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外面已經陽光明媚,絲絲縷縷的光線透過薄紗射向屋裡,在地上投下了大小不一的斑點。
翻轉個身,不意外的又撲了一個空,怔怔的看著天花板,阮青青像是還沒有緩過神來。就在這時,外面隱隱約約的傳來了謝震霆的聲音。
「你說什麼?死了?」
薄唇緊抿,他失聲說道,本就微蹙的眉心此時皺的更厲害了。
「對,昨晚找到了他的屍體,不過看那樣子應該是死了好幾天了。」
話筒那端傳來了司空浩的聲音。
「還有沒有什麼其他的線索?對了,那個往報紙上提供信息的人查到了沒有?」
牙齒輕輕地咬著下唇,謝震霆沉聲說道,看來那件事情遠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暫時沒有,等再有消息我會給你聯繫的。」
「那好,先這樣吧。」
說完,謝震霆逕自掛斷了電話。轉過身的時候,赫然發現阮青青正站在門口,臉色一片蒼白。
「你怎麼起來了?」
將手機揣進兜裡,他狀似隨意的問道。
「哦,時間也差不多了。」
將散亂的髮絲攏到腦後紮了一個高高的馬尾,阮青青輕聲答道,隨即轉身向樓下走去。
「等等,作為對你的回報,今天的早飯我來做吧。」
說完,不等她答話,謝震霆經過她的身側徑直向樓下走去。
看著他那高大的背影,阮青青神情一怔,不過只是一瞬間的功夫,隨後又恢復了慣常的平靜。
廚房裡,謝震霆盡顯十八般武藝,不過好在材料充足,他做起來也算是得心應手,當那一道道精緻的小菜擺上桌的時候,阮青青的眼睛瞪得圓圓的。
「怎麼樣?這才是人該吃的東西,知道嗎?」
唇角含笑,謝震霆毫不謙虛的說道,那神情就跟個鬥勝的孔雀似的。
看著那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小菜,舌尖輕輕的舔過唇瓣,阮青青不自覺的嚥了一口唾沫,而這時肚子也很應景的咕嚕了兩聲。
「吃吧,一會涼了,美味就該大打折扣了。」
看著她那垂涎欲滴的模樣,謝震霆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隨後將圍裙解下來放到一旁的椅子上,轉身,在她身邊坐了起來。
「這……真的是你做的?」
直到這時,阮青青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還以為他是活在天上的,不食人間煙火呢。
「有什麼好懷疑的,田螺姑娘的故事只能哄哄小孩子而已,你不知道吧,在接管公司之前,我的興趣可是烹飪。」
眉尖微挑,謝震霆津津樂道的說著,如果當年他沒有接管公司的話,或許現在他會是一個特別棒的廚師。
「什麼?」
阮青青又是一愣,怎麼也不敢把他現在的樣子和那個戴著高高的廚師帽的樣子聯繫在一起。
「好了,吃飯吧,如果你有興趣的話,說不定我會給你講講我小時候的事情哦。」
謝震霆一臉促狹的說道,夾起一塊胡蘿蔔塞進了她微張的嘴裡。
條件反射般的,阮青青就想吐出來,因為從小到大,她都特別討厭胡蘿蔔的味道,可在他的眼神鄙視下,她將吐了一半的胡蘿蔔重新收到了嘴裡,細細的咀嚼著,卻沒有嘗到那種讓她不舒服的味道,反而有一種淡淡的清香在唇齒間縈繞。
看著她嚥下去,謝震霆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而又夾起一塊藕片放到了她的碗裡,不過一小會的功夫,她的碗裡已經堆得跟小山一樣高。
「快吃吧」
夾起一根芹菜放在嘴裡,他低低的說了一句。
「我……」
牙齒輕輕的咬著下唇,阮青青很想告訴他,她根本吃不了這麼多,可是在看到他的眼神後,她很自覺地把話咽到了肚子裡。
「這才對嘛,女人就該吃的胖胖的,誰願意抱著一堆排骨睡覺。」
謝震霆輕聲說道,那雙眸子卻時不時的向她這邊瞟上幾眼,擺明了就是監督她。
看了他一眼,阮青青的唇角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意。
他們還會有以後嗎?
她的胖與不胖都不會和他有關係了吧?
「吃飯的時候不要東想西想的,容易消化不良。」
筷子用力的敲了敲她的碗,謝震霆沒好氣的說道,她還真是本事呢,吃飯的時候都能開小差,這叫暴殄天物。
看著他,阮青青只是以一笑作為回答。
這個早晨,空間很靜謐,陽光很燦爛。
等到阮青青終於把那堆像小山一樣高的食物打掃乾淨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情了。
「這才對嘛,要不要再吃一點?」
手托著腮看著她,謝震霆笑著說道,從來都不知道這樣看著一個女人吃飯竟然會有莫大的滿足感。
秀色可餐,說的大致就是這樣吧。
「不……不要了。」
將最後一口飯吞下去,阮青青使勁的搖了搖頭。
「那好,你把碗筷收進廚房吧,一會張媽來了讓她洗就是。」
說完,他起身向樓上走去,在走到樓頂的時候,他又驀地轉過了身。
「收拾好後就回床上躺著,醫生說你的身體還很虛弱需要靜養。」
「知道了」
抬頭看了一眼,阮青青低低的應了一句。
「這才乖」
拋給她一記飛吻,謝震霆轉身進了書房。
看著他那異乎尋常的反應,阮青青卻突然有一種膽戰心驚的感覺。
他太反常了,從昨晚到現在,他一直都在做著出人意料之舉,他越是這麼做卻讓人猜不透他心中真正的想法,那種感覺就好像如履薄冰,說不定哪一刻就會掉進去再也浮不上來。
將水池中連同昨晚剩下的碗一併刷乾淨,阮青青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最近總是會莫名的感到疲倦,這樣想的時候,倦意又一次席捲而來。
上樓,在經過書房的時候,透過那微敞的門縫,她又一次聽到了謝震霆打電話的聲音。
「我知道了,我現在有一個很重要的會要開,晚點會過去看你的,乖,聽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