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坐在沒有放水的按摩浴缸裡,將頭仰在浴缸邊緣處,慕晨用安若平日裡偶爾洗衣服的水盆接來溫熱的水,放在浴缸上,挽起袖子,坐在浴缸的邊緣,修長的手指穿過她的髮絲,將頭發放進水盆裡,再撩起水小心翼翼的將頭頂處也打濕:
「溫度可以嗎?」
安若輕聲嗯了一句:「剛剛好。」
慕晨看著安若閉目養神的樣子,笑意明顯,動作更加輕柔起來,卻不想安若在這一刻突然睜開眼睛看他:
「你在笑什麼?」
慕晨看著安若,思考了幾秒鐘,有些謹慎的問道:
「我說了,你可不許生氣。」
安若想了想,開口答應:「好。」
慕晨強忍笑意:「我笑是因為我從來沒有見到一個來大姨媽的人是上下一起流血的。」
對於慕晨的這句話,安若真的是反應了一會才反應過來的,第一反應就是惱羞成怒的坐起來,也不理自己的頭髮會不會打濕衣服,感染傷口:
「慕晨!」
慕晨皺眉看著她的動作,伸手把她按回原處:「好好躺著。」拿過乾毛巾,小心的避開她的傷口,把額頭擦拭乾淨。
安若臉色一片緋紅:
「你太不要臉了。」
慕晨微笑:「你當著我的面都可以直接上廁所,我才說了這麼一句就是不要臉了?公平一點好不好?」
「有些話我可以說,你不可以,有些事情,我能做,但你不行。」
「聽起來像是霸權主義。」
「在你面前還霸權主義,我瘋了不成?」
「只要你想,就可以啊。」
他一邊幫安若洗著頭髮,一邊說著漫不經心,卻讓人亂了心跳的話,安若在一天裡第二次看不清慕晨,他並不是一個善於把想法和心裡話表達出來或說出來的人,安若也常常不那麼懂他,可是就在這一刻,慕晨如果說在乎她,安若想,她是願意相信的。
擁有著一個讓所有人艷羨的身份,在風華正茂的年紀裡將自己喜歡的事業發展到如日中天的一個男人,此時此刻在自己身邊,會因為自己受傷而屈尊幫自己洗頭,這樣的一個他,是安若完全陌生的。而這個陌生的男人,居然是自己的丈夫。
「想什麼呢?」慕晨問。
安若微微一笑:
「沒什麼。」
其實,不愛把心裡的想法表達出來的人,又何止慕晨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