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愛我的,不是嗎?”身體一晃,她弱弱的問。
他驚訝地睜大眼,“這還用問?”然後,似乎怕她不相信一樣,他舉起左手第一千次含情的答,“我發誓,直到海枯石爛!”
說完這話,他面無表情,那雙黑得仿佛某種不帶任何光澤的漩渦一般的眸子,幽深的幾乎將人的靈魂也吸進去,卻又單純的沒有任何龐雜的思緒,明明是在嘲弄她,卻又是從裡到外的無辜……
她心神大受創傷。
怎麼會有這樣的眼睛?
“怎麼,都這樣說了,你還不滿意?”他淺譏,說話間纏繞她黑發的手指乍然一收。
頭皮傳來的驟痛使她不得不緊靠至他身前,眼睫怔怔然的撲閃,眨去裡面的水霧,入目的眸光漾過淺淺水波,有種動人的迷朦。
仿佛那麼多年山長水闊的別離不曾存在,她終於又站在了他面前,是時光終於將兩人拉到這麼近,然而也是時光早將兩人拉成了天與海的兩邊,在無數個這樣的寂夜裡回頭,她再也看不清他的面貌……
她不知道他如此反復無常,究竟是真糊塗,還是借酒裝瘋……
長歎一聲,罷了,跟酒醉之人說什麼真情話,徒惹她心殤……
拉下他的脖頸,她的唇輕輕印在她所能觸到的他堅硬的下巴處,然後轉身就走……
出乎意料的,他沒有阻止她。
雖然時間已經很晚,但是她還是井井有條的做著要做的事情,夜宵之後洗澡,洗澡之後吹頭發,一道工序她都沒有少。
然後,和著睡衣只在腹部遮了一條涼薄的毯子,她就躺下了,昏暗中,窸窸窣窣一陣聲響過後,他昂藏的身軀推門而入,舉手投足間都是野生動物般的敏捷優雅,然後,立在她床邊很久很久。
她沒有說話,只是睜眼看著。
他身形筆直修長,包裹在修身的黑色襯衫裡,仿佛帶著異國韻味的黑騎士,暗夜般的黑發黑眼帶上點天生的不羈,而板正嚴謹領帶又襯托出一絲禁——欲的味道,擦過隱約露出的脖頸和散落的發絲,格外誘~~~~人。
眼睛酸澀,她眨了又眨。
他的臉不知為何突然發出了某種光彩,他直直地站在那裡,好像一個軍人,微微的汗味其中混合的酒香和渾身的肌-肉在衣服的包裹下散發出男性的力度與美,他,是她的丈夫,至今還是……
床一側深陷下去,頭部抗拒不了的往這邊傾斜,她身體微微挪動,他的聲音很冷很平靜,呼吸之間酒味還是很重,“離婚協議呢?”
“撕了。 ”
“……你耍我?”齒間一字一字的洩露出他的狂怒。
她一動不動的凝視著頭頂上方他暗紅色的瞳孔,那明明火-熱卻不知為何讓她覺得寒冷的眼眸漸漸隨著粗-重的呼吸和窗外黯淡光線的折射染上了一層野-獸般的金色!
從裡面,她看到了他潮水般洶湧的情緒,她本能的感到了危險,卻說不清那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知道下一刻的動作就是趕快逃離,但是,她還是秉著氣息,等待著……
脖頸被他鉗住,她抱著他的手想要爭取一些呼吸,她能夠感覺到他兩只胳膊上糾結的肌-肉一塊一塊的,比剛才還要堅硬地隆起。
剛才並沒有一絲水跡的襯衫上此時也是一片潮濕,甚至快要滴下水來,他的手也是汗涔涔的,像是要用力掐死她,又像是在克制著不要傷害她,慕向惜搖頭,“沒有耍你,只是想給我們多一次機會,我知道,你需要我!”
她聲音堅定,像是在說服他,又像是在證明給自己聽。
男人感覺有趣,唇角微勾,“哦,我需要你?”
“我知道你忘不了我,三年的時間你都沒忘,這短短三個月,你也忘不掉,雖然你很想忘……”
“慕向惜!”唯恐她繼續說下去,他粗魯大吼,打斷她的話,狠狠的咬出她的名字,然後大手一撕,嘴巴一張,一口含住她胸-口的紅梅,森森戾氣由皮膚貫穿,鋒利的牙齒似要刺透她的身體,直到她心裡清清楚楚瞧個明白。
她吸著冷氣,撫著他的頸背,“阿川,我們好好談談?”
