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看了眼站愣著的雲九天,溫若影淡淡地說了句,「舞貴人落水了,王卻還能一動不動!」略微揚的聲音,不難聽出他話中的意思。
「朕謝過溫御醫的多事。」語畢的同時,雲九天瞪足,一躍至溫若影的身邊,雙手一勾,有技巧地將火依舞帶入自己的懷中。
「朕的女人,還不勞溫御醫你費心!」抱著懷中的人兒,跳下了畫舫。
「你要有空,應該多去關心朕的妹妹鳳兒!」霸氣十足的眼神,讓人難以抗拒他所說的話。
溫若影清澈的眸子裡,閃過一絲不悅。瞬間,恢復了以往的清澈,他緩緩地說了句。
「匕首有毒。」
「什麼?!」雲九天不敢相信地回頭,看向溫若影,這個溫和得猶如謫仙的男人,看起來一點也不真實,他就不明白,為何鳳兒這般迷戀他!
「看來舞貴人的小命,很多人都想奪去了。」線條分明的唇線微微一挑,漾起一記讓人捉摸不透的笑意。那雙清澈的眸子看著雲九天,讓雲九天忍不住多看了眼懷中已經昏迷的人。
那匕首怎麼會有毒呢?那明明是……
只見,那因失血而有些蒼白的雙唇,漸漸泛起了淡淡的黑紫色。
「有勞溫御醫解毒。」明亮耀眼的黑眸看著溫若影,話雖然有禮,但是口氣卻差得可以。
溫如影只是笑了笑,並未回答。
而一旁早就愣住的火宸睿在聽明白二人的話之後,第一反應就衝到了溫若影的跟前。
「叔叔,救救睿兒的娘親吧。」一雙烏黑明亮的大眼睛揪著溫若影,肥嘟嘟的小手緊緊地抓住溫若影的衣角。
溫若影俯下頭,看了眼那抓住自己衣角的孩子,好個帥氣的孩子,儘管看起來不大,但是那眉宇間,依稀有股很熟悉的氣勢——富貴逼人,還有著一股子不願放棄的倔強。
「好,我救她。但是你得拜我為師,如何?」不知道為什麼,對上那雙眼睛的時候,他有一股從未有過的念頭,徘徊在腦海裡。
「只要叔叔能救娘親,睿兒願意拜叔叔為師。」火宸睿從善如流地點頭道。而一旁的蘇雪兒,想要拉住火宸睿已經來不及了。
溫若影滿意地笑了笑,雙眸看著還抱著火依舞的雲九天,說道。
「把她送到畫舫內,準備乾淨的水,絲巾,還有布條。」
儘管對那不善的態度很是不舒服,但是雲九天還是照做了。畫舫內,本身就設有房間,不過就是脂粉味道重了點,這房間原本是專門給舞孃們更衣化妝之地用的。
溫若影在聞到那股味道的時候,皺了皺眉頭,同時撒了一把白色的粉末,頓時,房間的脂粉味道馬上被一股淡淡的藥香取代了。
身後的雲九天沒想到他會來這一手,在看到他撒手的時候,馬上屏息,可當他見到身後的蘇雪兒,毫無異樣地走了進去,幫著將床鋪收拾乾淨。
他才抱著火依舞走了進去,將她平放在了已經收拾乾淨的床鋪上。
溫若影見人放穩後,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塊參片,放到火依舞的口中。
「拔刀的時候,可能會失血過多而沒命。」他檢查了下傷口,淡淡地說了句。
雲九天的臉色微變,黑眸瞇了起來,看著此刻緊閉著雙眼的火依舞,心底說不出是個什麼感覺。
「啊!叔叔,娘親會沒事的。是不是?」火宸睿小臉皺在了一起,看著娘親蒼白的臉色,渾身忍不住顫抖了起來。猶豫了許久,他還是忍不住問了,也想得到一句肯定的 承諾。因為在他看來,這個叔叔說話一定算話的。
「小傢伙,你出去門外等著我。一會出去記得要改口,叫我『師傅』!聽清楚了嗎?」剛才那話,他本是想嚇嚇雲九天的。可雲九天竟然毫無反應,看來果真和傳聞一般,冷血無情。
怎麼說火依舞身上的刀都是為他而擋下來的,不管這把刀到底是出於什麼理由而刺過去的。
「嗯。」火宸睿點了點頭,大眼裡的擔憂減輕了幾分。叔叔會沒事的,那麼娘親一定會沒事的。儘管是第一次見面,但是對他就有莫名的好感。
「雪兒姐姐,我們出去等吧。」火宸睿走到蘇雪兒的跟前,軟軟地說道。
