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人都是一些舉足輕重的大人物,即便是家屬,也有著讓人尊崇的地位,可是為什麼彷彿片刻之間,他們這些人前的教養和素質統統不見了,只剩下尖酸刻薄而顯得猙獰的臉。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安若也不例外。
可是她似乎更懂得這樣的計較對自己毫無好處,她也盡量讓自己忽視那些不公平的聲音,盡量平復自己起伏的心情,盡量告訴自己這並沒有什麼大不了。她以為最糟糕的情況也不過如此了,忍一忍就可以過去,隨著時間的推移,誰都可以將這段還算精彩的小插曲遺忘,可是卻沒有想到,還有人嫌棄這樣的場面依然不夠精彩,走出人群,直接挑釁。
再也不是遮遮掩掩的竊竊私議,再也不是縮手縮腳的指指點點,再也不是隱晦的高傲輕視,而是直面的諷刺和抨擊。
「這位小姐看起來很眼熟嘛,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到過?」
站在眼前的這個女人叫沈凌凌,安若認得她,是沈明清的掌上明珠,小時候和自己在一起玩耍過,不過個性卻是向來不合,吵過的假大概比說過的話都多。
安若微微一笑:
「凌凌,幾年不見,你的記性依然這麼差。」
「原來是秦安若啊?曲微的女兒,秦格的妹妹,對吧?」沈凌凌故意提高聲音的話剛剛落下,就得到了她想要的反應,剛剛因為自己站出來而停止的竊竊私語又重新開始,甚過剛才。
安若自然懂得她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這兩個此時此刻風口浪尖上的人居然是自己的親人,旁人會用什麼眼光來看待自己出現在這裡的目的,那本就有色的眼光又會添加什麼色彩,安若閉上眼睛都能看得到。
不過,她不太在乎,因為自己出現在這裡的目的本就不單純,這沒有什麼好值得爭議的。
安若微笑默認
「曲微和秦格都出了那麼大的事情,你怎麼還有心情來參加宴會?該不會是希望有人對你們家伸出援助之手吧?別搞笑也別浪費力氣了,沒有人會幫助你們秦家的。」
「你又怎麼知道?你除了可以代表你自己,又能代表的了誰?」
沈凌凌發出冷冷的哼笑聲:
「不信你可以來試試,看在場的各位有沒有肯站出來為你們秦家撐腰的。」
安若不知道她從哪裡來的自信,也很詫異沈明清怎麼會教出這樣跳樑小丑一樣的女兒,可是她不能否認的是,她說的是對的,的確沒有一個人會站出來幫忙,從他們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來,避之惟恐不及,連被她去求大概都會覺得是一種瘟疫的降臨。
安若冷笑在心底,雖然明白這是一個世態炎涼的世界,可還是忍不住的的感慨,也很慶幸自己沒有習慣於以前的背景帶給她的那種高度,否則她一定不會承受的住此時的低谷,甚至還會崩潰。
「不如我們來賭一賭怎麼樣?」
沈凌凌似乎也被安若挑起了興趣,眼神掃過圍觀的人群後更加篤定:
「賭就賭,只要在場的有一個人幫你們秦家,就算我輸怎麼樣?到時候我就隨便你怎麼樣。」
安若點頭,同意她的賭約,她的目光在轉了一圈之後落在司法部部長的身上,他並沒有來這邊看熱鬧,被隔離在喧囂之外,一個人在餐桌前淡淡的品著手中的紅酒,似乎對這邊的情況全然不知。
安若並沒有把握,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說出要和沈凌凌打賭的話來,她其實明明知道自己必輸無疑的,可是那一刻她沒有控制住自己衝動的細胞。
比起輸,安若覺得退縮更可恥,於是她除了走過去沒有別的選擇,腳步還沒邁開,沈凌凌再度冷冷的開口:
「急什麼,我們還沒說好如果你輸了會是什麼結果呢,我可是對於這個很好奇的。」
安若微笑:
「那你想我怎麼樣?」
沈凌凌眼睛一轉,要笑不笑的看著安若:
「如果我剛才沒有看錯的話,你好像是踩了那位先生一腳吧?我可不玩什麼粗俗的遊戲,你輸了我沒什麼好讓你做的,你就過去給這位先生道了歉,說聲『我錯了』再幫他皮鞋擦乾淨就好,怎麼樣?」
安若順著沈凌凌的眼光看過去,那個剛才對自己動手動腳的男人站在人群的最前面,臉上竟沒有一臉尷尬,甚至還掛著滿臉期待的笑意,最讓安若接受不了的還是,他的臂彎裡明明還掛著另一個女人。
沈凌凌等不到安若的回答,繼續挑釁:
「怎麼樣?要求很簡單的,不會這樣都做不到吧?你求人辦事兒如果連這樣的姿態都不肯低,別人談什麼幫你?」
安若轉過頭:
「如果要你對一個強。奸你的人說謝謝你的服務,你願意嗎?」
沈凌凌臉色瞬間如醬色一樣,目光如炬的瞪著安若,好像不在她的身上盯出一個窟窿就誓不罷休,那個男人的臉色也微微的收斂,不過看在安若的眼裡一樣的猥。瑣不堪。
旁邊圍觀的人對這兩個對峙的人有著很明顯的好奇心,同時也疑惑的很,明明應該找事兒的人耀武揚威,理直氣壯,被找事兒的手足無措,狼狽不堪,可是怎麼在這兩個人的身上全然的被反了過來?
安若雲淡風輕的模樣彷彿只是在看一場別人的鬧劇,讓在一旁圍觀的人都不禁讚歎於她的氣質,這可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培養出來的,什麼是真正的名門世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沈凌凌似乎也感覺到大家對自己的嗤笑,臉色更加的不好看了:
「秦安若,把你的嘴巴放乾淨一點,我是你能隨便說的嗎?!」
安若繼續波瀾不驚:
「這麼惱羞成怒做什麼,我只是打一個比方而已,不過你這樣子倒是會讓我覺得事實也如此了,難道,你真的有過這樣的經歷?」
大家開始哄笑,安若似乎反敗為勝,沈凌凌氣急敗壞,顧不得自己本就為數不多的風度,快步走到安若的面前,高高的揚起了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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