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一根食指向馬菲兒勾了勾,馬菲兒立即小跑步地過去,一臉大爺您說話的表情。
「本太子困了,要睡覺!」
馬菲兒愣了一下,難道還要她給脫衣服?這大冷的天,還是穿著暖和。
「你坐到那裡。」賀晴歡指了指旁邊,之前用樹枝和草堆起的兩張簡易床鋪中的一張,這張靠近火堆的床鋪和昨晚睡覺的大樹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堂了。
還以為是賀晴歡良心發現,想讓自己睡的離火堆近一些,也暖一些,馬菲兒很聽話地爬到上面,正準備躺下。
賀晴歡有些不滿地開口:「往裡點。」
馬菲兒往裡挪了挪,想著他不是也要爬上來吧,這個簡易床鋪大小只夠一個人躺啊,她可不想和他同『床』共眠。
賀晴歡依舊不滿意,「再往裡點!」
馬菲兒只好又挪了些,已經挪到了邊上,再挪一點就要掉地上了。
賀晴歡才勉強滿意了,「坐好!」
於是,馬菲兒不知他想幹什麼,乖乖地坐好。
之後,賀晴歡也爬上來,就像那日一樣,在馬菲兒的腿上拍了拍,找個舒服的位置,躺了下去。
馬菲兒這才明白,自己在他眼裡原來就是枕頭的角色,或許他在逃亡的路上,寧可冒著被叛軍追上的危險也要帶著自己就是因為自己很好枕吧!
難道,自己真的要這樣坐著被他枕一夜?
當然不能!
馬菲兒眼珠一轉,笑道:「太子殿下,奴才那裡還有幾顆療傷的藥,睡前先吃一顆吧。」
賀晴歡用鼻音嗯了聲,馬菲兒伸手入懷,摸了半天,終於摸出一顆藥丸,遞給賀晴歡。
在看到馬菲兒拿出的黑色藥丸後,賀晴歡的眼角就抖了幾抖,「你的藥丸都是這麼放在身上的?還是……」
頓了一下,賀晴歡明顯說的很艱難,「你剛搓的?」
馬菲兒愣一下才明白,是自己一時緊張,忘了先將藥丸裝瓶了,而且她那樣摸來摸去的樣子,還真像在洗澡時搓泥的動作。
還好,賀晴歡也沒真當她是搓出來的,伸手拿過香噴噴的藥丸吞到肚子裡,然後將頭枕到馬菲兒的腿上,冷笑道:「別想著逃跑,只要你敢動一下,本太子就會醒過來賞你一顆轟天雷。」
馬菲兒翻了個白眼,才懶得和這個炸彈狂人浪費口水呢。
三……二……一!
賀晴歡眼一閉,睡著了。
其實馬菲兒給他吃的哪是什麼療傷藥,根本就是迷仙丹嘛。
雖然藥效對他已不明顯了,但是這樣的機會,她不逃幹嘛啊!家裡還有白秋霜在等著她回家,她才不想就這樣跟著他去什麼邊境,也不知他那位皇兄的人品怎樣,都說皇族無親情,弄不好還要繼續亡命天涯。
把賀晴歡平放到草鋪上,馬菲兒想了想,又給他拿出幾張銀票,畢竟要去邊境也不知有多遠,總不能要他慘到一路討飯過去吧,估計他寧可餓死。
其實,做這些時馬菲兒心裡也不是很好受。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賀晴歡雖然大多時候都板著一張死人臉,好像別人欠他多少錢似的,但其實也不是太難相處。
脾氣是大了些,偶爾倒也算是體貼,至少說過很多次要把自己怎樣怎樣的,也沒真怎樣,在遇到危險時也有幾次救過自己,雖然那些危險本來也是由他帶來的。
但是,馬菲兒真不想和他一起亡命天涯啊,又不是有什麼關係的重要人。
相信少了自己這個累贅,他會一路走的更好吧!或許吧!
馬菲兒也不很確定這個在人情世故上有些白癡的太子真的能一路平安?
最後,還是決定把小紅留給賀晴歡,至少吃過很多仙果的小紅已被改造成難得一見的千里馬了。
從山上晃晃悠悠往下來,馬菲兒路又不熟,天又黑,深一腳、淺一腳走的也是跌跌撞撞,只走到半山腰就用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想必賀晴歡吃的迷仙丹藥效已過,不知他是繼續睡著,還是已經醒了。
正當馬菲兒胡思亂想時,就看到山下突然亮起大片火光,也不知到底有多少人,就是到處都是火把的樣子,很明顯就是衝著賀晴歡來的。
馬菲兒就傻眼了,這個時候下山肯定是不行了,她在猶豫要不要跑過去通知賀晴歡,還是看看他是不是還在繼續睡,如果真在睡就把他直接弄到仙府,躲過這一劫再說。
正想著,就聽到身後馬蹄聲響,賀晴歡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混蛋,你還真敢給本太子跑!」
馬菲兒回頭,就見賀晴歡打馬揚鞭地從山上往下衝,那張殺氣騰騰的臉,在月光下分外猙獰。
想說,現在不是內哄的時候,賀晴歡已停到身旁,在馬上一欠身,把她撈了起來,「本太子說過,你再敢跑就賞你一顆轟天雷。」
馬菲兒白著臉指著山下已經衝上來的人馬,說不出話。
總覺的和自己的逃跑比起來,賀晴歡真不應該因小失大地用炸彈把敵人引過來。
「本太子才不管那些螻蟻!」一隻手掐著馬菲兒的脖子惡狠狠地說:「難道陪在本太子身邊就這麼委屈你?一定要逃嗎?」
馬菲兒被掐的說不出話,舌頭都要吐出來了。
還好,最後賀晴歡並沒有真想掐死她,將手鬆開。
那一瞬間,馬菲兒甚至在他的眼中看到一抹落寞,只是很快就被他隱藏起來,一度讓馬菲兒以為那是自己的錯覺。
「來了嘛?很好!本太子已受夠了這種逃命的日子,就來個了斷吧!」賀晴歡陰惻惻地笑著。
有些和曾經的某人極相似的笑容讓馬菲兒混亂了,一時間有些分不出眼前的人到底是他、還是他。
再想到賀晴歡的話,馬菲兒心裡一揪一揪的。
不逃了嗎?要拚命了嗎?還要帶上無辜的她?可不可以希望你不要去送死啊!
「你是逃不掉本太子的手心!」賀晴歡冷冷的話打斷馬菲兒最後的希望,而他接下來的話更是讓馬菲兒一陣惡寒:「生是本太子的人,死……你也是本太子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