「小少爺,這裡沒其他可以伺候的人。我在這裡幫忙吧。」蘇雪兒看了眼房內的幾人,都是男人,有太多不便了。
「麻煩姑娘了。」溫若影點頭致謝道。
「那睿兒也要在這裡陪著娘親。」火宸睿見大人都不出去,憋著嘴,猶豫道。
「小少爺乖,出去等著。好嗎?」蘇雪兒甜甜的聲音哄著火宸睿。
說了好一會兒,直到雲九天重重地咳嗽了一聲,火宸睿嚇得馬上跑了出去。
「嘶」,布料撕破的聲音,在如此寂靜的房間內顯得格外刺耳。
幾對眼睛不住地想看清楚點,可是卻又害怕看到不願看到的。
「王,麻煩你過來,將她的上半身扶著。我好拔刀。」撕開了那昂貴的宮服,露出了雪白的肩頭,那肩頭上的傷口,格外難看,顏色發暗的血,已經有些乾涸了,黏在雪白的肌膚上。
「用絲巾放在熱水裡,洗一洗遞給我。」溫若影小心地處理這她傷口邊的一些累贅,眉頭皺得死緊。
雲九天見他吩咐了一句,便沒再開口了,也沒拒絕,只是等蘇雪兒將絲巾遞過去後,才走到了床沿邊,坐下,同時扶起她的上半身。
纖細!抱著她的第一個感覺,前面好在恍惚中,此刻的感覺分外明顯。她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力氣將自己推開,擋在了前面呢?
準備工作做足了後,溫若影手握住匕首,準備一下拔出。
「抱緊她,不要讓她動了。」拔出來之前,溫若影叮嚀了句。
當匕首被他拔出來的時候,鮮血像是噴頭一樣,噴了出去,預想的大量出血情況果然出現了——
雲九天臉色頓然劇變,只是緊緊地抱著她,而溫若影則是動作速度地處理傷口。
當他看到那白色紗幔上的血紅的顏色的時候,思緒不由飄遠了——
******************
那一年,秋風瑟瑟,樹梢伴隨著微風顫顫地顫抖著。葉隨風起,隨風落。
在那雕樑畫棟的王宮西側那清波瑩瑩的湖畔,一對人兒面對著面站著,湖面上倒映著二人的身影。
「凰兒,你明天就要離開王宮了。是嗎?」俊美的少年如墨的雙眸一動也不動地看著對面的少女,猶豫了好半天才開口問道。
「嗯。」猶如娃娃般的少女漾起淺淺的微笑點了點頭,聲音柔美地應道。
「……」少年微微蹙眉,放佛是在掙扎些什麼似的,臉色一直變幻著。潔白的牙齒掙扎地咬了咬下唇,似在隱忍著什麼。
「凰兒,五年後做我的新娘,好不好?」少年猶豫了許久,想到猶如娃娃般的她就要離去了,終於鼓起了勇氣問道。
少女純美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猶豫,粉嫩的嘴唇輕輕地張了張,「為什麼是我呢?」她記得,一起玩耍的同齡的女孩不只她一個。
「因為——因為我喜歡你!」少年白皙的臉蛋頓時泛起紅暈,黑眸堅定地看著她。
「喜歡,你知道什麼是喜歡嗎?」少女絲毫不以為意地淺笑問道。
「喜歡就是喜歡!」少年的口氣頓時變得有些惡劣!
少女娃娃般的臉上浮現了一抹不耐煩,「你說完了吧,那我可以走了嗎?」真是的,她明天就要走了,還沒有和舞兒話別呢,這霸道的傢伙竟然把她拖出來說有重要的事!而那重要的事,竟是逼婚!
「站住!」少年急忙喊道。
「無聊!」少女懶得理會,邁開步伐離開。
少年一急,小手急忙往前一聲,「吱……」的一聲,少女的外衫頓時被扯破了,嫣紅色的肚兜包裹著少女的身體,除此之外的肌膚頓時裸露在外。沒想到他會扯破自己外衫的少女,愣住了!
她輕輕地將眉頭蹙起,「你到底想幹什麼!」水汪汪的大眼不悅地怒瞪著他。
「啊——對——對不起。」少年本就有些紅暈的臉蛋變得更加的紅,有窘迫,還有些無名的興奮——那紅彤彤的是肚兜嗎?
「我會負責的!」思緒轉悠了一會後,少年堅定地說道。
「就那麼說定了,我看過你的身體了。以後,我娶你!」語畢,少年開心地奔離了現場。
留下還愣站在湖畔的少女,那名少女不是別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