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一陣笑聲穿風而來,一干人還沒反應過來,第五道便已坐到了花驚瀾旁邊,滿面紅光地瞅著她,「丫頭,這下有求於我了吧,還不趕快跪下來把師拜了!」
花驚瀾嘴角一抽,犀利回擊,「一跪天地二跪先人,你要是能舉掌自裁,我跪跪你也無妨!」
第五道撇嘴,抖著雙腿在地上磕,「不行不行,這太不划算了!」
宮行止這才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他連忙起身一拜,「宮行止拜見師公!」
聶嘯陽也肅穆垂頭,「聶嘯陽拜見太師父!」
第五道彷彿這才留意到他們一般,不耐地揮揮手,「去去去,哪兒涼快去哪兒,別打擾我跟丫頭說話!」
宮行止神色恭敬,老老實實站在一邊,垂首斂眉。
第五道半個身子都趴在桌子上,腦門往花驚瀾那邊湊,「我說丫頭,你拜我為師又怎麼了,喊我一聲師父又不吃虧!」
花驚瀾白他,「我覺得吃虧了。」
宮行止心碎,拜第五道為師,多少人做夢也想不到的好事,她還覺得吃虧?!
第五道跺著腳想了一下,又道:「你要是拜我為師,我把相梓山也送你玩兒!」
宮行止一驚,連忙道:「師公,這可使不得啊……!」
第五道一個眼刀殺過去,「你師父都不敢插我的話,你膽子肥了是不是?!」
宮行止滿額冷汗,連忙退後一步道:「師公勿怒,行止知錯了。」
花驚瀾卻高興了,眼珠一轉,道:「也行,不過我還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見她終於鬆口,第五道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給她,更別說一個條件了。
「我要做關門大弟子。」花驚瀾笑瞇瞇地說道。
宮行止一口銀牙咬碎,蹬鼻子上臉說的就是這種人吧,她還想做大弟子,把相梓山兩位大宗師都擠到後面去?!
「那有什麼問題!」第五道滿口答應,「以後你就是我的大弟子,子車、巫馬排第二第三!」
條件講好,花驚瀾起身,掃開衣擺就地一跪,將喝剩的半杯茶遞上去,「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淳於燕滿臉陰沉,用一杯新茶換了花驚瀾手上的茶杯,自己端著那半杯茶往嘴裡送了一口。
這一跪,事已成定局,宮行止悲歎,這下好了,一幫老頭子成天要圍著一個黃毛丫頭作揖鞠躬,端茶遞水,這世上,還有沒有天理了?!
第五道喝了花驚瀾的茶,嘴都快咧到耳朵邊,在袖子裡掏了掏,又掏出一粒風乾的果子來,「來來來,這是為師僅有的一粒羅剎血,你現在服了,便可將體內羅剎雙子的功力盡數引出,為師引你入梵天!」
這話聽得幾人皆是一震,除了月妝,其他幾人都知道羅剎血,更知道羅剎雙子是何種可遇不可求的天地聖藥,就算活上兩百歲也未必能見上一面的東西,她竟然一口氣就吃了三個?!
宮行止的頭搖啊搖,同人不同命,同人不同命啊……
花驚瀾起身走到他身邊,像模像樣地拍著他的肩膀道:「行止啊,月妝就交給你了,這十天時間,助她學會如何控制內力沒有問題吧!」
宮行止雙目一睜,先不說她這一來就上綱上線,關鍵是十天時間怎麼可能讓一個混沌之人控制好內力?!
「那就這麼說定了!」花驚瀾笑道:「十天後我來驗收成果。」
「你……!」宮行止張口就要破功,卻被第五道那冷颼颼的眼神看得喉嚨打結,百轉千回後還是認了命,「回師伯的話,混沌之氣雄渾龐大,十日之內恐怕難以完成。」
「是嗎?」花驚瀾作沉思狀,片刻後又道:「就是普通人不能完成才讓你做的嘛,行止別謙虛了!」
宮行止咬牙切齒:你能不能再不講理一點?!
第五道樂呵呵地摸著白鬍子,轉頭對淳於燕道:「淳於小子,你也跟著一塊兒去,到時要你幫忙。」
淳於燕笑著點頭,「但憑前輩吩咐。」
「那便走吧!」
第五道話落音,三道人影便縱身掠出,快如疾風,眨眼便消失在遠山朦朧處,屋內三丫與桃花也飛奔而去。
月妝往前追了一步,張口想說什麼,卻滿目落寞。
「嘯陽,帶兩位去客房。」宮行止面寒如冰,吩咐一聲便甩袖而去。
「兩位這邊請。」聶嘯陽轉頭對月妝與梅二說道,面容冷清。
月妝故意落了步子遠遠跟在三人身後,袖子裡的雙手絞成一團。
梅二在她旁邊看了一眼,寬慰道:「月姑娘不必擔心,公子不日便回。」
「我聽爹說,梵天高於天梵十六階,但入神階之後,每次升階都很痛苦,她要升入梵天,十天……行嗎?」月妝滿目憂色。
梅二何嘗不擔心,只是他已經習慣去相信花驚瀾,「公子說過的話從沒有食言過,她說十日便返,十日之後就一定會回來。」
月妝將目光移向遠方,眉間憂鬱難去,十日後的武林大會,若是她不出現接受四大家的處罰,江湖人士必定會責難她的家人……十日,十日,她心中落下一個重重的坎。
金闕將客房打開,道:「內裡有東西南北四間廂房,兩位可自信選擇。」
「兩位請先休息,晚膳時我會派人來請。」聶嘯陽微微點頭,便示意華重推他離開。
「等等!」月妝追上他,咬咬唇,目光堅定道:「什麼時候才教我控制內力?」
聶嘯陽抬起眼簾看她一眼,淡淡移開目光,冷清說道:「月姑娘不必急在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