無二的婚禮。
很是霸氣。
那來人一點脾氣都沒有,確實,那皇家的氣派,哪個想來比肩?倒是膽大了。
左小小不為真的霸氣,只是那場婚禮耗盡了她所有的心思和力氣,一般的人,不追求真正自由只追求形勢的人,是不該擁有的。
自由,她覺得她有了!
婚禮當天晚上,也是燃起了篝火,舉辦了晚會,所有的人自由舞蹈,當然那些王公大臣們自然不好意思,都是看著宮內編排的舞蹈,很多舞伎得了機會,自然舞得起興,那火上烤著美食,各種各樣的,所有的御廚們都現場做菜,烤制最美味的全牲宴,還有一些奇怪的菜也烤了吃,甚至包括青菜,所有的人都是長了見識!
雲九天看著最後同那些人一起舞蹈的左小小,她的舞姿所有的人都學不來,連最厲害的舞伎舞得也不如她美,她的人美舞美,更可愛的是那一對龍鳳兄妹彷彿遺傳了她的本事,也在人群中胡亂舞著比劃著,像個小仙子一般,逗得所有的人都停了腳步去看他們!
直到夜深了,所有的人都仍舊沉浸在這帶著瘋狂意味的晚會裡,兩個主角悄悄地溜走了,很快,天上突然綻放了美麗的煙火,眾人隱約地看著龍吟殿的屋頂上兩個人影手持煙花,雙臂揮舞著,甚是歡喜……
那正是雲九天和左小小。
這個環節連左小小都不知道,只是她偶爾提起過,自己以前在海邊時,和朋友們一起篝火,然後一起放煙火,那樣的夜晚,她永生難忘,而他此番更給了她最最的難忘……
洞房裡。
三個小傢伙在等待他們的爹娘,剛才爹娘不見了,他們便讓宮人送自己來這裡,睿兒哄著兩個小孩子,他們一起吃著桌子上的糕點,兩個小傢伙又吃到了桂花糕,宮人們想帶他們離開已是不可能了,這樣歡樂的夜晚,誰也不想聽到哭聲不是!
等雲九天和左小小一進屋子,看著滿地的狼藉就愣了,那兩個小孩子爬上了床子,而睿兒是哄了這個又哄那個,旁邊的宮人們素手無策,他們不敢上前!
見到爹娘,小傢伙們停了下來,睿兒無奈地上前:「娘親,是睿兒的錯,不該帶他們來這裡,他們不聽睿兒的話!」
「今天,所有的人做什麼都沒有錯!」左小小撫著睿兒的臉歡喜地道。
雲九天已是將左皓抱了下來,等他再去抱萱萱的時候,左皓卻又一口咬上了他的鼻子,不過,這回咬得倒不是那麼狠,但仍是將所有的人都嚇到了,尤其左小小,她立刻上前,扶住了差點摔下桌子的萱萱,這個時候,雲九天已是逃脫了他的魔口,他看著皓兒道:「怎麼地,不認識爹爹了嗎?」
左皓吐著粉紅的小舌頭,很是滿意,咯咯地笑,態度倒好。
這會兒,萱萱也要雲九天抱,她只是對他頭上的金冠感興趣,用手左摸右摸怎麼也摸不夠。
最後雲九天抱著兩個淘氣的小傢伙坐在床上,為了哄他們開心,他把床底下所有的乾果都拿給他們,睿兒也近前,坐在雲九天的身邊,瞧著他,眼裡帶著妒嫉,「爹爹,你眼裡沒有睿兒嗎?」
雲九天驚訝地看著他:「怎麼了,睿兒平時也不會如此呀!」
睿兒不好意思地笑了,他又往他身前湊了湊:「爹爹,你真的不會再給我們找姨娘嗎?」
雲九天點頭。
睿兒又問了一遍:「當真不想找了嗎?」
雲九天皺著眉頭看他:「你今天怎麼了?」
睿兒放心地鬆了口氣:「那便無事了!」
雲九天不明白這個孩子今天怎麼了,和左小小相視一笑。
這時,睿兒才將一樣東西從牆角搬了出來給他們!
