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外面,賀晴歡猛地抱起馬菲兒縱身上了房,總被人帶著這樣上高下地的,馬菲兒已經練就一顆超麻木的心臟,完全可以做到處變不驚。
坐在屋頂的琉璃瓦上,馬菲兒還盯著賀晴歡好看的臉看,糾結著她是不是喜歡他更勝過玉嘉忻這個問題。
其實三年前她就知道自己對賀晴歡的感情不再單純,只是不敢去承認,怕他們兄弟兩個會因她而大打出手,到時受苦受難的就是天下的百姓啊。
雖然她從來不認為自己有憂國憂民的好美德,可她也不願意做個禍國殃民的禍水。
離開的很決絕,回歸的很坦然,三年時間她以為已經可以很好地把他拋到心門之外,又偏偏讓她和他再糾纏到一起,心不受控制地對他憐惜啊,可是一想到他後宮那一群燕瘦環肥,還是不能不介意啊。
賀晴歡的側臉很好看,賀晴歡的正臉同樣很好看,不是那種柔柔弱弱的好看,反而英氣十足,很有霸氣,曾經年幼的他是多麼驕傲地輕視一切啊,而如今長大後竟煩惱的就會一個人發呆。
天生長的好看的人在很多方面就是佔有優勢,尤其是天生長的好看又總是發呆的人,總會激發出別人潛在的母愛,賀晴歡正是如此。
馬菲兒盯著賀晴歡的眼睛看啊看,還有他糾起的眉峰,無一不覺的好看,穿上女裝的他不但不會讓人覺的突兀,還有種近乎矛盾的協調,就是美的讓人移不開眼。
「看夠沒有?」賀晴歡的眉頭都快擰到一起了,馬菲兒再這樣看下去,他會忍不住想她是不是喜歡上他,可是他不敢那麼想啊,只要想過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用了三年時間多少才能放下她一點,他真不願意再嘗試她突然離開時那種撕心裂肺的疼了。
馬菲兒這才意識到,她就那樣盯著賀晴歡看的入神了,以至於沒意識到賀晴歡已經轉過頭看她半天了。
調轉目光假裝去看星星,耳邊似乎聽到一聲輕歎,再去看賀晴歡,見他已經望著滿天星斗在發呆,也不知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你說若是沒有我哥,你會不會愛上我?」賀晴歡突然問道。
馬菲兒一怔,她已經遇上他哥了,他這個問題有意義嗎?愛是不愛都不好回答啊。
說不會……她自己都知道是在說謊,可是她也不能說會啊,這孩子真就做出讓他哥消失的傻事來怎麼辦?
「很難回答嗎?你認真想下嘛。」
賀晴歡難得執著地要她回答一個問題,馬菲兒不忍拒絕,想了下後說:「這與你哥無關,是我的問題。」
賀晴歡不解地揚眉,示意她再說。
馬菲兒繼續道:「從小見慣了娘受盡夫君的冷落,又被栗姨娘欺負,我就發誓不管將來是嫁個窮人也好,莽夫也罷,前提一定是他只能愛我一個,只能娶我一個,不可以有別的女人,一心一意不讓我受委屈……你懂嗎?」
見馬菲兒無比認真的眼神,賀晴歡沉默了,他可以給她自己所有的愛,不讓她受委屈,可是,偏偏馬菲兒心中最關鍵的那一點做不到。
他可以不去管宮裡那些女人,可是那些女人還是存在的,就算他不理也無法抹滅她們的存在啊,難道能都趕出宮?
當然不行,這些女人都是有背景的,當初太后選了這些女人進宮的目的也是要借助她們背後的勢力,可以冷落,可以永遠都不看一眼,偏偏不能趕出宮,除非他真不怕她們背後的勢力一起謀反。
賀晴歡不說話,馬菲兒想他應該是認定自己不愛他跟他哥沒關係了,也不至於對他哥產生什麼怨恨,就算是知道玉嘉忻要奪他的江山,她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奢望,或許到了最後玉嘉忻不會真的動手吧?
可是,他真的不會動手嗎?
一直以來,都是賀晴歡單方面地崇拜著哥哥,不顧一切地追著他哥的腳步,玉嘉忻呢?似乎從未聽到他喊賀晴歡一聲弟弟,哪怕一次都沒有,甚至對於賀晴歡的存在他一直都不想正視。
每次玉嘉忻看賀晴歡的目光都是若有所思的,馬菲兒知道他一直都放不下從前,曾經被傷害過的年幼時光,讓他即使不說也無法敞開心扉接受這個弟弟。
如果……他們之間避免不了一場爭鬥,受傷害最深的會是誰?
玉嘉忻冷靜睿智,懂得如何將對自己的傷害減到最低;賀晴歡卻心思單純,黑即是黑、白即是白,性格也直接的不喜兜圈子,這樣的性格真的不適合做皇帝啊。
如果……他不是皇帝,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夜深了,我們回去吧!」馬菲兒無聲地歎息著,一切也只能想想,皇帝就是皇帝,怎麼可以說不是就不是了?
她能做的不是勸賀晴歡主動放棄皇位,而是要盡可能地保護他的安全,因為若他被傷害了,她的心真的會很疼。
「陪我再坐一會兒吧!」賀晴歡望著滿天的星斗不知在想什麼。
馬菲兒不忍拒絕,她知道能夠這樣平靜地看星星的日子已經不多了……
……
此時的戚府大門外卻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週身黑衣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的凌子玉站在戚府的大門外,頭戴一頂黑紗斗笠,手持著睿王的信物。
戚征慌忙地從床上下來,鞋也來不及穿便跑到外面迎接這位睿王特使。
「你就是戚征?」凌子玉的容顏隱藏在黑紗之後,看不清楚,語氣卻有些不屑。
戚征如今一聽睿王這兩個字就會頭皮發麻,想當初差一點就被連累的掉腦袋,能保住現在的位置還是他上下打點的結果,若說對睿王不怨恨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睿王畢竟是王,當今皇上的哥哥,即使心中有恨還是要滿臉堆笑,「正是下官,不知尊駕深夜至此有何要事?」
凌子玉確認了他的身份後,要求與他密談,戚征便將她帶到書房屏退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