“不要叫我名字!”他眼內是似熾似冷的警告。
慕向惜的心掛在了嗓子裡,都說酒醉三分醒,他今天卻極其的不對勁,喜怒無常,如狼似虎,她真的怕他了,索性閉了口,有一下沒一下的拍撫著他,“好,我不叫,你想做嗎?我們來做,好不好?”
話音剛落,他便去撕-扯自己的領帶,動作很急很躁,折騰了半天衣服還原封不動的在身上綁著。
她歎息,主動伸手為他解開衣扣,一顆一顆的往下移動,他不耐煩,握著她的手一用力,黑色的紐扣全部一應而下,落在床單上地板上,隱沒無聲。
身體在瞬間被他放倒,金屬拉鏈的聲音劃破寂靜,他甚至連褲子都沒有來得及褪下,就覆身壓了過來,毫不溫柔的刺~~~進她沒有准備好的身體裡,慕向惜只感到身~~下一陣激痛,眼前白光乍現,她差點暈厥過去,手指用力往床單裡摳著,他渾然不顧,開始高高的抬起,重重的砸下……
她的頭抵著床單,腰部被他用手捏著,她痛得將唇舌咬破了,回頭看他,他的臉一如往常的精致,冷漠……
此刻,他的眼神應該叫做荒蕪……
她看著他的眼睛,緊緊的將到嘴的請求咽了下去。
他從身後更緊的貼著她,“我要聽你叫!大聲的叫!快!叫給我聽!”
“阿川,隔壁……”
“快點!聽到沒有?”他又咬她,模糊的語氣命令!
相比著明天接受鄰居們的白眼,此刻更要緊的是令她膽戰心驚的現狀,他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性格讓她無法反抗。
這個時候,她是弱勢,他是天,是主宰她身體和性命的神砥,所以,她開始放聲呻~~~~吟,喉嚨喊叫得幾近沙啞,然後,她終於聽到了隔壁在嚷嚷著什麼,牆壁也被大力捶了幾下,可是,誰在乎?
她在乎,沒用!
因為,他不允許她在乎!
他猛烈的忘我的沖撞,一下一下,好像要擠出她體-內所有的空氣,身體被他弄得要散架,猶如破爛得無法再組裝的機器。
她唇邊溢出苦笑,她感覺,自己成了一個被包進美麗琥珀裡的小蟲,越痛苦,越掙扎,可越掙扎,越窒息,他們都明白,在這個地方,在這張床上,這場歡~~~~愛,無法盡興……
不知道被他折磨了多久,她無力的癱倒在床,喘息著,“阿川,這個姿勢太痛……”
“痛?你不是說過我是野-獸嗎?我就是這樣,我痛,你也要跟著一起痛!我要讓你痛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笑聲怪異,一只手伸過來,在她堅~~~~挺的部位來回揉~~~~捏著,是惡意的摳陷,時不時還撫~摸一下她纖細分明的鎖骨,最後定格在那不盈一握的頸上,慕向惜不由地一哆嗦,那只手的大拇指正卡在她的喉嚨上。
今晚,他似乎對她這條命非常感興趣,有幾次都想截住她的呼吸,卻總是在最後關頭放手。
這一次,他依然是,逗~~弄著她,看她痛苦看她抽~~搐。
他的笑聲駭得她心神俱烈,她顫抖著嘴唇,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無聲的嗚咽著。
他似乎玩弄得失去了興致,低咒了一聲,“真是沒用!”
大手一個用力,腰下一緊,她便被他翻轉過來,重新從前面闖入,兩根手指鉗住她的下巴,滾~燙的皮膚摩~挲著她的側臉,語氣還是那樣的輕輕緩緩,“寶貝,接下來,讓我來好好疼寵你,可以嗎?”
如此溫柔的歎息,如此體貼的愛語……
慕向惜渾身一凜,不可抑制的冰冷和寒意,從心底密密軋軋地竄出來。
話音剛落,他灼~熱的身體已經開始緊緊的壓迫她了,當那猶然如烙鐵般堅~~~~硬滾~燙且誇張尺寸的凶~器以讓人無法忍受的頻率進~出她的身體時。
慕向惜明白,他說的‘疼寵’雖然比剛才輕柔了一些,但是,離溫存和寵溺,那簡直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她是天地間渺渺一粒黃沙,很小,很微不足道。
這就是許南川,永遠能用最平淡的語氣,掀起別人心裡的驚濤駭浪;
這就是許南川,永遠可以只憑借一句話,能將別人置人於生死絕地。
說他酒醉,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透著清醒;
說他冷靜,他的身體他的**他的動作已經狂亂至此;
說他瘋狂,他的眼神偏偏冷靜的令人恐懼……
“我不行了……”慕向惜在身上的男人把第一波激~~~~情蠻橫的種子潑灑在她~體內深~處時再次投降,聲音裡漸漸帶上了軟弱的乞憐。
身上的男人理智的防線已經全面崩潰,他死死的摟著她,指甲陷進她的肩胛,仿佛伸出爪牙禁錮獵物的野-獸!