原來那是一件禮物,兩個人收了無數次禮物,因為準備婚禮,一直沒有機會一一拆開了來看,卻被睿兒從偏殿裡翻了出來,那竟然是玄武國君送來的賀禮,是一個一尺多高的玉像,那像上之人極美,竟然是左小小!
雲九天和左小小一見都非常的喜歡,也驚訝,玄武國竟然有如此的良匠……
「那爹爹可以將這個玉像送給睿兒嗎?」睿兒認真地道。
左小小看著他:「你要她來做什麼?」
雲九天也是覺得奇怪。
「水叔叔一定是怕睿兒孤單,便送了娘親的小像給睿兒……」
左小小和雲九天對視,這個孩子在想什麼?
但隨即想明白了,怕是睿兒想到,雲九天見到這樣的禮物會心裡生了妒嫉,想起了水若影,又怕他真的找別的妃嬪,便故意繞來繞去的,這個小孩子,心思怎麼如此重呀!
左小小心裡不禁感歎,雲九天也一樣,心裡不禁對這個孩子有了更多的疼惜,那小像自然也歸了他!
睿兒心滿意足。
另兩個卻不太好哄,最後纏著雲九天和左小小,左小小生怕冷落了睿兒,也抱著他一起坐在了床上,他們一家五口說說笑笑地,最後雲九天和左小小的洞房夜的喜床上,睡了五個人,睿兒睡在中間,那兩個小的,左皓的腿是橫在雲九天的肚子上,萱萱的拳頭是放在他臉上的……
第二天早上起來,左小小眼見著如此的情形,恨自己沒有相機,若有,便拍下來,永遠留著,不過,這一幕已是留在了她的記憶裡,永遠!
這時候,突然雲九天臉上有痛苦之色,他嘴裡好像在喊著什麼,再細聽卻是自己的名字,左小小正奇怪的功夫,萱萱的小手倒是一下子塞進了他的嘴裡,而雲九天也醒了過來,他吐出了小手,眼睛茫然恐怖地四處的看著,終於看到了左小小,他才長出了口氣……
「你怎麼了?」左小小抱起了萱萱,讓她換了個姿勢睡。她擔心的看著雲九天。
「我夢見你回去了……」雲九天的聲音裡還帶著驚恐。
「回哪裡去了?」左小小沒有聽明白。
「回到你的時代去了,做飛雞飛走的,那雞的翅膀象鳳凰一樣!」雲九天說這話的時候,還帶著委屈。
左小小這回再也沒有笑,而是握著他的手道:「若我能做主,我便不會離開!」
不過,雖然她如此說,雲九天的心裡倒是有了陰影,一連幾個月,他早上醒來的時候,都會摸摸自己身邊的人還在不,看著他惶恐的樣子,左小小真的是心疼,就算她起得早了,想去晨練,她都忍了,只怕他會害怕!
很快,他們就收到了風夜凰和銀翼的消息,他們已經選好的居住之處,那是一處少人煙又風景好的地方,他們決定在那裡修建自己的房子,做一對逍遙之人,那山就離京城不過三百里。
他們送來了賀禮,是一隻很漂亮的根雕,根雕是喜慶的福壽祿三星報喜圖,是銀翼親手制的,左小小很是喜歡,便把他擺在了寢宮裡。
很快,傳來了消息,水若影登基,成帝玄武,他同時也送來了和平的詔書,書上明志,他會告誡後世子孫,與朱雀與世修好,絕不會主動挑起爭戰。
雲九天也送去了一份詔書,亦是如此內容。
十年後。
朱雀皇宮。
一陣哭聲從御花園裡傳出來。
「娘親不要我們啦!」
「她又和爹爹私奔了!」
兩個聲音很是不滿很是委屈。
「他們會回來的。」說話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眉宇的英氣逼人,更隱約地帶著一種沉穩的威嚴,雖然年令不大,但那凝眸間,已是讓人不敢小覷的不怒自威!
