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穿著也挺漂亮的。」知道潘嘉文是在乎自己的形象,周芷蘭甜甜一笑,給她自信,「真的!」
還是覺得不妥,出門時,潘嘉文脫了「白大褂」交給門口的保安處放著。裡面是一件深色的束腰風衣,下身一條薄薄的棉裙,腳下一雙時尚的短靴,她急急拉住周芷蘭,「哎哎,小師妹,這樣可以吧?」
早知道自己的「驚喜」會讓師姐緊張成這個樣子,她真應該提前告知的。可若是提前告知了,又怕她會極力反對,避而不見。
「師姐,你別擔心啦!你這樣很好!」周芷蘭挽著她笑笑,兩人才刷了門禁出去。
「晨華哥。」周芷蘭把人拉到面前來,笑的很有成就感的樣子。可潘嘉文只是靦腆的淺笑,撥一撥鬢邊的髮絲,微一頷首,「陸先生,你好。」
「我們年紀相仿,直呼姓名即可。」陸晨華永遠是溫潤的笑容,如上好的羊脂玉在燈光下折射出的光彩,醇和的嗓音帶著禮貌而不疏遠的語調。
「嗯,那好。陸、陸晨華。」潘嘉文略帶拘束的叫出來,而後笑著,「你叫我嘉文就好。」
從善如流,「嘉文。」
周芷蘭滾動著眼珠子,看著兩人有些羞澀放不開的模樣,嘻嘻笑著。看來,這個相親有戲啊!
已經快過中午吃飯的點兒了。陸晨華做東,三人在學校附近的餐館隨便吃了頓便飯,還算相談甚歡。「相親」的雙方都確實到了該談婚論嫁的地步,一頓飯下來,也實實在在感受到對方人不錯,值得交往看看,便在分開時互相留了聯繫電話。
陸晨華的車子緩緩離開,潘嘉文看著那個標誌,碰了碰身邊的周芷蘭,咋舌,「這就是傳說中的邁巴赫?」
「是啊,怎麼了?」
「小師妹,這個……算不算太高攀了?」她一直以為陸晨華只是普通的商人,現在看來,似乎是屬於上流社會的那一類稱之為「貴族」的群體。她一下子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好運了?碰到了這種都快絕種的鑽石王老五,而且還是在她即將奔三的年紀!
「什麼啊!師姐,你現在都快博士畢業了,就憑你現在的成就,以後沒準兒還是社科院院士呢!」周芷蘭翻翻星眸,「估計到時候就是晨華哥覺得自己高攀了!」
「沒看出來啊,你安慰人很有一套!」
「呵呵,實話實說嘛!」兩人慢吞吞的往實驗樓走去,潘嘉文想到陸晨華這麼好的條件,忍不住打聽,「小師妹,看得出來,你們雙方都很有好感,怎麼你當初沒有選擇他?」在她看來,那個軍官縱然條件不錯,但是相比一下,恐怕大家更願意選擇陸晨華——溫柔,多金,又不用異地戀。
「師姐。」沒想到她直截了當的問出這個問題,周芷蘭有些尷尬。潘嘉文笑笑,「我就是好奇問問,我知道你們現在沒什麼了,只是純粹的朋友關係。」不然今天無論如何她也不會來這個相親。
她這樣說,周芷蘭才放心一些,不由自主回想到初高中的那段揪心日子,「其實,一開始,我也覺得我應該是喜歡晨華哥這種類型的男生——彬彬有禮,溫文儒雅,多少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啊。哎……」她長歎一聲,頗為哀怨,「可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個時候懵懵懂懂的,也不太明白感情到底是什麼東西,我覺得我就是喜歡晨華哥的,就是討厭我現在的男朋友;每次看到晨華哥我就有一種親切感,看到我男朋友就會覺得無端端的生氣惱怒……可最後——哎,反正說不清那種感覺。」
「我記得你說陸晨華出國了幾年,是不是你男朋友在這幾年趁虛而入?」
周芷蘭搖搖頭,這個問題陸晨華也問過,但她想了想,並不是這個原因。
「晨華哥出國的幾年,他也在部隊裡,算不上趁虛而入吧。」
潘嘉文算了算時間,疑惑,「不對啊,你男朋友在你讀高中就參軍了?」
