渙散的目光,倏地緊了,只需要一眼,她便認出了照片上的人:
「你怎麼會有這張照片?從哪來的?」
蘇暖暖的反應似乎證實了厲雲殤的想法,他站了起來,雙手插進了口袋裡,冷然問:
「你認識?是你母親,對嗎?」
蘇暖暖看了眼厲雲殤,一談到母親,兩人之間頓時變得尷尬、敏感,雖然她堅信母親不會做傷害別人的事,但厲雲殤相信,她沒有辦法改變他的想法。
「是,是我母親,這是她二十幾年前的照片吧,我在她的舊相冊裡見過。你還沒回答我,你怎麼會有這張照片?」
厲雲殤向陽台的方向走了幾步,與蘇暖暖之間拉開了些距離,似乎這才是他與關婉寧的女兒之間正確的選擇。
「在我父親的床墊下發現的。」
他繼而冷笑,
「哼,還說他們之間沒有關係嗎?連二十幾年前的照片都寶貝似的掖著藏著,可想而知,他們已經濃情到什麼地步了!」
當他說出這樣的話時,他才發現,原本在他的心裡像天神一樣的父親,已經漸漸變得猥瑣,越來越接近一個嫖客。
他似乎能想像得到,父親與關婉寧偷情時,臉上洋溢著令人作嘔的笑容,關婉寧像個妓-女一樣匍匐在父親的身上,極盡勾-引之能事。
而每當這樣的時候,母親卻都是一個人在獨守空房,甚至還在不知不覺中被害……
大腦發脹,他緊了緊眼皮,還有什麼可說的嗎?
他是來找鑰匙的,而從剛才進來到現在,他已經嚴重偏離了主題。
想來,他不再說話,而是動身找起鑰匙,這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也許,銀行的保管箱裡,有他想要的全部秘密!
蘇暖暖不明所以地望著他忙碌的身影,終於忍不住問道:
「你在找什麼?」
「一把鑰匙,或許是兩把,你見到過嗎?」
他邊找邊漫不經心地說著。
「鑰匙?什麼鑰匙?」
「沒見過就別那麼多廢話。」
他冷冷地回了她,蘇暖暖的臉一白,索性真的就不管,逕自走到陽台上,背對著他,繼續看書。
不知道找了多久,厲雲殤只知道他找遍了這個房間的每個角落,包括床墊下,梳妝台的背面,馬桶的水箱……
然而,保管箱的鑰匙就像被施了魔咒一樣,不管他怎麼努力,就是絲毫不見蹤影。
最後,他只得瞥了一眼陽台上她的背影,她瘦弱的身形被金黃的夕陽暈染上了一層金光,恍惚間,仿若一個掉落人間的天使。
他的心頭一動,未來,等待他們的,會是什麼樣的命運?
在遇到她之前,他從來沒想過這種問題,可是現在,他不僅會想,還會……心痛!
沒有告別,他轉身走出了房間,或許,他們之間,就應該這樣背對背,漸行漸遠。
又找遍了紅帆的其他角落,陽台上的蘇暖暖,終於看見了厲雲殤的車子,駛離了紅帆。
………………………………………………
藍海,婭琪的定位器已經一個星期沒有響過了,她感覺自己對厲雲殤的愛與感激,已經填滿了身體的每個細胞,滿得就快要流淌出來了。
然而這天傍晚,她正興奮地看著電視、等待厲雲殤回來共進晚餐時,定位器卻突然響了起來,聲音高調刺耳。
除了預先設定的地點,定位器根本不會響,那便意味著,他又去紅帆了!
她的臉色馬上難看起來,就像吃了一隻蒼蠅,憤怒憋在心裡,想吐卻吐不出來。
「厲雲殤……在你面前,我已經不是從前的婭琪了,你居然還這樣對我?」
她氣得恨不得咬碎牙齒,轉身便奔到了酒櫃前,拿出一瓶酒,根本不管是什麼,仰頭便往嘴裡倒,現在,除了這樣,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一瓶酒下肚,她大力一扔,酒瓶「啪」地一聲跌在大理石地面上,玻璃碎片四處飛濺。
她的淚也跟著流了下來,這些碎片就像她的心,已經四分五裂,無法復原。
傭人們被嚇了一跳,原本在客廳的傭人都跑進了廚房,在廚房的傭人又一個個地跑出來看,想上去勸說,卻沒人屑於理她,想上去打掃,卻又怕被下一個酒瓶砸到,於是,若大的客廳裡,只剩下婭琪一個人。
她又拿出了一瓶酒,絕望地想灌醉自己。
這時,一直在猶豫的海子終於忍不住衝了出去,一把奪過了她手裡的酒瓶。
海子的臉憋的通紅,自從上次被婭琪奪了清白之後,他就再不敢靠近她,可是心裡,卻一直在隱隱地渴望著什麼,不得不承認,她的確是個很誘人的女人,尤其是對他這種精力充沛的男人來說,更具有吸引力,當然只能是那方面的。
「婭、婭琪小姐,別再喝了。」
他笨拙地勸說著婭琪,與她有過一次之後,他便單純地認為自己對她是有責任的。
「你?」
婭琪看著海子,突然自嘲地笑了,
「他不管我,你卻來管我?怎麼,你愛上我了?」
海子的臉騰地就紅了,支支吾吾地說:
「婭琪小姐,您、您誤會了,要是少爺回來看見你這個樣子,會不高興的。」
「他會不高興?」
反問之後,她突然大笑起來,
「哈哈……他根本不會關心我的死活……」
兩隻眼睛裡瞬間含滿了淚,
「把酒給我!」
她命令著,海子卻執著地把酒背到了身後,這樣的女人,不管她曾經多麼放蕩,卻是令人心疼的。
「不給。」
海子很執拗。
「哼……」
婭琪冷笑,忽然抬起手,「啪」地甩了海子一個耳光,吼道:
「你他妹的是誰,也敢管本小姐的事?給我!」——
抱歉,親,白天去海邊了,沒有網絡,晚上才更新,有點晚,希望不影響親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