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結局也算一次革命成功吧。」
岑穆迪等人冷汗涔涔地從竹園鎩羽而歸之後,留下竹園表情各異的主僕,一番見禮之後,熊大帶著小方去圍牆邊弄小門,孔二娘喜氣盈盈的進了灶間準備午飯。
閒下來之後無所事事的岑修遠坐在葡萄架下的籐椅上,葉萱語見不得他週身揮不去的蕭瑟之意,強湊上來搭話道。
「先生,你說這葡萄什麼時候能吃啊?」岑修遠回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問句。
葉萱語抬眼看了下已經小指頭大小的青色葡萄,感覺口水一陣氾濫,「葡萄都是要等到金秋八月之後才成熟的吧,現在才六月,還有得等。」
岑修遠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垂下,和眼下的疲憊暗影形成一種妖異的魅惑,薄唇微啟:「是啊,瓜熟蒂落還有得等。」
「這話怎麼我聽著有其他意思呢?」葉萱語撓頭,見岑修遠一副不想開口的樣子莫名的心煩,不想他做出這個沒精神的樣子來,伸腳踢了下他坐下的籐椅,踢到實處的感覺讓她痛呼出聲,抱著腳在原地不斷的跳,她倒是忘記了,這籐椅,這整顆葡萄都是她現在能接觸到的物件,碰著還不痛死自己。
「先生,你怎麼啦?」岑修遠本來躺在籐椅上傷感自己的境遇,卻不料籐椅一動,隨即先生的哀呼便在耳邊響了起來,這下顧不上傷悲春秋了,直接跳了起來。
「痛、痛、痛啊……」葉萱語眼淚狂飆,但淚水在流出眼眶之後便會在空氣中消失,岑修遠擔心的要死卻是怎麼也沒辦法觸碰到她,急得在原地直跺腳。
「先生,你能碰到籐椅,為什麼就是碰不到我?」岑修遠看葉萱語代替他坐到籐椅上撫著腳尖蹙眉呼痛的樣子忽然福至心靈,以前她不是只能碰到那根瘸腳板凳和書房那只快被寫禿的狼毫毛筆麼?
「我怎麼知道?莫名其妙就能碰到了。」葉萱語脫掉白色高跟皮鞋,露出勻稱的腳趾頭,「耶,好神奇,鬼魂還能看見紅腫的。」
鞋子被她拿在手中,彎著身子打量被踢到的右腳大拇指,岑修遠完全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溜向了她因為傾身而曝露的溝壑,還有那雙白玉般的腳掌。
此時腳趾間紅腫一片,岑修遠不禁半跪在她的面前,伸嘴用力吹去,一道溫熱的氣息從腳尖穿過,這個她能感受到。
在岑修遠吹了三四次之後,葉萱語突然侷促了起來,穿好鞋子嗔道:「修遠,你在幹什麼?」
「幫你吹吹就不疼啦!你說的。」岑修遠扶著膝蓋起身,拂去膝上塵土,幽深的眸子帶著笑意,先生害羞了。胸臆間那強烈的情感像是要漲破肌膚噴薄而出,他雙手撐在籐椅兩旁,明知困不住身為魂魄的先生,還是緊緊盯著她的眼睛問道:
「你一直讓我叫你先生,我還不曾知道你的名字!先生能告訴修遠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