「嗯,我男朋友比我大四歲多呢。他沒有參加高考,直接去了部隊,後來從部隊上考了軍校,也在B市,就是離我們學校不遠的那個什麼裝甲兵學院。大一軍訓時,我不知道他怎麼跑來當我們的教官了。其實,分別三年,我也沒想到他會以這種方式出現。」回想到幾年前軍訓時的種種情景,周芷蘭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甜甜淺笑。哎,當時明明覺得恨之入骨的,現在回想起來,居然也會覺得甜蜜。說起來兩人雖不在同一所學校,可校園裡的「愛情聖地」都被他們那個時候踏遍了。
潘嘉文看著她臉上淡淡恬靜的笑容,顯然是回想到某些甜蜜的場景了,再聯繫著葉少聰幾次露面時的轟動,當下明白了什麼,歎息著笑起來,「小師妹,你男朋友比陸晨華多一份霸道,我琢磨著,就是這份霸道讓你逃不脫了!而且,你們這種相處,典型的是歡喜冤家,合不得,離不得!」
在一起時,總會鬥嘴打鬧;可分開了,又會禁不住思念對方。陸晨華之於她,應該就是一種心理安慰和寄托——因為在「冤家」這裡受了委屈,所以看到陸晨華這樣的君子,心理上忍不住有了慰藉,久而久之,會誤以為自己喜歡的是君子——而其實,還是「惡魔」。
「哎呀……」周芷蘭不好意思了,拉拉潘嘉文的手,「師姐,不說我的事了,說說你跟晨華哥之間吧……我覺得你們挺有希望的……」
兩人說笑了又回了實驗室,忙忙碌碌幾個月下來,轉眼間到了畢業離校的日子。
幾年前,室友們就說了,周芷蘭留下來坐鎮,目送著一個個同學遠去,會哭的肝腸寸斷。沒想到一語成讖,這樣的日子就要到了!
謝雨考上了研究生,還有一個暑假可以消遣,倒不急著離校。可是,方秀芸跟安麗都簽了工作,公司催著去報到,六月底已經是最後的期限了。為了讓送別的人少哭一場,方秀芸跟安麗好心決定,兩人一起走算了,哭一場頂兩場。
離別的前一晚,四個女生都喝了酒。半夜十一點時,幾人相互攙扶著一路高歌一路哭著回寢室。這幾天因為不少學生都漸漸離校,整棟宿舍樓顯得異常空洞和安靜,走廊裡還有不少宿管阿姨從空寢室裡收出的不要的被子褥子什麼的堆著。四個女生本就傷感著呢,剛好路過一間開著門的空寢時,見裡面已經是一片紙屑都不留了,頓時淚如泉湧。
「芷蘭,是不是再過兩天,咱們寢室也這樣啦?跟我們四年前搬進來時一樣……就像我們從未來過。」
周芷蘭安慰方秀芸,「不會的。咱們的友誼不變啊,如果不是這四年,我們不會認識,不會成為這麼好的姐妹……」
「就是!」安麗也口齒不清的道,「不會的……芷蘭會堅守的,就算出現這一幕,咱們也看不到了……再說,以後我們四個人在哪裡聚會,哪裡就是我們的基地,我們的寢室……」
謝雨的大學可謂最驚心動魄,差一點天人永隔,從鬼門關走一遭回來,感受了姐妹們對自己的關心和照顧,比所謂的海誓山盟更加牢固。如今想到要分離,更是傷感的心都空了,抱著要走的兩人嚎啕大哭,保證說自己一定會去找她們玩的……
太混亂的一晚,周芷蘭喝醉了連手機關機了都不知道,當然,更不曉得有人打了一晚的電話,暴躁的就差坐直升飛機直飛Q大,把某個人吊起來打一頓!
翌日,似乎為了應景兒,居然暴雨磅礡。周芷蘭昏沉沉的醒來,摸了手機看時間,才發現屏幕一片黑,趕緊起床拿了充電器插上,等到一開機看了時間,又慌慌張張的去叫安麗和方秀芸。
「快起來快起來!你們九點多的車,現在都快八點了!下雨小心堵車!」
「什麼?啊!!千萬不要趕不上車啊!」一陣兵荒馬亂。幸虧周芷蘭平日裡習慣早起床,生物鐘自動醒來,不然今天的車肯定趕不上了。
手機充了一會兒電,接二連三的響起短信聲音,周芷蘭看了看,才知道葉少聰昨晚上打了很多電話來。可時間已經來不及,她又不知道這會兒他能不能接電話,只好趕緊拔了充電器,幾人急匆匆的往車站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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