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約制軍婚【完】 第一卷 169-道歉
    安若靜靜的躺著,對於身邊慕晨的心理變化沒有一點的感覺。

    她轉醒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掃了一眼房間,才發現自己居然還在醫院裡,而她以為離開的慕晨,此時安安靜靜的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她摸摸肚子,疼痛雖然已經離她遠去,但回憶起來那種疼痛,好像自己依然在經歷著一樣,索性也就不再想,時間已經不早,她今晚不想在醫院裡度過,於是掀開被子下了床。

    她輕微的動作依然驚醒了慕晨,他睜開清明的雙眼,看著正在穿鞋的安若:

    「感覺怎麼樣?」

    安若動作依舊,彷彿早就知道他的反應:「沒事了,謝謝你送我過來。」

    慕晨對這樣宛若陌生人的回應很是反感,連帶著眉毛都皺到一起:

    「安若,有必要這麼和我說話嗎?」

    回答他的是安若的沉默,她就這樣在他的目光下,穿好鞋子,整理好衣服,拿起包包,對他的問題充耳不聞之後再笑顏如花,卻讓人尋找不出一絲刻意的影子:

    「你要回去嗎?我想搭一下順風車。」

    慕晨看著這樣的安若,突然很無力,他知道讓她對自己像現在這般疏離的原因,所以他無法指責和抱怨,只能接受。

    回去的路上,慕晨不過才剛剛駛離醫院,安若就開口告訴他去蘇晴的公寓,急迫的語氣好像再晚說一分鐘他就會把她帶回屬於他們的那個公寓,慕晨沒有異議,只是看了她一眼:

    「你最近都在跑秦格的事情?」

    安若雖然有些吃驚,但還是誠實的回答:「嗯。」

    「有進展嗎?」

    「我不想談這個問題。」

    安若沒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麼話,可就是在這句話剛剛說完之後,剛行駛沒有多長時間的車子,就被慕晨一個轉彎,急急的停在了路邊,安若不懂他的意思,看了看四周:

    「這裡不准停車。」

    慕晨笑笑:「看他們誰敢把我的車拖走。」

    安若這才注意到他今天開的車依然是那輛掛著軍牌的車子,她看到前面路口的交警向這裡走了幾步,然後頓住,折了回去。

    車子被上了中控鎖,她無法下車,又不能命令他開車,索性讓自己冷靜下來面對他:「你想說什麼?」

    「你打算以後一直這麼和我這麼相處下去嗎?」

    安若並沒有做好接收這個問題的準備,最近她忙於秦格的事情已經精疲力竭,今天遇到他,知道總會有一個冗長的談話,可是被自己的大姨媽臨時打亂,她還沒來得及去想這個問題就被迫面對,她的心裡排斥極了,臉上的表情也沒有過多的隱藏,可是旁邊的慕晨似乎並不打算放棄這次談話。

    安若認清了現實,悄悄在心裡歎出一口氣,淡淡的開口:

    「我還沒想好。」

    「沒有想好,是什麼意思?」

    安若把視線放到窗外,看著夜幕下的北京城:「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今天已經很累,沒有多餘的腦細胞再和你拐彎抹角了。」

    慕晨已經湧到嘴邊的話在看到她依舊發白的臉色時,又生生的嚥了回去,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發現除了昏黃的路燈再無其他,目光再次轉回她的臉上,安若已經閉上眼睛,彷彿關上了一切,慕晨扯出一絲苦笑,重新發動引擎,向蘇晴的公寓駛去。

    車子剛停在蘇晴的公寓下,安若就睜開了眼睛,沒有半點迷茫的樣子讓慕晨確定她一直都在那裡裝睡,可是又沒有立場去指責:

    「蘇晴大概暫時不會回來北京,即使回來也會和秦俊一起,你什麼時候搬回去?」

    「這兩天就回去。」

    她並沒有做出下車的舉動,這點讓慕晨很意外,他以為她會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這個只有兩個人的空間,可她非但沒有這樣做,還轉過頭來將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

    「慕晨,在你眼中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慕晨收回看著她的視線,突然很想吸煙,抽出一根煙遞到嘴邊,又想起她素來聞不得煙味,又悻悻的放回去:

    「怎麼會這麼問?」

    安若笑笑:「只是覺得有點奇怪而已,三年前我們莫名其妙的上了床,然後沒過多久就登記結了婚,一直到了現在,雖說有時候會鬥嘴,彆扭,但是相處還算得上愉快,可是我最近為什麼總是感覺我們之間連最基本的瞭解都沒有呢?那我們當初又是為了什麼結婚的呢?」

    他們本應該是最瞭解彼此的人,從小一起長大,大學之前同一個學校,甚至同一個班級,可是那是毫無憂慮的童年和少年時期,和現在進入社會,結了婚的他們完全是兩個全然不同的世界,肆無忌憚哭笑的年紀早就不存在了,留下的只有鮮血淋漓的現實讓所有人面對。

    時間曾給過他們一個仁慈的過渡期,只是現在回頭來想,那樣的仁慈似乎也是為了現在的殘忍而存在,在這個全然對等的世界,他們早就應該想到的,只是那時被悲傷和苦痛衝擊的他們,早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慕晨向來應對自如的能力在這個問題面前絕對的失控,他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話竟能讓安若懷疑起了他們的婚姻,他本應該嘲諷幾句安若的多疑,可是卻莫名其妙的感覺到了害怕,他內心慌亂了很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你如果是為了那天我對你說的那句話無法釋懷,我現在可以向你……」

    「不用!」安若急切的打算他想要說的:「我並不需要。」

    她想要的從來都不是道歉,更不是慕晨對自己的低頭。

    如果可以,安若寧願他永遠都是對自己理直氣壯的樣子來責怪自己的不對和欠缺,因為那樣了不起只是證明了自己的不成熟,而不是他對自己的不瞭解。

    她從未聽到他對誰說過抱歉,所以自己也不會需要,這樣的特殊其實本沒什麼可以值得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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