但是現在,他看著眼前的兩個小孩子已是充滿了無奈。
「他們才不會回來呢!他們走為什麼不帶我們一起!」
「就是,他們一定是嫌我們礙眼吧,對了,雲皓,都怪你,上次和爹娘一起出去的時候,把人家一個小姑娘的鼻子給咬傷了!」這個指責雲皓的是一個眉眼清美的小女孩子,雖然她還不大,但是那眉眼仍是一個極美的小美人了。
「還說我,左萱萱,若不是你上次害怕,晚上非要和娘親一起睡,爹爹這次也不會帶著娘親偷偷逃跑!」說話的是一個小男生,十來歲的樣子,眉眼已是雲九天的樣子,長著一雙桃花眼,如水一般,分外的迷人。
這正是雲九天和左小小的三個孩子。
他們的爹娘又逃跑了,只留下了一張字條,說他們遊歷去了,什麼時候回來再議,讓睿兒處理好國事的時候,管好弟弟妹妹。
睿兒此刻已是太子,他三年前就開始幫著爹娘一起處理國事了,他現在終於明白了,為什麼自己那麼小,爹娘就讓自己幫著處理國事,原來他們是有目的的。
不過,攤上這麼一對活寶的爹娘,他雖然無奈,但仍是感覺非常幸福,只是苦於自己不能與他們同游,但自己會做好他們交待的事情,讓他們無後顧之憂,只是這一對弟弟妹妹假哭的本事非常高,本來他還在上朝,卻有宮人突然報他們哭得快昏了,他不得不放下政事來找看他們,結果到這裡倒是聽到了哭聲一片,可是近處看了,兩個人臉上一點淚痕都沒有!
「皇兄,不如你帶我們出去走走好不好?爹娘不在,長兄為父嘛!」左萱萱眼睛笑得彎彎地,扯著睿兒的袖子在撒嬌。
雲皓也是湊了上來:「皇兄,聽說京城裡新開了一家酒樓,那味道比娘親做的菜還要好吃呢,我們什麼時候過去?」
睿兒看著他們兩個,他明白,他們那陣快昏厥的哭聲是哭給他聽地。
他轉身就走。
兩隻袖子同時被扯住,回頭,是兩張可愛又可憐的小臉兒,他們的眼神同那狐兒餓的時候一樣,他無奈地歎了口氣:「總得讓我先換了這朝服吧?」
聞言,兩張可憐的小臉立刻換了表情,兩個人瞬間大跳大叫起來,睿兒幽幽地歎了口氣,心裡在想,也不知道爹娘在哪裡,什麼時候能回宮來。
這個時候,坐在車上的左小小突然打了一個噴嚏,她擔心地看著對面雖然穿著普通,但仍是很妖孽的雲九天:「你說孩子們自己在宮裡能成嗎?」
雲九天伸過手來,握起了她的手:「我們現在去二人世界,這是你一直嚮往的,怎麼地又放不下了?很快就到了,再走一天,我們就能看到銀翼他們了!」
一提到銀翼和風夜凰左小小臉上的表情就興奮起來,風夜凰一直來信,說他們也生了一對兒女,左小小一直邀請他們入宮,他們總說走不開,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年年的都會把他們自己種的采的東西送進宮裡來,雲九天也會賞賜一些東西,但大多數都是金銀,他們收倒是收下了,但聽回來交差的宮人說,他們山下的村子裡,那些百姓都稱他們為活神仙,因為每年他們都會派銀錢給他們……
「你說他們那對兒子會長得像誰呢?我們給皓兒和萱兒定下娃娃親如何?」
「你做主就是!」
「你倒是躲輕閒……」
「我哪裡有輕閒,一天被你和孩子們指揮得忙得很呢!」
「你是在嫌棄我們?」
「我是在想,我們是不是該再要一對兒女,我錯過了他們小的時候,我……」
「你要做什麼……」最後女子的聲音好像被什麼捂在了嘴裡,又好像是她自願地住了嘴,馬車裡瞬間便沒了聲音,也許有,只是馬蹄聲聲,踏碎了路旁落花,也蓋過了車裡的聲音。
這是又一個春天來了。
美好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