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凝溪起身燃了許多紅燭,而後望下床邊半跪的阿蠻,竟有些憐惜她了。
「王爺,時候不早了,我看阿蠻也可下去歇息著了。」這一整日,本屬於他們兩個人的洞房,可偏偏有個第三者一直在場,這到讓凝溪很不自在。
「看來愛妃比本王還要心急了!」穆傾凡毫無徵兆的一個翻身坐了起來,魅兒險些一頭載到他的腿上。
凝溪的臉又是一紅,她嬌羞道,「王爺總愛拿溪兒尋開心。」
穆傾凡看了一眼身前半跪的魅兒,而後彈了一記響指,門口立馬傳來墨澤的聲音,「王爺有何吩咐?」
「把燒好的熱水端進來。」穆傾凡起身站了起來,似乎遊戲才剛剛開始。
「王爺又是為何?」凝溪百般不解,似乎婚禮上洗漱的環節早就做過了。
「洗澡啊!」穆傾凡毫不含蓄,「愛妃今日辛苦了,本王要和愛妃一起共享鴛鴦浴!」此時,穆傾凡的眼光仍舊落在魅兒的身上,她倒要看看這個女人究竟能撐到什麼時候。
魅兒忙忙起身,欲要離開。
今日果然中招了,墨澤這個長舌頭,真應該給他打個結在卡嚓一剪子!魅兒有種罵髒話的衝動,可一切不能言語,是多麼的折磨人。
「阿蠻要哪裡去?」穆傾凡一把拉住阿蠻的手腕,「你不是要伺候本王和公主沐浴,替我們綁一個同心結的嗎?」
綁什麼同心結?這一切都是你一個人自編自導自演的,跟我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魅兒的眼神都可以殺人了。
「王爺,溪兒都不好意思了,我看還是讓阿蠻先退下吧。」如此曖昧的時候卻總有個多餘的人在自己面前,凝溪覺得很難適應。
「王妃不知,這阿蠻一直期盼著魏王府早日有個魏王妃,她可是要祝福我們二人白頭到老,白首不相離的。這將兩個人的頭髮綁成同心結也寓意著二人永不分離,此事還是阿蠻親自做最好!」
穆傾凡捏著魅兒的手腕特意加了幾分力道,魅兒疼的直皺眉,她能看得出一切都是穆傾凡故意而為,他在狠狠的折磨她,羞辱她……
散著淡淡花香的熱水已經剛剛好,穆傾凡指使她替凝溪寬衣,她很是費力的從地面站了起來,緩步挪到凝溪面前,右手在她腰間輕輕一拉,白色褻衣落在地上,火紅的肚兜很是刺眼,白皙的肌膚更像鍍了一層月光的玉石,閃耀著一種神秘而蠱惑人心的光彩,魅兒竟嚥了下口水。
她在心中一遍遍強調,她不是傾慕王妃的美色,她只是餓了而已。
本就因嬌羞而紅了臉的凝溪,此時整個身體都有些白裡透紅,粉嫩誘人了,穆傾凡的臉不曾落在凝溪的身上,他依舊定定的看著魅兒,哪怕是張戴著面具的臉,他也可以看的那麼入迷。
渾身一絲不掛的凝溪慌忙落入澡盆,讓熱水和花瓣遮擋住自己裸/露在外的肌膚。
穆傾凡左右打開自己的雙臂,大步走到魅兒面前,小聲在她耳邊低語,「幫本王寬衣,想必你會更利索些吧!」
魅兒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後根,想起那日的荒唐事,她就覺得這輩子已經被斷送了,她低垂下眼眸,不敢再看面前的人。
緩慢抬手,扯掉那條鑲嵌寶石的腰封,而後雙手落在他的脖頸處,動作有些吃力的解開那顆扣子,那一夜發生的一切本該是朦朦朧朧的,可現下似乎日出霧散,一切開始變的明朗。
當衣袍退下,魅兒覺得自己的心無比慌亂,時冷時熱,她的心中莫名的糾結著掙扎著,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
她的手就那讓停在半空中,收不回也伸不出去,穆傾凡盯著那長臉上唯一可見的那雙眼睛,他似乎慢慢看到些所謂傷情的東西。
「怎麼,難道要本王教你嗎?」
一句話,打斷了魅兒的沉思,眼前的人時而熟悉時而陌生,她看他,總是需要費力的仰下脖子,他的身段高挑精壯,似乎她的眼睛早就可以透視一切,早就可以看到那褻衣裡面炙熱的胸膛。
當那古銅色的肌膚藉著蠟燭微弱的光亮在她眼中一閃一閃的時候,她的眼前像是產生了幻影一般其妙,她似乎曾經就那樣貼合在這樣的膚色裡,使著勁兒的往他骨子裡鑽。
光亮了許多,甚至有點刺眼,那是一身妖冶的女人勾著佳華修長的身板在行魚水之歡;忽然,那身影又變成一襲白衣飄渺如仙的男子,那是千釋,他看著她笑,由溫暖變的猖狂漸而決絕。
看著二人如此面對面的佇立良久,看著阿蠻一手扯掉穆傾凡的褻衣,看著王爺那般深情凝視的眼神,凝溪的心中已然一片波折,雖然她在享樂,她在受罪,可她更羨慕阿蠻能得到王爺的關注。
透著面具,那雙眼流淌著滾燙的熱淚,「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那聲音有氣無力卻又那般震撼人心,此話一出,魅兒眼前一黑竟然暈眩過去。
穆傾凡和凝溪同時被震撼住,好在王爺手快,一把將魅兒攔在身前。
此時,順著那張面具,已有鮮紅的血水流淌下來,在魅兒白皙的脖頸上染上刺眼的顏色。
「王爺是否可以告訴我,啞巴為何可以說話?」凝溪看得出,阿蠻絕非平常女子,王爺對他也絕非面上這般無情。
穆傾凡將魅兒橫腰攔起抱在懷中,看也未曾看過凝溪一眼,「她出事了,有些事情日後本王會給你一個交代。」話音剛落,穆傾凡已沒了身影,只留那扇門匡當匡當之聲。
他走的如此匆忙,連衣服都未穿;他走的如此匆忙,連看都未曾看自己一眼;他走的如此匆忙,只因為他在乎的女人出事了……
凝溪的眼淚順著眼角落下,無聲的落在那散著熱氣的洗澡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