用力的幾乎扯斷了她的腰……呼吸急促的舐TIAN著她的臉,牙齒也粗魯地輕咬著她雪白細膩的脖頸,高~~聳柔軟的胸~~脯,平坦光滑的腹部……
鋒利的牙齒一不小心就在皮膚上故意留下了一些細小的傷口,微微的血~~~~腥味和身~下女人痛到極致的的顫抖卻無力反抗的**讓他的征服欲大大滿足……
滾滾而來的汗水鹹鹹的帶著沙沙的刺痛感從臉上淌下,流過睫毛亦模糊了他獸樣的視線,眼裡剛剛強撐的冷靜破冰般土崩瓦解,只有壓抑已久的瘋狂和**噴薄而出……
眩暈,潮濕,**,刺激,疼痛,爽到眼前發白,快~~~~感就是這樣沒道理的構成,她的身體緊繃得像一張弓,整個過程只是疼,疼得那麼鮮明,那麼刻骨,那麼撕心裂肺,他粗聲大吼,臉上是興奮和贊賞。
“向惜,再來一次!”
“向惜,這身體是我的!”
“向惜,這輩子你都是我一個人的!”
“向惜,你真讓我又愛又恨!我該拿你怎麼辦……”
每一句中間,都夾雜著他如同崩潰一般的毫無節奏的混亂喘息,這個夜晚太漫長了,慕向惜感覺自己像是沉在了水裡,身上很重,想掙扎卻用不上一點力氣,頭抵著枕被,朦朦朧朧地看著扭曲的天花板,如同看著另外一個世界。
耿耿長夜,這張床上,此刻於她,卻是冰窟地火般的煎熬,煎熬?
慕向惜此刻才真正體會這個詞的含義,原來是相對論:人家的一分鍾,是你的一天;人家的一天,是你的一年;人家的一年,是你的一個世紀。
汗水一層層地冒出來,有他的,也有她的,舊的還沒干,新的又黏在皮膚上。
終於,他馳-騁夠了,從她身上翻下來,躺在她身體一側,兩具不著一物的軀體貼得緊緊。
他意識昏沉又似清醒,間或偶爾嘟囔一句‘好熱’,她在夢囈中苦笑,當然會熱,在這憋悶的狹小空間沒有空調沒有冷氣還進行著如此劇烈的身體運動,他不熱才怪!
累得筋疲力盡的慕向惜從暈眩中逼迫自己醒過來,扶著腰坐起,身體那處飽受折磨的敏感地方淌出一股股的熱流,有黏~~~~液順著她的大腿湧出,帶出身體裡寶貴的熱氣,她頓時感覺寒栗頓生,隨手扯了他的襯衫披在身上,想去浴室給他拿條毛巾擦擦臉,他卻揚手一推,將她壓在身下。
“去哪兒?”他明顯有些不耐煩了。
“給你拿毛巾,你不是喊熱嗎?”可是在這方寸之地,舉手之遙,倉促之間,她能去哪兒?哪兒不都是他的地盤嗎?他這樣緊箍著她不知道是為何?是怕她逃走?難道他不知道她巴不得他離不開她呢!
“不許去!”他擰眉思索了一會兒,發話了!
慕向惜撇撇嘴,只得柔柔的順著他,繼續老老實實的縮在他火~燙的懷裡,抬起手,想幫他擦擦鼻尖上的汗珠,誰知他大手一揮,就將那細白的手腕死死地扣住,灼~熱的唇蠻橫地吻下來,一連疊聲說著,“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你,只要你……”
她伏在他胸前,因強抑心間直沖眼眶的酸澀而啜泣。
阿川,清醒之後的你,還會這樣說嗎?
阿川,我們的愛,還可以回到當初嗎?
若愛如初……
若愛如初……
那樣的話,我會毫不猶豫的為你去死!
