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昊天並未久留,走後。駱宇承婚後首次走進了沈落居住的院子,曾經由他親自佈置的新房。
看著突然出現在院子裡的駱宇承,沈落又驚又喜,「大人,……」
「宇承,叫我宇承就好。」駱宇承打斷她的話,在府裡上上下下沒有一個人叫他大人的,太過生分了。
「我是來道謝的。」駱宇承真摯的說,若不是她及時派人送早膳過去,他與皇上的關係怕是會變得更微妙。
沈落笑了笑,「不用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因為在皇上的眼裡我就是你的妻子。」
駱宇承輕輕地點了點頭,沒有反駁,隨即退出了有她的院子。
沈落內心的喜悅加劇,他讓她叫他的名字了,這算不算一個好的開始?
風,無孔不入。
他們都說她像風,若她是風,那總有一天,她會吹進他的心裡。
第二天,早朝。
南宮昊天坐在高高地金鑾殿上,目光灼灼令人不敢仰視。大殿上群臣齊齊俯首跪倒在地,殿內寂靜無聲,甚至呼吸聲都被壓抑著。
「都沒話說嗎?你們都沒錯,難道還是朕冤枉了你們不成?」南宮昊天沉聲道,眸光聚集到一點。
群臣惶恐,頭垂得更低,恨不得找的地縫兒鑽進去。同時暗暗咒罵著害他們被責罰的罪魁禍首,究竟是哪個不長眼的惹到皇上,還不自個站出去領罪。
鄧寧跪在人群中,只覺得頭上一股灼熱,皇上的目光似乎一直盯著他的方向。他俯得更低了,額上冷汗淋漓。
「好,很好,你們都無話可說,都問心無愧是吧?那你們就跪著吧!」說罷,南宮昊天拂袖起身,從偏殿離去。
鄧寧啊鄧寧,朕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要的。
南宮昊天大步流星,回到御書房,昨日派去調查之人早已在殿內等候。見南宮昊天進殿,立即單膝跪下。
「微臣參見皇上!」
「平身,可有查出結果。」南宮昊天問,走到書桌後面坐下。
「回皇上,被驅趕出貧民窟的百姓全部送到了石隱鎮。」
「朕知道了,你且退下。」南宮昊天思索著他的話,揮手命他退下。
沉默了許久,南宮昊天走到窗口,「朕打算出宮幾日,對外宣稱朕身體欠安,誰也不見。若是走漏了半點風聲,唯你是問。」
「皇上,這……」小喜子犯了愁,皇上獨自出宮恐有危險。再說了,滿朝官員他一個人又能擋幾時?
「不必多說,朕意已決。」既然他們會陽奉陰違,當不了朕的眼睛,那朕就用自己的眼睛去看。
天空中的浮雲漸漸散開,露出蔚藍的天空和炫目的太陽,正如南宮昊天此刻的心境一般。
凌藍匆匆走在去親王殿的路上,接連二日夜不能寐,一閉上眼就看到一片火海,耳邊一聲聲的慘叫與哭聲讓她無法再保持平靜了。
她要出宮,她要去看大伙,想親眼去確定他們如今的處境。要想出宮唯有去求大貝勒,她想賭一把,不去試試怎麼知道不可行。
走進親王殿,還沒見到南宮澤就被吳悅兒轟了出來。
「我不許你見澤哥哥。」吳悅兒堵在殿外橫豎就是不讓她進去。
「悅兒小姐,奴婢有重要的事求見大貝勒,還請悅兒小姐放行。」凌藍耐著性子跟吳悅兒解釋著。
「不許,不許就是不許。」吳悅兒橫豎來個不聽,反正她不願意澤哥哥見她。
「悅兒小姐,奴婢求您了,奴婢真的有很重要的事需要出宮,求大貝勒幫奴婢一把。」她索性說出事情的原委,吳悅兒不願她見大貝勒的原因,大概猜得到。
是她想得太多了,可她又不能明說。
「出宮?」吳悅兒偏著頭打量著她,很快從腰間掏出一塊令牌遞過,「這是令牌,拿著它可以隨意出入宮門。」這下不用見澤哥哥了吧,吳悅兒打發著她,轉身欲走。
「等等,這個……」凌藍看著令牌,雙眉緊蹙,能自由出入固然是好,可是,若是有人追究下來?
「這是悅兒小姐您的令牌,奴婢不敢隨便拿。」
「你煩不煩啊?」吳悅兒不高興的道,「我給你的,你就拿著,出了什麼事,我擔著。」
「啊?」凌藍愣愣地看著她,不敢相信會有這麼好的事落在自己身上。
吳悅兒瞅著不肯走的凌藍,伸手從袖袋裡扯出兩張銀票塞到她手上,「這樣行了吧!」自顧自的把後續事宜都給她安排好了。
轉身快速進殿,關上殿門,生怕她還會糾纏一般。
凌藍望著手裡的銀票哭笑不得,她是什麼時候讓她誤會她沒錢了?或許她是窮,但再窮也不至於這樣吧。
鄧家大院。
鄧寧與一干朝臣在大殿上跪了幾個時辰,回到家腳膝酸軟,坐在塌上,一位美麗的婦人坐在一邊幫他揉捏按摩。
鄧寧年過四十,長相十分普通。反觀妻子不到三十,年輕貌美,溫柔賢良,鄧寧這一生最幸福的就是娶了一位好妻子,覺得最虧欠的也是他妻子。
他雖為朝廷命官,家中卻與一般百姓無二,讓妻子跟著他吃苦受累。
鄧寧看著妻子美麗的側臉微微歎氣,「子欣,貧民窟之事,皇上怕是有所察覺了。」事情鬧得如此大,瞞是瞞不了幾時的。從一開始他就心驚膽戰,現在反而稍稍鬆了口氣。
大殿之上,皇上的話怕是對他說的,皇上在給他機會,他終究放脫了。他害怕面對皇上失望的眼神,如今也怕,怕妻子遭罪。
子欣的手驟然停下,抬起煞白的臉,眸中含淚,「是子欣連累老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