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叔叔那個傻子,楓紅鸞心亂如麻,只願泓炎能夠和劉大人好好談談,重新徹查此案,就算查來查去最後還是要查到楓紅鸞頭上,她也不在乎,她不要肖叔叔死,不要。
泓炎甫一出來,楓紅鸞就疾步上前:「怎樣?你同劉大人解釋清楚了嗎?」
「嗯,解釋清楚了,劉大人也決定,重新徹查此事,他知道肖雲業肯定是想保你清白,故意頂罪。」
總算的,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只要劉大人願意查,那就算肖叔叔說一百個「是我做的」,劉大人也不會理會他。
楓紅鸞之前只怕劉大人草草結案,現在泓炎發話下去,那劉大人也沒這個膽子。
看著她如釋重負的表情,泓炎寵溺一笑,伸手撫上了她的臉頰:「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你放心。」
楓紅鸞心底一陣溫暖,在這片狂風暴雨的大海上,她慶幸還有泓炎在,還有她,為她擋風遮雨。
看著泓炎寵溺的眼神,溫柔話語,這一刻,至少很幸福,就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她已經做好準備了。
就算她是一隻孤獨的海燕,上有狂風暴雨,下是波濤洶湧的大海,但是泓炎這隻大船,永遠可以讓她停歇,她那如同亂麻的心,寧靜下來,無論被這麼陷害,無論皇上太后肯不肯出手,泓炎愛她,泓炎願意無條件相信她,泓炎肯幫她,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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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你放心。」
如果當時就聽明白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楓紅鸞想,之後的一切也便都不會發生了。
她病了,無端端的一病不起,身子酸軟無禮,連拿筷子的力氣都沒有,更別說下床。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撥繭,那日從府衙出來,回到晉王府,她就病了。
起先三日,人迷迷糊糊,混混沌沌的,到了第四天,稍微總算清醒了一些,對於這場無端端的病,她心裡頗為好奇,她身子骨也不差,最近雖然憂心沖沖,煩惱甚多,但是也不至於突然病倒了。
問了問診大夫的,大夫忽然問起她去年這個時候,是不是也大病過一場。
似乎,是的,去年秋初,她大病一場,時間也正好是這一陣子,病的泱泱的,臥床不起足足一個多月。
這是上一世的事,也是重生回來的事情。
她還記得上一世夏末秋初,她大病一場,足足病了一個多月。
起先不過是感染了小風寒,沒大在意,到最後盡一病不起,足足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
而那一個月之後,再度甦醒過來的,就是從六年後帶著滿身戾氣而來的她了。
大夫說了,她去年夏末秋初大病一場,落下了病根,往後恐怕每年到這個時節,都會有一場病災難,但是不礙事,病灶不會影響到孩子。
就好比是女人的葵水一把,這病症,一年會發一次,一次約莫半月左右。
這麼稀奇的說法,楓紅鸞真是第一次聽到,病症居然會滯留在體內,一年復發一次。
為什麼上輩子她未出現這種狀況。
罷了,不然也沒法解釋這病怎麼病的這麼蹊蹺,她也吹壞東西也沒發燒,就是這樣軟綿綿的起不來,躺在床上好幾日,大約真是身子對著病灶有了記憶,每年都要復發這一陣,索性對孩子沒有什麼影響。
因為她病的臥床不起,所以泓炎吩咐下去,門窗之類不准打開,免她受寒,而且她平素裡的飲食用度,都不能經過他人,怕別人趁機對她下手。
泓炎可謂小心翼翼,這四五日來,都不讓除卻留香,燕兒,六兒依舊他之外的任何人靠近她。
楓紅鸞知道他擔心孩子,也就順了他,反正她平素裡也只讓這些人伺候,而且她也不是個喜歡熱鬧的人,一堆丫鬟婆子圍著她轉,她反倒不自在。
就是終日悶在床上,什麼都做不來,憋悶的慌。
這日總算能夠坐起來,她想去外頭走走,看看這最後一份夏意,泓炎卻是不許。
「過兩天,你要是悶得慌,過兩天我陪你去個好地方。」
「什麼地方?」
依偎在泓炎懷中,楓紅鸞笑問道。
「先不說,你肯定喜歡,那裡風景宜人,有個碩大天鵝湖,湖上波光粼粼,天鵝成群,你見過天鵝小的時候嗎?」
「小天鵝?沒見過。」
似乎被他帶入的畫境之中,雖然病著,可她心情舒暢無比,對於他口中那個波光粼粼,風景宜人的地方,甚是嚮往。
想像中,小天鵝應該是雪白的小雪球,一團團的十分可愛吧。
卻聽他笑道:「我猜你必定以為小天鵝和大天鵝一樣,潔白美麗,但是羽毛比大天鵝蓬鬆,看上去毛茸茸的是嗎?」
「難道,不是嗎?」
她興致盎然,從他懷中抽身,抬頭看著他:「你可別告訴我,小天鵝小時候是黑色的?」
「呵呵,想知道嗎?」
「不要賣關子了。」她嗔笑。
「偏不告訴你,等過兩三日,你身子稍微好轉一些,我就帶你去我四哥在城外的別苑,那裡,堪稱人間仙境,風景如畫,空氣清新,若然你喜歡,就可長久住在那裡。」
「懷王別苑?」
「嗯,本我也有,但是我那別苑,如今有些荒廢,打掃整理一番,也需要良久,而且我那別苑設的頗遠,山路崎嶇,待到你以後生了孩子,我們再一起去避暑。」
楓紅鸞眼底幾分狡黠的笑意:「是久未打掃荒廢了,還是養了太多女人,一時不好安頓,不想我看到。」
他一怔,旋即哈哈大笑起來:「是啊,可養了不少,一個個天香國色,絕代傾城,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我不是怕你看到,而是怕你見到那些女子,自慚形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