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藍早早地到了御書房,這幾乎成了她每天的功課,她甚至可以懷疑自己從絲樂坊調到了御書房當差,包辦了小喜子端茶倒水送點心的所有雜活。
此時,她站在一旁候著等候差遣,臉上戴著御賜的面紗。他說過可以不戴,但她還是戴上了,既然丑就別礙著別人的眼了。
南宮澤被解除禁足了,是他自己的爭取的,當然中間少不了南宮亦天的作用。
每天到御書房伺候,說白了就是一個幌子,讓她每天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南宮澤或者她禁足與否對他都無所謂。
凌藍鬆了口氣,同時感到可笑。
「女人,別妄想了。爺的女人即使不要,也不許別人指染。」這是一種多麼變態的佔有慾啊?
明明覺得她醜陋至極,看著她的臉時眸中有著閃躲。
天下真是無奇不有。
「女人,去換杯茶來。」南宮昊天喚醒發呆的她。
「是。」眸子輕掩,不曾抬頭看他一眼,端著茶杯恭敬地出了御書房。
凌藍端著茶具走在路上,轉過一道迴廊,在迴廊銜接處,旁邊急匆匆跑來一名宮女。她正欲避開,不料她直直的撞了上來,把她推到了一邊。
『啪——』手中的茶具應聲而碎。
「啊!對不起,對不起。」撞到她的宮女知道闖禍了,一個勁的抱歉,彎下腰收拾碎片。
凌藍皺了皺眉頭,跟著蹲下身收拾殘局。
剛一蹲下,突然一隻手從後面摀住了她的嘴。
「嗚嗚……」凌藍掙扎著卻發不出聲音,那是一雙女性的手,不大卻很有力。她抬頭看向衝撞到她的宮女想要求救,結果,眼前一黑什麼都看不見了。
一個黑色的布袋從頭套了下來,不知是什麼材料,透不過光。接著感覺又多了幾人出來,抬著她迅速走到另一個地方。
再接著她被扔垃圾似的扔到了地上,摔得她一陣頭暈目眩。等她還未喘過氣來,腰間劇烈一痛,迎來了一陣拳打腳踢。
對方雖是女人,卻沒有一點手軟跡象。這一刻她的嘴是自由的,可身體間不停傳來的劇烈疼痛讓她想喊也喊不出來。只能護住自己的頭,拚命地把身子捲縮成一團。
痛,痛,痛到不能再痛,似漸漸麻木了。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對方也累了吧!毆打停止了,四周也安靜了。
都走了,她想。
等了好一會兒確定沒了聲響,她挪動手慢慢揭下頭上的頭套,手抖得厲害,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呼吸變得順暢了,疼痛卻有增無減,胸腹火辣辣地如火燒一般。
她捲縮在地,無力在動,靜靜地躺在地上,就這樣躺著就好。眼皮似有千斤重,快要睜不開了,腦子開始迷糊不清,每一次睜眼都發覺天色似有些不同了。
南宮昊天批閱著奏章,握筆的手越來越用力,那女人膽敢一去不回,半天沒了蹤影。手上青筋畢露,『啪—』手中的筆從中折斷。
「去,把那女人給朕帶回來。」南宮昊天氣急敗壞的道,最好別讓他在親王殿找到她。
「喳!」小喜子飛快地出去尋人,最近的皇上太陰晴不定了。
小喜子一路尋找,去了絲樂坊也去了親王殿,一無所獲,最後訕訕地回了御書房。
南宮昊天陰著臉,沒去親王殿固然好,可人跑哪去了?難道她還能飛出宮去不成?
「再去找,找不到人別出來。」
「是。」小喜子又出去了,開始盲目的尋找。他想發動其他太監宮女一起找,皇上偏不讓,只能苦了他兩條腿。
一列御林軍在皇宮內來回巡邏,其中一名御林軍回頭看著冷宮外牆的一個角落。
「巡邏時認真點!」為首的御林軍發現了他的心不在焉,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訓示道。
有什麼好看的?他已經不止一次的發現他這個動作了。
「不是的,頭,那牆角似乎有人在。」挨訓的御林軍摸著後腦勺委屈的反駁道,幾次經過這裡他都隱隱看到一抹白,又不太敢肯定。
「有人在?」被稱為頭的御林軍疑惑地望著他所指的方向,「走,看看去。」
一列人跟上走了過去,近了,果然見地上躺了一個人。
挨訓的御林軍激動了,跑上前,「頭,我沒說錯吧!」這可是證明他很用心巡邏的證據。
頭瞥了他一眼,「死的活的?」冷宮外牆這地方隱蔽,遇上殺人拋屍也不是頭一回了。
挨訓的御林軍伸腳踢了一下,凌藍身體本能捲縮動了一下。
「頭,活的,還沒死。」他瞅著她的臉,皺起眉頭,「頭,我咋覺得她很眼熟呢?」
「宮裡天天巡邏,能有幾個面生的?」頭嘴上不以為然,倒也往前走了幾步。
是挺面熟的,不過想不起來。
「這不是上回統領大人找的那宮女嗎?」圍上來的御林軍裡有人認出了她,「就是被大貝勒罰跪那天,統領叫我們找的那宮女。」
經他這麼一提醒,當時在場的好幾名巡邏御林軍都想了起來。
「你,去通知統領大人。」頭趕緊回頭派人去通知駱宇承,他記得統領對這種宮女很不一樣。
「是。」得令的人也不含糊,迅速想駱宇承報告去了。
「扶她起來。」頭轉頭又向挨訓的御林軍吩咐道。
挨訓的御林軍彎腰扶起她,讓她挨著牆靠坐起來。可他一個大男人粗手粗腳的,扯得迷迷糊糊的凌藍身體一陣抽縮,冷汗直冒,人隨著疼痛似乎也清醒了一些。
努力睜開眼,發現面前忽然多了好多人,接著落進一個溫暖的懷抱,駱宇承似一陣旋風而來。
「凌藍。」他心疼地看著她,轉而朝眾多御林軍吼道,「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