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臂環胸,厲雲殤悠閒地倚在了門邊:
「原來這樣也叫愛,真是大開眼界!繼續吧,以後這房間就留給你們了。」
說完,他轉身便走,卻又突然回過頭,笑望哈林,
「你真是做了件好事!」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他帶上了房門,吹著口哨離開了。
卻不見,被子裡婭琪抽動的肩膀,被哭濕的哈林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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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起,厲雲殤便真的搬出了自己的房間,不僅如此,他乾脆搬出了藍海,將自己的飲食起居都放在了碧波——離紅帆最近的一座別墅,推開窗子,就能看到紅帆的陽台。
他沒有再去過紅帆,只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會端著一杯伏特加,靜靜地靠在窗前,遠遠地欣賞紅帆的燈光,還有偶爾出現的,她的身影。
他們之間,永遠隔著一個關婉寧,就像紅帆與碧波,永遠隔著一片草地,無法挨在一起。
每每想到這,他的心就會不經意地抽痛,然後,仰頭將伏特加一飲而盡。
只有這樣,才能讓心臟麻痺一些,讓他在午夜夢迴時,不再心如刀絞。
婭琪也不再興風作浪,那次以後,除了偶爾在路邊能看到厲雲殤的車經過,她再沒有見過他的人。
以前她不是這樣的,不管跟哪個男人上床,她都理直氣壯,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愧疚。
也是這份愧疚,讓她不敢去找厲雲殤,而是乖乖地待在藍海,發揮出她最大的耐心,等待。
蘇暖暖每天都會坐在陽台上,盛夏已過,初秋的天氣依然清爽,夜晚卻已微涼。
她總會在陽台上坐到夕陽西下,李嫂為她披上一件長衫,最後抬眼望盡這一片草坪,像是在等待什麼,直到夜幕降臨,她才會回到房間裡,關上陽台的玻璃門,與世隔絕。
已經半個月過去了,鴻飛大廈的辦公室,厲雲殤坐在寬大的真皮沙發裡,實木矮几上擺著父親最愛的那盆米蘭,他不時地拿著噴壺給花噴水,然後用一塊方巾輕輕地擦拭葉片。
日子是不是像表面這樣平靜?還是有些未知的東西,已經透過時間悄然而至,只是人們還不知曉?
敲門聲響起,曲樹進來了,他永遠著一身整潔的西裝,刻板而嚴謹,就像他這個人。
「總裁,扎努那邊傳來消息了。」
他站在厲雲殤面前,面露喜色。
厲雲殤依舊安靜地擦拭葉片,問道:
「好消息?」
「是。」
曲樹笑道,
「扎努帶著部隊,痛擊了黑三角的海盜,我們的船沒有絲毫損失,而且,黑三角的海盜死傷慘重,想要再猖獗起來,恐怕也很難了。」
厲雲殤勾了勾唇,笑容卻有些冷:
「的確是好消息。」
說著,他放下了方巾,靠進了沙發裡,看著曲樹,
「扎努立了這麼大的功,沒提什麼要求?」
聽到這話,曲樹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遲疑了半天,才說:
「是,他說……他想讓您盡快舉辦一場婚禮,當然,是您跟婭琪小姐的婚禮。」
「婚禮?」
聽到這個詞,厲雲殤的臉上依然掛著笑,可是下一秒,他像變了一個人一樣,面目猙獰,恨不得將眼前所有的東西都撕碎。
嘩啦一聲,他掀翻了矮几,煙灰缸、咖啡杯、包括厲鴻飛生前最愛的米蘭,通通掀翻在地。
「總裁……」
曲樹失聲驚叫出來,他能理解厲雲殤的憤怒,可是米蘭的花盆,已經被打碎了,黑色的花土散落一地,含苞待放的花枝也凌亂地躺在了地上。
別的東西都無所謂,只有這盆米蘭,不僅是厲鴻飛生前最珍惜的,也是厲雲殤用來睹物思人的重要物品,它怎麼可以就這樣被破壞了?
曲樹心疼的直皺眉,可是看著厲雲殤的樣子,又不敢有任何動作。
「婚禮?結婚?」
厲雲殤煩躁地重複著這個令他痛恨的字眼,如果婭琪是像蘇暖暖一樣的老實,不惹出那麼多事,他當然可以娶她。
可是,這個時候,婭琪曾經做過的種種都反覆出現在他的腦子裡,她打暈了保鏢,敲昏了李嫂,拿槍指著蘇暖暖的頭,居然還在他的房間,跟哈林上床……
讓他跟這樣的女人結婚?以為他厲雲殤是垃圾處理站嗎?
「做夢!」
他一腳踢開了花盆的碎片,碎片撞上了牆壁又彈了回來,在地上打了幾個轉後才停了下來。
「可是,總裁……」
曲樹想說什麼,卻頓住了。
只見他的眼睛盯著散落的花土,中間不知道什麼東西,閃著金屬般的光澤,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他走過去,彎腰撥了撥花土,然後從裡面撿出了一樣東西,驚喜地拿到了厲雲殤面前:
「總裁,您看!」
厲雲殤還在氣頭上,可曲樹驚訝的聲音卻讓他好奇地回過了頭。
遲疑地接過了曲樹手裡的東西,他的表情無異於發現了寶藏:
「保管箱的鑰匙?」
他驚叫著,曲樹也跟著點頭。
現在,似乎沒有比這個更重要了,他把鑰匙握在手裡,急急地衝出了辦公室。
來到**銀行,順利地打開保管箱,他的心情略有些緊張,不知道等待他的將是什麼樣的秘密,以至父親把鑰匙藏在了花盆裡,不想任何人知道。
保管箱裡的東西,一般都會是值錢的,人們為了不被偷走,才存放在保管箱裡。
然而,厲鴻飛存放在保管箱裡的東西,卻是不值錢的,但對於厲雲殤來說,卻比金錢來得重要。
裡面,放著三樣東西,一本日記,一本病歷,一本舊相冊。
厲雲殤拿著這三樣東西,出了銀行,拉掉了司機,一個人開著車離開了。
一路上,他不時地盯著副駕駛位上的三樣東西,心裡說不出的滋味,真的要觸碰到這些秘密,他卻望而怯步了。
把車停在了海邊,映著夕陽,他終於拿起了其中的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