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泓炎眼中,楓紅鸞看到的全是敬佩的顏色,不過懷王這種與天抗爭的精神,倒是真的叫人佩服的。
而且更讓楓紅鸞沒想到的時候,懷王沒發過脾氣,一個王爺,高高在上,他真的對所有人都那般溫潤,平易近人嗎?
那今天晚上的事情,那樣氤氳曖昧的神態,是不是她會意錯了,只是懷王對所有人都是這樣,那種眼神,其實要理解一下,也不一定是曖昧,可以說溫柔似水而已。
只是當時的情境下,懷王伸手拉了她的手臂,她才產生的那種錯覺吧!
她是泓炎的妻子,懷王也有深愛高麗王妃,怎麼可能!
大約,真是她會意錯了。
「紅鸞,今日那夏輝一家,差點讓你受委屈了,我回府後就下了命令,讓夏蓉靈搬去柴房,她父親得罪了你,那就是她得罪了你,我會讓她付出代價。」
其實真的不必,夏蓉靈何嘗不是個可憐之人。
「泓炎……」
「你不要替她說清,你越替她說情,我就越想殺了她,憑什麼為了她,就要這樣委屈你,原本,這晉王府,你才是真正的女主人,是她鳩佔鵲巢,厚顏無恥,我不殺她,那算是對她最大的仁慈。」
「泓炎,其實我並不委屈,身份與我,根本不重要,我要的是什麼,你知道的。」
輕輕靠在了泓炎懷中,感受著他心臟輕微的跳動,楓紅鸞臉上,是溫暖的顏色。
泓炎伸手,小心的擁住了她,性感的薄唇,落在了楓紅鸞光潔的額頭上:「即便是如此,想到今天晚上夏輝想給你的難堪,我就生氣。」
「那不是太后幫我掰回一程,讓夏家人自取其辱了嗎?」
「呵呵,母后這招還真是高明,紅鸞,有母后和我在,沒有任何人能傷害到你半分。」
「嗯!」
心頭暖暖的,他的承諾,並不是千斤之重,可是每次即便是這樣淡薄的一句,卻也叫楓紅鸞感動,她知道,泓炎是一個拼盡權利也會保護自己心愛之人的男人,泓炎的胸膛寬廣,躺在上面,就好像所有的狂風暴雨都傷害不到她一樣,就好像只要有他在,她就可以無所畏懼一樣。
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感受著他穩重的呼吸,楓紅鸞,心頭非常踏實。
*
楓府。
楓紅鸞正式意義上的回門。
大車小車,拉著金銀玉帛,瓷器檀木,浩浩湯湯的從晉王府出發,隨著泓炎和楓紅鸞,一道進了楓府大門。
成親第二日就離家出走了,之後一路逃亡,又被皇上「請」回來, 傳統禮儀上的回門之日,早已經過去,楓城不再在,她也不注重,如今董氏已經滾出這個家門,楓城也難得回來,舊禮還是要守的。
楓紅鸞和泓炎挑選的日子,恰趕上一個大晴天。
萬里無雲,天空一片瓦藍,如同水洗般一樣,空氣裡已經有了夏日的燥熱,六月底的暖風,帶著讓人深處薄汗的熱意。
兩人一進楓府,楓城就叫人送了冰鎮的綠豆湯上來,卻在楓紅鸞那碗之中,只加了少許冰塊,不許她吃涼食傷身。
原本以為泓炎同的父親沒什麼話說,畢竟君臣有別,父親拘泥,而泓炎也不是個善於言辭的人。
出乎楓紅鸞意料的,泓炎雖然不在朝中,不在軍中,卻對軍中的事情知曉頗多,而且對漠北風光,也甚是瞭解,同父親天南地北,軍營管制,行軍打仗的聊起來,正好符合了父親的胃口。
摒除身份,兩人就像是忘年之交,相談甚歡,倒是把楓紅鸞一人晾在了一邊,無所事事。
不過光是聽,她也聽的歡樂。
父親和泓炎聊起了軍營中一個奇人。
對這個奇人,楓紅鸞興趣盎然。
「哦,王爺也有聽說過這個人?」
「嗯,略有耳聞,聽說此人行軍打仗,頗為驍勇,進軍營短短不足三月,就被拔擢為了步兵校尉,而他除了打仗,平素裡少言寡語,難以親近,因為幼年失火燒燬了容貌,總是帶著一個金黃面具,面具上,雕刻著骷髏花紋,這人脾氣還當真是怪異。」
「嗯,此人是我麾下猛將,叫做無名。」
「將軍得此猛將,可喜可賀,我聽說他領兵大掌驍勇之外,還非常有才華,長年研讀研讀兵書,行軍佈陣也是個中好手,他自創的步兵十陣,攻無不克戰無不勝,讓敵軍節節敗退,遼軍集思廣益,也沒能破他陣法。」
楓紅鸞本就是舞蹈弄槍的個性,聽到這,自然來了興致。
「有這樣陣法,爹爹,都是些什麼陣法?」
楓城喝了一口茶,對楓紅鸞道:「十陣,乃一字長蛇陣,雙龍出海陣,天地三才陣,四門兜底陣,五虎群羊陣,六丁六甲陣,七星北斗陣,八門金鎖陣,九子連環陣,十面埋伏陣。」
楓紅鸞聽的大為感慨,世間居然還有這般聰穎的人,就算沒見過佈陣,光是聽這些名字,就知道其陣之精妙。
而且能用著十大陣法逼退敵人,這個無名,恐怕很快就要名揚天下了。
此人當真是神秘,連個名字都讓人捉摸不透,楓紅鸞對其興致頗高,又打聽了一些關於無名的事情,直到午膳時候,三人才入席停止了關於這個無名的話題。
午後,日上三竿,炙烤的大地一片火熱。
星動閣中,月香一面給楓紅鸞扇著扇子驅熱,一面陪著楓紅鸞說話解悶。
這次回來,帶的依舊是月香,楓紅鸞為了不失偏頗,把月香也培植成自己的心腹,所以最近,總是多親近一些月香,她私下裡告訴過留香原因,只是怕留香爭風吃醋的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