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寬敞的廂房裡,半垂的幔帳掩不去床上相依的男女。一個女子頭靠在男子的肩膀,長髮披散看不清容貌,男子分明就是被凌藍迷昏的南宮亦天。
廂房裡的紅燭淚已盡,火已滅,窗外透進一道道陽光,屋子裡大亮。
床上的男子眉頭動了動,眼睛緩緩睜開,粉色的幔帳首先印入眼簾。頭還有些昏,南宮亦天伸手扶著額揉了揉,慢慢地昨晚的記憶回籠。眸光驟然大變,翻床而起。
身邊的女子被他的動作驚醒,迷離的眼神瞬間醒悟過來,接著女子很快下了床走到南宮亦天身邊。
「公子,如月替你更衣。」如月轉手拿起屏風上的衣物服侍他更衣。
南宮亦天退開一步,絲毫不懂憐香惜玉的掐住如月的脖子,微瞇著眼睛,「你是如月?」眼前的女子姿色不俗,也是難得的美女,卻不是昨晚自稱如月的那女子。
「是,我是如月。」如月臉上沒有顯露出任何驚慌,彷彿南宮亦天的一切舉動都在她的意料之中。昨晚本該在廂房等凌藍的她突然被老鴇叫了去,特別吩咐今晚的客人是貴客,整個情夢閣都得罪不起的人,叫她好生侍侯。可等她趕回廂房的時候發現他已倒在了地上,凌藍不知所終,她就預感肯定出事了。
如月早做好了面對今早一切可能發生的心理準備,既然對方是整個情夢閣都招惹不起的人,那一切都由她承擔好了。正好,她也累了,如論如何她也不會讓凌藍走上她這條路的。
「你是如月,那昨晚的那人是誰?」南宮亦天聽說她與凌藍一模一樣的回答,冷笑道。
「那人?我不懂公子在說什麼?」如月裝傻道。
「若是公子想找人,我可以把姐妹們都找來。」
「哦?」南宮亦天緩緩鬆開手,「那就把你們情夢閣的所有人全部給我叫出來,我倒想看看是誰膽大包天,竟敢對本王下手。」
情夢閣一陣鬧騰,很快又平靜了下來。侍衛包圍了整個情夢閣,凡不是情夢閣內的人全被請了出去,剩下的人聚集大廳,睡夢中被帶出來的姑娘們戰戰兢兢圍在一起,大氣不敢出。
二樓的閣樓上南宮亦天俯視著大廳的眾人,如月和聞到風聲率先趕來的冷珊站在一起,極少露面的靈霜也無例外的出現。與她一起的還有一位儒雅男子,男子外表十分出色,手持一柄折扇,很有一副風流才子的模樣。可他並非秀才,而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富商,沈燁,同時也是長期包下靈霜身後的金主。
「亦天,如此大動干戈,發現什麼事了?」沈燁搖曳折扇,見怪不怪的隨口問道。
南宮亦天蹙眉,「稍後再說。」沈燁是他相識多年的好友,若不是沈燁執意帶他來情夢閣放鬆,恐怕在他有生之年都不會踏足這種風月場所一步。在他的印象裡這種場所是污穢不堪的,對於女人他有一定的潔癖。
「情夢閣所有的人都在這了?」南宮亦天眸光如炬,居高臨下的掃視著大廳的人,很快,他發現大廳裡沒有他所找之人。
「王爺,情夢閣的姑娘可都在這了,不知王爺想找的是哪一位啊?」老鴇連忙上了閣樓,搶先回答道,臉上全是討好的笑。不過,滿臉肥肉亂顫、妝粉厚重的笑完全適得其反。
南宮亦天嫌惡的別開眼,凌厲的目光落在如月身上。
「是,姐妹們全在這兒了。」如月非常肯定的回答。
冷珊面色如常,隱在袖子的手卻微微顫抖著,顯示出她心底的不安。
沈燁挑眉,敢情亦天大動干戈為找人。
「亦天你找誰?我也是情夢閣的常客了,說出來興許能幫上你的忙。」
「一個膽大包天的女人。」南宮亦天風輕雲淡的語氣裡帶著令人心悸的壓迫感,如月、冷珊的心跳不自覺加速,眼前的男子如一座矗立在她們面前的山峰,讓人無力對抗。
「哦?」沈燁玩味,「那膽大包天的女人長什麼樣?」
南宮亦天陰沉著臉不語,半晌才咬牙切齒的吐出兩個字,「極美。」雖不甘心,但他不得不承受那女人是他見過最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