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下一秒,她的眼淚漸漸停住了,因為他沒有傷害她。
他只是扯掉了她的被子,沒有發怒,沒有與她分辯,默默地把裙子套在了她的身上,
此時的他,就像一個父親對待嬰兒,幫她抬起手臂,幫她拉上拉鏈,幫她繫上蝴蝶結。
末了,他拿過她剛剛拿出來的肉色底/褲,一隻腳、又一隻腳,幫她穿在了身上。
她有些不知所措,從她有記憶開始,除了父母,還沒有第三個人幫她穿過衣服,蒼白的臉頰忽地飛上了兩朵紅雲。
「不用了,我自己來。」
她按住了他的手,這麼私密的動作,除了她的丈夫,不應該由別的男人來為她做。
他抬眼看到了她臉上的紅,忽然捏起了她骨感的下巴,逼問著:
「你身上的哪個地方,我沒看過?」
「你……」
她的臉更紅了,卻說不出一句話來反駁她。
堅實的雙臂架起了她的身體,他幫她提上了底/褲,放好了裙子。
緊接著,他抱起她,走出了衣帽間,把她放在了大床上。
「等著,別動。」
他按了按她的肩膀,又返回了衣帽間,片刻便走出來,回到了她的面前。
「刷」,一條項鏈像變魔法一樣從他的手中掉了出來,足足有一克拉的鑽石,即便在微弱的光線下,也閃著耀眼的晶光。
她看見他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雙臂圈了過來,把鉑金鑽石項鏈戴在了她的脖頸上。
他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順理成章的,他的溫柔與呵護,竟讓她有一瞬間的錯愕,這個男人,是在乎她的!
他牽起她的手,讓她站了起來,目光灼熱地審視著她。
垂順的長髮像瀑布一樣傾洩在肩頭,吊帶的白色雪紡短裙讓她看起來像個公主,本就纖細的美腿更加的骨感,修長而筆直。
鑽石雖然綴在她的胸前,但是她整個人看起來,比這顆鑽石還要閃耀。
他不得不承認,她很美,美得純淨,美得自然,完全不用多加任何修飾,她整個人就是一件天然的藝術品,一件易碎的白玉雕塑。
而他,竟然一直那麼殘忍地摧殘著她,遮住了眼睛,捂起了耳朵,故意不去看她,就讓她在他的手中慢慢凋零。
這是他把她抓來以後,第一次給她穿上像樣的衣服,他對這個女人的羞辱,真的太殘忍了!
幽深的眸子漸漸凝聚起一束光,心疼地射在她的身上、她的臉上,低下頭,他在她的額頭上,烙下了一個深深的吻。
她渾身一抖,這個男人的態度讓整個房間的氣氛都變得曖昧起來,他的眼神讓她忽然覺得好委屈,閉上眼睛,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滑下。
許久,房間裡安靜得像是無風的夜晚,只聽得到兩個人的心跳。
他挑起她的下巴,吻幹了她臉上的淚,聲音嘶啞著:
「不要哭了。你很美,美得就像白雪公主,白雪公主是快樂的,不要讓眼淚破壞了她的心情。」
可是她的眼淚止不住,她只想哭,她好委屈,這種委屈無人傾訴,她只有流淚,讓自己發洩。
他擰緊了眉頭,心疼地抱起了她。
她的頭靠在他的懷裡,任淚水打濕他的衣衫。
她不知道他此刻要把她抱到哪裡去,可是她卻沒有力氣掙扎,也不想掙扎,最壞不過是死去,她已經嘗過了,再沒有什麼可以讓她害怕。
他抱著她,出了房間,走下樓梯,一直到餐廳,才把她穩穩地放在了座位上。
她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切都是朦朧的,他拿出手帕,幫她擦去了淚水。
視線突然變得清晰了,她才發覺,這裡的一切,於她而言,是那麼的新鮮。
距離她來到這裡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這是她第一次堂堂正正的坐在餐廳裡,一個與那個房間截然不同的地方。
長方形的餐桌,上面擺滿了各式美味,歐式燭台上,燃著白色的蠟燭,盛裝菜品的碗盤都是那麼精緻。
微微抬起頭,餐桌正上方一個巨大的方形水晶吊燈,數不清的水晶珠簾折射著燈光,餐廳的各個角落裡,似乎都被這靚麗的光線覆蓋了。
目光最後落在了他的臉上,他正瞇起眼睛,看著她錯愕的樣子,嘴角牽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喜歡嗎?」
他問。
「什麼?」
她不明白他的意思,因而反問。
他指了指餐廳裡的一切,菜式、燭光、環境……他意指所有,說:
「這樣的晚餐?」
她咬了咬唇,冷笑起來,她這樣的蕩/婦也配吃這樣豪華的晚餐嗎?
「你會在乎別人的感受嗎?我喜歡,或者不喜歡,對你來說,根本不重要,何必問這樣虛偽的話?」
就在剛剛,他霸道地甩掉了她挑好的衣服,她若想穿,就只能穿上他喜歡的衣服,他現在又問她這樣的話,不覺得太可笑嗎?
原本期待的目光變得冷若冰霜,今天,他已經忍了又忍,沒有對她發火,她不但不知道感恩,還依然故我,這樣譏諷他?
「啪」,他將餐巾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刀叉與碗盤之間互相碰撞著,發出了嘈雜的聲音。
「蘇暖暖,你不要太過分了,不要讓我忍無可忍,做出什麼讓你難以想像的事!」
「難以想像?我可以隻身赴死,還有什麼事是我難以想像的?」
她冷笑、冷言、冷語,他果然還是他,沒有任何改變,是她會錯了意。
他幾個小小的動作就差點把她蒙蔽了,以為他是在乎她的,誰知道他的這些小動作曾經對多少女人做過?
而她,在他的眼裡,仍然只是一個蕩/婦,而已。
他的濃眉越擰越緊,她的冷,讓他的心瞬間沉入了谷底。
這時,李嫂又來上菜了,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樣子,讓李嫂一陣心驚。
她放下了最後一道菜,隨後走到厲雲殤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輕輕搖了搖頭,她在用眼神和動作勸他,不要動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