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
當腦海中陡然滑過那抹清冷的容顏時,彷彿被人兜頭潑上了一盆涼水,他猛地推開了她,渾身散發出的寒氣讓人退避三舍。
「你神經病啊」
身體因為慣性整個人跌向了後面,一切都來的太快,壓根沒給她反應的機會,整個人已經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地上。
「馬上滾出這裡。」
起身,拍拍身上有些褶皺的衣服,謝震霆冷聲說道,閉上眼睛,他再次斜躺在了沙發裡。
奇怪,看來真的是他瘋了,竟然覺得這個女人的氣味都和她好像,一度都差點讓他以為是她來了,可是她怎麼會來呢?她那麼恨自己,巴不得他死掉才好。
想到這裡,只覺得嗓子一陣騷癢,下一刻,他又劇烈的咳嗽了起來,直咳得心肝肺好像都要出來了一樣。
看著他,阮青青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終究還是做不了鐵石心腸。
從地上爬起來,她轉身去飲水機旁倒了一杯水,然後塞到了他的手裡,自始至終,那嘴一直緊抿著,昏暗的光線下,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終於,咳嗽停了,接過她遞過來的水,謝震霆喝下了大半,當那股溫熱的液體順著喉嚨緩緩地蔓延向四肢百骸的時候,他又一次閉上了眼睛。
「謝謝」
他這樣說道,在那忽明忽暗的光線中,那張臉上有著顯而易見的疲憊。
「回家吧」
阮青青喃喃的說道,看著那張臉,心頭突然湧上了一種說不清的感覺,好像是有一點點的心疼。
「回家?」
像是聽到什麼好聽的笑話似的,謝震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沒有家,你有沒有聽過鳩佔鵲巢的故事?我就是那只可憐的鵲。」
「你……」
站在他的身側,阮青青登時無語,索性直接伸手想將他扶起來,可是手剛剛碰到他的手臂就被他一把給拍開了。
「別碰我,我告訴你,我可是有女人的,那個女人就跟個母老虎似的,總是跟我橫眉冷對,認識她那麼久,我看到她笑的次數兩隻手就能數完,那個女人……」
說到這裡,謝震霆突然頓住了,輕輕的搖了搖頭,臉上的神情一片黯然。
心頭一緊,阮青青不動聲色的收回了手。
「那個女人對你不好嗎?」
她狀似隨意的問道,都說酒後吐真言,她倒要聽聽他的話能讓人相信幾分。
「你說呢?你是不是對我感興趣?也是,想我堂堂謝少,有多少女人願意爬上我的床啊,可該死的我就看上了她一個,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對我施了什麼蠱?明明僵硬的跟個木乃伊似的,我竟然還……」
說著說著,他突然擺了擺手,「算了,給你說這個幹什麼,要是被那個女人知道,怕是又該跳腳了,你走吧,本少不接受任何勾-引。」
「什麼?你覺得我是在勾-引你?」
阮青青咬牙切齒的說道,瞧瞧這個男人把她說成了什麼樣子?青面獠牙的惡鬼嗎?也對,她這一趟壓根就是來的多餘,是她自己犯賤,自取其辱,怪不得別人。
「不然呢?趕著對本少投懷送抱的女人多了去了,不過你倒是特別,不管是說話的調調也好,還是身上的味道竟然都和那個女人一樣,如果那個笨女人肯像你這樣安安靜靜的聽我說句話,我也不至於有家不能回啊,呵呵……」
雙手用力的撕扯著頭髮,謝震霆一臉自嘲的笑了,隨即頭一歪,似是沉沉的睡著了。
「謝震霆」
半晌,聽到再無聲音傳來,阮青青忍不住喚了一聲。
沒有人回應,他就那樣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
「謝震霆,你馬上給我起來,你知不知道背後說人壞話的人根本就不是男人。」
用力的扯了扯他的手臂,阮青青沒好氣的說道,不知道氣什麼,反正就是覺得心裡不舒服。
「嗯嗯,別煩我,滾蛋。」
謝震霆無意識的嘟噥著,說完,使勁一揮,登時,就看見阮青青跌跌撞撞的往後退了好幾步。
「該死的,你給我起來,少在這裡裝死,你不是嫌我不認真聽你講話嗎?好,我現在聽你說話了,你給我起來。」
上前,她用力的搖晃著他的身體,臉上是一絲惱怒的神情。
臭男人,她和他沒完,竟然這樣詆毀她的形象,還說她鳩佔鵲巢,也不想想根本就是他強盜,如果不是他強迫她留在身邊,又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你給我起來,起來,聽見了沒有?」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托起他的身子,怎奈,那身子好像有千斤重似的,她根本就搬不動他,而這場較量的最後結果就是她累的跟頭牛似的在那裡氣喘吁吁的,而謝震霆被她從沙發上拖到了地板上,呈大字型躺在那裡呼呼地睡著。
坐在地板上,阮青青靜靜的凝視著他。
外面喧嘩聲不絕於耳,五彩的光束從四面八方照進來,打在他們的臉上有著一種斑駁陸離的光影。
靠著沙發坐著,那一刻,她竟然有一種心力交瘁的感覺。
也罷,就這樣睡吧。
想到這裡,看了一眼地上仍在呼呼大睡的男人,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那一晚,謝震霆做了一個很溫馨的夢,夢中的她一直在對他溫柔地笑著,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迎著那燦爛的陽光,她的眼睛微微的瞇著,似乎很陶醉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