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顏氣悶地等著窗戶外面,質問道:「為什麼不讓我出去?!」
「讓你出去幹什麼?」雷霆喝茶的動作頓住,冷冷道:「惹禍嗎?」
「大哥!」雷顏跺腳,「那個金瞳的男人殺了我的紅娘,我要讓他償命!」
雷霆的茶杯重重放在桌上,微怒道:「簡直混賬!」
雷顏眼眶發紅,轉頭又朝雷越撒嬌,「二哥……」
雷越看了她一眼,冷靜道:「小妹,別生事,那個金瞳男人,且不說是不是兩族中人,他的武功高深莫測,也是不能輕易招惹的。」
雷顏氣鼓鼓地道:「好了好了!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
她火氣沖沖地跑了出去,雷越喊都沒來得及。
雷越看了雷霆一眼,「大哥,為什麼要將催胎法告訴他們?」
「無論人能不能救回來,這個人情總是在的,日後縱然是立場相對,那些人也要顧及今日情分。」雷霆歎了口氣道:「同時還幫小妹解圍,昨天那個情形,如果我不給他夫人救治,只怕那個男人就會捏斷你我的脖子。他周圍全是入階高手,甚至好幾人都在神階,應對千條巨蟒縱然困難,但要殺幾個人,卻易如反掌。」
躲在門外的雷顏聽得一陣後怕,別說的那個金瞳男人,就連那個病得只剩一口氣的女人眼神也讓人不寒而慄,不然她也不會讓紅娘去啄她的眼睛……
*
時間一晃就過去了五日,花驚瀾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情好些了,精神也比以前好很多,為了孩子,她也慢慢強迫自己進補吃藥,氣色看起來也好了一些。
但是桑不歸三人遲遲未歸,梅二不禁擔心起來,「大蛇族的人不會騙爺吧?」
聶嘯陽在一旁調藥,道:「我讓花殷出去打聽過了,的確是有催胎法,況且翡翠鳥族你也知道。」
梅二只得點頭,不過桑不過他們還沒回來,著實讓人擔心,是不是在唐門出了什麼問題?又或者捲入了什麼意外之中?
「祖師伯過來了,這些事不要說了。」聶嘯陽輕聲囑咐。
梅二悄悄退出了院子。
因為給的銀子足,掌櫃硬是挪了一個房間出來給他們住,環境不錯,小四合裡面有一個精緻的花園,種了不少名花異草。不過能種在這種人來人往的地方,想想也不可能是什麼太珍貴的東西,掌櫃的藉機訛錢才對。
不過這的確是附近最合適暫住的地方。
花驚瀾由淳於燕扶著出來曬太陽,暖烘烘的陽光打在身上,全身的神經都像是活過來了一樣,她用手遮住陽光望著遠方的天空,笑道:「今天的天氣真好。」
淳於燕難得地笑笑,替她扶住披風的雙手卻不肯放鬆,「出來走走也好,這個院子裡也吹不進來風。」
聶嘯陽推著椅車走到他們身後,道:「祖師伯,我先替你把脈。」
淳於燕幫忙把絲線繫在花驚瀾手上,聶嘯陽將手搭在線上,過了片刻道:「今日沒有什麼異常,照常吃藥就好。」
「孩子怎麼樣了?」花驚瀾忍不住問道。
聶嘯陽不禁笑笑,「還在還太小,不過知道他很健康就是了。」
饒是這樣花驚瀾也心滿意足了,頭輕輕靠在淳於燕的肩膀上,道:「這樣就很好了。」
淳於燕握住她的手,「嗯,很好。」
聶嘯陽看著眼前這對深情相擁的人,笑了笑就退了出去,就是現在這樣的情況,兩人站在一起依舊也是羨煞旁人,他這個外人站在這裡,實在不合時宜。
從月洞門走出去的時候,正看到一個藍色的身影從轉角一晃而過,他神色微頓,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將院落的周圍灑滿了驅蟲粉,雷顏那個女人,也許不像她兩個兄長一樣難辨真偽,但有時衝動的人更難駕馭。
布好了驅蟲粉,聶嘯陽才放心地離開,卻沒想到剛轉過牆角就撞在了人身上,他詫異抬頭,竟然是雷顏!
雷顏似乎很愧疚,反覆看了他幾次才道:「我不是故意的……」
聶嘯陽挑眉,什麼她不是故意的?
「我起先不知道她懷孕了……」雷顏扭捏道:「況且是她先瞪我的,我害怕才讓紅娘去咬她的!」
聶嘯陽簡直哭笑不得,當時那個場景,誰害怕誰才是對的?
「我聽大哥他們說那個女人要用催胎法?」雷顏搖著頭道:「千萬別用,我見過其他族催胎,大多數都是一屍兩命……」
「雷姑娘!」聶嘯陽冷下臉色,「請注意你的措辭!」
雷顏瞪了他一眼,「好心沒好報,反正那個女人也只剩一口氣了,早死早超生!」
雷顏本是有點愧疚,後聽說花驚瀾要用催胎法,又覺得她有些可憐,看到她和自己夫君生死相依的模樣更覺得她悲慼,本來是懷著好意提醒的,被聶嘯陽這一說,僅有的憐憫之心也煙消雲散了!
聶嘯陽真想站起來教訓一下這個嘴上沒輕重的東西,可跟一個小姑娘計較又太難看,於是厭惡地擺擺手,「請你離開!」
雷顏瞟了一眼他的雙腿,冷笑道:「活該你站不起來!」
再好的脾氣也要破功了,聶嘯陽袖中幾枚銀針飛出,依次釘在她腦後的牆上,他沉聲道:「再出言不遜,我就縫了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