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時辰光景,留香回來了,索性留香回來的早,因為在留香回來後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楓府的轎子也到了,來接凌母去刑部看望凌澈,楓紅鸞沒有同行,在府中等著聽好消息。
「留香,你確定事情萬無一失?」
「小姐只管放心好了,原本也沒這麼好辦,遇見一個欠了一屁股賭債的,債主正好到刑部門口討錢,奴婢就買通了他,替他還了部分賭債,告訴他如果幫我辦好事情,另一半賭債也會幫他還清。」
「丫頭倒是激靈。」
「誰讓我們小姐聰明。」
「嘴巴甜的,吃了蜂蜜了?」
「才沒有!咦,小姐,這包裹你怎麼還沒看啊,還是看過了不合意,又包上了。」
留香一說,楓紅鸞才返現包裹尚未拆開,如今也無事可做,倒是看看這晉王送了什麼東西。
打開包裹,果然無非就是衣裙,沒什麼好看的。
她隨後一丟,留香卻像是發現了什麼稀奇事情一樣,叫嚷起來:「小姐小姐,你那綠色的秋裝,怎麼成了粉色的冬裝了?」
「嗯?」不明白留香說的什麼。
「你看啊,這花樣這圖案,小姐不記得了,那天晉王在後門等你,你不就是穿著這件衣服出去的。」
一說,倒還真是。
尤其是留香之後把衣服展開,比在身前,那熟悉的花樣,不正是那件失竊了的綠色秋裝,原來,是被晉王這個小偷給頭偷走了。
楓紅鸞幾分無語,她不會忘記,她故意穿著一身綠裝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不太愉悅卻也沒說什麼話的表情。
原來,是早就盤算好了,要偷走她的衣衫,換成一聲粉衣。
「小姐小姐,還有信件呢,你要不要看看?」留香在包裹底層,發現了一封信。
信封用蠟封著,信封上書五個字:楓紅鸞親啟。
留香很識時務的別開了頭,嫁妝欣賞衣服,楓紅鸞拆開了信件,裡面是一張白色的信紙,信紙上,蒼勁有力的字體,赫然寫著一句話: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簡簡單單八個字,別無其他,楓紅鸞雖然告誡過自己不要愚蠢,墮入男人的溫柔圈套,但是不免還是起了心跳,又為自己這心跳覺得惱火,把信紙往桌子上一拍,對留香道:「這件衣服,送給你了,我不要。」
「啊,小姐不可,先不說小姐比奴婢高一個腦袋,這衣服穿在奴婢身上可以掃地了,就說這是晉王送的,奴婢還不想死。」
「那好,那給我丟了去,愛丟哪裡丟哪裡。」
「小姐……」
「去不去?」楓紅鸞沉了臉色。
留香看她似乎是動了真格的,只能諾諾道:「好吧,那奴婢就把這衣服,丟到小姐看不到的地方。」
「嗯!」楓紅鸞冷應了一聲,忽而又覺得自己太過滑稽,為了那人送的一件衣服,同留香置氣,語氣,頓然溫柔了幾分,「你放心,有任何是,我擔著。」
「好吧,那小姐,奴婢先出去了。」
抱著衣服離開,在門口,留香沉沉歎息了一口,其實,在她看來,晉王還算不錯,原本以為是個真正如同傳聞中一樣無恥之徒,但是接觸過幾次,也並非那般,好像,對小姐一片癡心的樣子,小姐先前不是還和晉王好好的嗎?如何現在,人家送的一件衣服,都要這樣煩躁厭惡。
丟,她自然是不敢的,只能先找個地方,放起來了。
不如,就放到她的衣服堆裡,反正小姐也不會去翻她衣服。
主意打定,她便往自己房間去,轉角處,遇見的府上的燒火丫頭清塵,兩人也無法交流,相視一笑,錯肩而過。
楓紅鸞倒是沒想到,清塵會來找她。
兩人之間,只能用無聲的交流,清塵進來,顯示福身請安。
楓紅鸞比了手勢問她——何事?
清塵也比了比手勢——柴房有只碩大的老鼠,奴婢惶恐,想找人幫忙,可是今日都去看望公子了,剩下兩個,又年老體衰,幫不上忙,只能來求小姐幫襯。
一隻老鼠,不至於吧!
清塵長年在廚房做事,老鼠蟑螂應該是見怪不怪,大不至於如此惶恐。
不過畢竟年幼,若是遇見碩大的老鼠,也會害怕,楓紅鸞並未多想,而是溫柔笑笑。
——走吧,去看看。
兩人一行,往廚房去,一進去,清塵就指著柴堆最裡面。
——在那裡。
透過密密麻麻的柴火,確實能看到一個黑色的影子,楓紅鸞定了定心,她不怕,但是畜生急了會咬人,她也要有所警惕。
拿了一根柴棒,一點點撥開那個柴叢,到了最裡面,她緊張起來,用力,的快速的撥開柴火,時刻做好踩死老鼠的準備。
豈料撥開了最後的柴叢一看,裡面竟然是一隻男人的黑色靴子,並不是她想像中的黑色大老鼠。
靴子,九層新,可就算是破的,誰會丟到廚房這種隱秘的地方來。
驀然,想到了早上在雪地上看到的男人的腳印,她蹙了眉:「該不是……」
身後,清塵拉了拉她的衣袖。
她收回思緒,看著清塵,只見清塵比劃。
——昨天傍晚抱回來的柴火,並不見有這只靴子的。
——你是說,昨天傍晚前,這裡沒靴子?
清塵點了點頭。
看著那只靴子,楓紅鸞眉心更緊,拿竹棒挑了出來,對清塵比劃。
——我去查查是誰的,你先不要張揚出去。
清塵又點了點頭。
楓紅鸞用一塊廚房的大抹布抱住了靴子,往外走,清塵又上來拉了拉她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