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暗毫不顧忌的走進門中,就看到一位正坐在榻榻米上煮茶喝的枯瘦蒼老的老太婆,老太婆依舊旁若無人的煮著自己的茶,顫顫巍巍地說到:「呵呵,夜暗大人竟然也有時間來探望我老婆子啦?」
「救她!」夜暗摟緊懷中的暮雪薇,低頭深情地看了她一眼,冷冰冰的聲音裡面蘊含著動容,對老太婆吐出這兩個字。
「哦?」老太婆顯然很好奇,放下手中的茶壺,走到暮雪薇面前,正想拽起暮雪薇的頭髮,把暮雪薇的臉放到自己眼前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卻被夜暗轉身擋開了老太婆的枯瘦的手掌,自己走進將暮雪薇的臉湊近了老太婆的眼睛。
「呵呵,我早就該想到,能讓夜暗大人放下臉面來求我老婆子出手相助的,也就只有這個丫頭了。」那老太婆盯著暮雪薇的臉樂呵呵地說。
「三天,治好她」
那老太婆背著手轉了個身,扭頭斜眼看著身後的夜暗,低頭掰著手指道:「嗯,三天要治好她根本的就是不可能的,怎麼說也至少需要一個月。而且,夜暗大人你也知道,老婆子我向來是以物換藥。就看夜暗大人能給我老婆子什麼東西了,越好的東西治病的速度自然越快!當然,先說好,這丫頭是被含有混沌之氣的利刃傷到了心肺,最快也需得不少時間。」
夜暗的眼睛閃爍著光芒,右手一翻,掌心出現一把漆黑的彎刀,刀鞘上刻著晦澀難懂的古樸花紋,扔給了那老太婆。
老太婆接過接過彎刀,瞇著眼睛細細的撫摸著刀鞘上雕刻的花紋,臉上閃爍著貪婪,聲音沙啞的說道:「想不到,夜暗大人竟然捨得把自己的本命暗源之器給我老婆子當成交換,若我老婆子看的不錯,你這把本命之器已經很久沒露出過鋒芒了!」
看著老太婆盯著彎刀,手指迷戀的在刀鞘上摩拭了許久,夜暗心底鬆了一口氣,只要這老婆子滿意就好。看了一眼彎刀,這一世的東方肅殺弱的可憐,連逼他出全力的手段都沒有,又怎麼可能有能力讓他拔刀。
「但是,這把刀雖然貴重,卻遠遠不足夠用來就這個丫頭啊——」老太婆一聲似有似無的歎息打斷了夜暗的思緒。
夜暗抬起頭盯著那枯瘦矮小的小老太婆,良久,才開口問道:「說吧,你究竟想要什麼,才能救薇薇?」
「呵呵,其實,治療這個人類小姑娘,最短時間是三個週期,也就是二十一天,不過,夜暗大人你,給的價錢實在是,唉,讓人不忍說啊……」老太婆眉開眼笑地若無其事的說著,一點也不在乎夜暗眼中閃過的不耐。
「只要能救薇薇,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取來!」吐出這句話之後,夜暗便低頭看著懷裡的暮雪薇,不再去管對面的那個老太婆。
老太婆眼珠子咕嚕咕嚕轉動了兩圈,也不理會夜暗是何表情,自顧自的說道:「其實,我老婆子想要的東西,說簡單也簡單,說困難也困難,就看你夜暗大人是否捨得了?」
「說!」夜暗頭也不抬的吐出一個字,陰沉的聲音幾乎用完了他全部的耐心,因為他非常明白,他拖不起,每一刻的拖延都代表懷裡的人就只難度的增加。
「我老婆子聽說,世上最寶貴的東西有四樣:黑暗源力、光明源力、冥界之心、蒼穹之魂。要是四樣都找夜暗大人索要,也太過強人所難,不如,夜暗大人就把自己那份黑暗源力給我老婆子作為交換好了!」老太婆搖頭晃腦的說完這一大段話,眼睛半闔,卻一刻也不放過夜暗臉上的表情。
夜暗聞言臉上閃過掙扎,倒不是他有多捨不得這寶貴的黑暗源力,而是他一身的黑暗之力的源泉全部來自於自己靈魂識海中的黑暗源力,若失去了黑暗源力,他將變成一個普通人,再沒有保護自己所愛之人的能力。
路線粗糙的手指細細的撫摸著暮雪薇的臉頰,看著暮雪薇蒼白的臉,夜暗露出一個微笑,眼中閃過堅決,抬頭對那老太婆說道:「我可以給你,但是,不是現在,必須要等等,等到我死的時候,黑暗源力就屬於你了!」
那老太婆聞言臉色一沉,眼中冒火的梗著脖子冷哼道:「哼,夜暗小兒你當我老婆子人老智昏嗎?你小子身為黑暗之力的掌控人,黑暗不散,生魂不滅!我老婆子這輩子都沒可能等到你死的那一天!」
「你放心,我會死的!而且,很快了!」夜暗低頭將暮雪薇的身子摟緊到自己身邊,臉上帶著笑卻也是至深的悲哀。
老太婆看著夜暗的模樣,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隨即跳起腳來,指著夜暗罵道:「瘋子!瘋子!因愛成癡的瘋子!行了,這個交易我老婆子做了!把這丫頭交給我吧!」
夜暗又看了暮雪薇一眼,這才小心翼翼的將懷裡的人交給了那個老太婆。然而,夜暗心裡疼著護著的眼珠子一樣的稀世珍寶,在別人眼裡卻什麼也不是。
那老太婆什麼也沒再說,只是斜眼警告似的看了夜暗一眼,拽著暮雪薇的衣領把暮雪薇一點一點地往裡屋拖。
夜暗站在原地看著暮雪薇被那老太婆這麼粗暴的對待,握緊拳頭忍住想要殺人的衝動,他知道這老婆子的性子有多古怪,現在只要他有一個抱怨的字,這老婆子一準不會再搭理重傷的暮雪薇。
直到暮雪薇被那老太婆拖進了裡屋,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夜暗才來到門口,閉上雙眸盤膝坐下。但是不停跳動的眉心暴露了他內心的焦急,偶爾睜開眼睛瞥向房門緊閉的裡屋,眼中的擔憂和急迫顯露無疑。
若非這老婆子有規定,嚴禁讓人進入她的治療室,否則寧願看著病人死在眼前都不會再費一點心思,夜暗早就不管不顧的闖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