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淳於燕來,花驚瀾才真正吃下了些東西。等到這日傍晚的時候,第五道也終於趕到,配合在百花谷找出的藥引,將藥材融成了一碗水給尉遲玥服下。
感到手下的脈動又逐漸恢復生氣,花驚瀾欣喜發狂,轉身擁住淳於燕叫道:「活過來了!活過來了!」
淳於燕心口的大石也終於放下,拍拍她的肩膀道:「現在終於可以安心了。」
梅二與花殷將尉遲玥從冰棺裡搬出來,前者問道:「尉遲公子能否醒來?」
第五道摸著鬍子,不置可否地笑笑,「這便要看天意了。」
他說著轉過身來對花驚瀾道:「天水國有一處藏水峰,你可將尉遲玥送到峰下由獸族人照看。」
花驚瀾一喜,「這麼說尉遲玥還有甦醒的可能了?」
「機緣天定,這事說不準。」第五道白鬚輕拂,神色從容而淡,「天水國必有一行,你且帶他去試試吧!」
花驚瀾笑了笑,心中平靜許多,來到後越約一年時間,煩惱之事層出不窮,躲避永遠都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唯有強大,不僅僅是力量上的,更是的心理上的!
也唯有強大,才能走的更遠!
「那好,」花驚瀾點頭,思索片刻才抬起頭來道:「先回燁城。」
「瀾兒?」淳於燕微愕,他以為……
花驚瀾舒心一笑,「既然玥兒已無性命之憂,你也不用再奔波勞累,先將燁城的事解決了,我們再去天水國也不遲。」
心中陰霾一掃而開,連日來緊繃的神經竟然在此刻舒緩下來,淳於燕定聲道:「事不宜遲,我們上路吧!」
一行人走出山谷,花驚瀾沒料到樓蘭爾雪的隊伍還沒離開。見她出谷,樓蘭爾雪親自下了馬車,由宮人扶著走上前路來,立在風中忍不住握拳輕咳。
她面上帶了笑,凝著花驚瀾道:「可是要回燁城?」
花驚瀾見她面色蒼白,思及之前自己的態度,不由有些歉意,便道:「有事,需回去一趟。」
樓蘭爾雪看了眼紅衣如火的淳於燕,眼神並沒有太大的波動,只是道:「我前日說過的事希望你能認真考慮一下。」
她停頓片刻又道:「燁城異動不斷,想必與逍遙王有關,此行回去,人益少不宜多。」
花驚瀾轉過頭去看淳於燕,後者沉著眉微微點頭。
「皎月、出雲和錦兒,薇言、想容四人與花殷五人留在樓蘭,」她又看溫濯衣,「雁卿,你也留下。」
溫濯衣一抿唇,眉宇間又幾分不滿,「我要陪你回去!」
「燁城不比從前,此行兇險難定,人多反而累贅。」淳於燕據實以道,「上官雁卿,你也在官場周旋過,其中利害不用我明說。」
溫濯衣眸色微沉,再看花驚瀾一眼,終於退後一步。
「雁卿,你還有上官清。」花驚瀾如是說道。
溫濯衣垂著眼眸,不再多言,卻落寞縈繞。
一行人重新走起來,跟在花驚瀾身邊的,便只剩素歡、梅二,玄機與悲風,一路策馬狂奔到清同城,卻見青天白日城門緊閉。
幾人勒馬停住,馬蹄徘徊,淳於燕抬頭望著空無一人的城樓,道:「追風,前去叫門。」
追風打馬上前,與城門一丈之遙時停下,揚聲大喝:「清同城守將,後越逍遙王在此,還不打開城門!」
接連叫門三次,城內沒有絲毫動靜,追風只得返回。
淳於燕紅衣在風中輕擺,他瞳中閃過一絲殺戮之意,冷聲下令,「破!」
突然,幾匹馬躁動起來,甩動著鐵蹄低鳴起來,將背上的人拋來拋去。花驚瀾抓緊了馬韁,凝神一聽,卻發覺空氣裡有斷斷續續的笛聲從遠處傳來,片刻成大,隨笛聲而來的,是漫山遍野的獸喘之聲!
「棄馬進城!」花驚瀾暗叫一聲不好,連忙說道。
淳於燕尚未察覺異樣,但見她面色陡沉,便當空躍起,足尖踩著馬頭朝城樓上飛去。
八人分前後騰空,花驚瀾與淳於燕在最前,兩人將要躍上城樓時,城樓上卻突兀冒出一排士兵來,皆是舉臂張弓。
花驚瀾一驚,與淳於燕同時錯身,「咻咻」箭雨便飛射下來,前後三輪箭不停歇,幾人無奈,只能退回護城河外。
花驚瀾落在馬背上,拉穩了馬韁,打馬轉身而奔,城樓拉開距離。
馬蹄飛揚,素歡與梅二也跟在她身後,素歡問道:「公子,發生何事?!」
城樓上箭雨停歇,花驚瀾勒馬後與淳於燕對視一眼,兩人同時心中一沉,看來早有人裡應外合,此番是要置他們與死地!
「大家聽著,百獸將至,各自小心!」
花驚瀾警鈴大作,週遭沉重的野獸氣息又豈止百獸,上次樓蘭城百獸之出與今日一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吼……」野獸群聲,咆哮聲從遠處傳來,驚得駿馬仰天嘶叫。
「想不到司徒敏為了殺我竟然勾結馭獸族!」淳於燕目帶深恨,全身籠罩著一股戾氣。
司徒敏在清同城截殺淳於燕,想必淳於戎之死她已經知道來龍去脈了,城門不開,百獸圍困,這便是薇言口中所說之劫?!
「淳於,我們只能想辦法進入清同城!」花驚瀾沉聲道。
淳於燕眉心攏起,「司徒敏的動作太快了,我的勢力駐紮在瓊玉與後越相交之處,攻入清同城之後我便朝西走,入邊境領兵起事。」
他又從懷中拿出一張紙冊遞給花驚瀾,道:「這裡有兩份名單,墨筆一份交給大將軍李兆,硃砂一份是要除掉的人,你回燁城之後領王府死衛盡快剿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