她削肩的抖動,讓他幾不可察地抬了抬肩,將她感覺到他動作而想抬起的頭壓回自己的胸膛,他的手臂終於環上了她的背後,把她緊緊箍在懷內,力氣之大似渴望就這樣把她勒死了讓這一刻定格成永恆,永別過去,夜色靜謐,不遠處傳來一兩聲蟲鳴,然後是風過樹梢的微沙之音。
她悄然止住了微滲的淚,伸出左手,緊貼著他身體的肌理,慢慢的撫-摸輕輕的碰觸,直到那一塊塊繃緊的肌-肉恢復成韌軟,還捨不得停下,執意的想要把他的印象和輪廓刻在手掌中身體中以至於靈魂中。
佛說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悔、愛別離、求不得。
感受到身邊人散發出愈發微弱的氣息,纖背往他懷裡不自覺的靠近,像是在汲取他身體源源不絕的能量和溫暖,本該沉浸在快~~~~感和**余波中的男人卻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個毫不相稱的有點悲涼的笑來,手臂卻收得更緊,更牢。
抓得再牢也不屬於自己。
終究是七苦之首啊……
求不得……
求不得……
薄唇輕啟,粗嘎的嗓音,艱難的語速,“向惜,我們分手吧!”
她轉過臉瞧著他,一顆心猶如古墓,遍地荒野……
一聲喟歎,她輕輕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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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擎還沒回來,娛記就已經把他回歸歌壇的消息給炒得沸沸揚揚,連她供職的這種小報社都要來湊熱鬧。
慕向惜也不能幸免,僅僅因為她求職簡歷上有一項精通意大利語,而上官擎此前都在意大利定居。
所以,她就被主編強行命令放下手裡的編排工作,領著攝影師來機場候人,在大批等待巨星回歸的隊列中被擠得暈頭轉向,沒有地方坐不說,連飯菜都是盒飯來將就的。
一天的功夫,就這樣痛苦的耗過去了,她站得腰酸背痛,最後還是沒有一點收獲的空手而歸。
上官擎他並沒有按照既定的行程回國。
或者,這個不知道從哪兒打探到的日期本來就是子虛烏有。
唉,真真假假,她這個暈乎乎的慵懶的腦袋是怎麼也猜不透的!
回到家躺在床上雙腿還在抽筋,電視上卻傳出上官擎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記者招待會上,咧著嘴笑得春光燦爛。
那一刻,慕向惜終於能夠體會到身為記者的悲哀,被那些所謂的大腕玩-弄戲耍不說,累得像死狗一樣,火氣大得很又無處發洩!
再看看自己紅腫的腳跟,酸痛的小腿,這次,她徹底的生氣了!也顧不得他是不是在現場直播,就不由分說的就撥通了他的號碼,他的私人號碼只有寥寥幾個人知道,而她,就是其中之一。
果然,正在回答記者提問的人非常大方毫不掩飾的接了她的電話!
他未開口先笑得曖昧,慕向惜立刻神志清醒,她後悔得想撞牆!
沒有來得及掛掉,他就大剌剌的打招呼,“惜,我回來了,想我了嗎?”
那聲音,一如往常的放肆和毫無顧忌,旁邊有幾個記者甚至把他稍稍移開的話筒對准過去,慕向惜瞠目結舌的瞪著屏幕,一張臉幾乎要貼到上面,她真相上去捂住他那只欠扁的嘴巴,切齒,“你小點聲!”
“干嘛?”
“你不怕死我還怕死呢!”
他吃吃的笑,絕對的幸災樂禍!
然後,更出乎意料的,他猛地抬頭,直直的看著鏡頭,與她的目光相對!
從那優美的唇線中溢出一句話,“今晚……我去找你……”刻意拉長的聲音,深邃迷人的眼神,勾人勾心的誘````惑表情,就在咫尺之間!
慕向惜心慌意亂,霍然跌倒在身後的大床上,捂著怦怦亂跳的心髒,敷衍道,“掛了掛了!”
真的要被他嚇死了!
他想干什麼?
難道不知道這類似於**的話語已經被全球的觀眾聽到了嗎?
他不怕被狗仔隊圍追堵截嗎?
天啊!瘋了瘋了!
剛掛了電話,就看到有插撥,一看是兒子,也顧不得什麼,急忙接聽,“寶寶,有事找媽咪?”
“媽咪,爸爸回來了。”聲音是那種嘀嘀咕咕又賊兮兮類型的,像是在躲避敵人的耳目,慕向惜愣了一下,問他,“嗯,想見他嗎?”
“你小點聲。”
剛才她用給上官擎的台詞,被兒子盜用了!
慕向惜立即意識到了情況的特殊性,用耳語的聲音配合他,“怎麼了?”
“爹地在看書,就離我不遠。”
“呃……他讓你將爸爸列為拒絕來玩用戶嗎?”
“爹地什麼也沒說。”
“他對你擺臉色?”
“他最近一直是撲克臉。”
慕向惜不懂,既然一切皆是正常狀態,為什麼他倆要搞什麼秘密通話?
思來想去,依然不解!
兒子不耐煩了,“笨媽咪!”
慕向惜冏了。
他用不滿的又帶著勞心勞力心力交瘁的無可奈何語氣問她,“剛才我們恰好看了爸爸記者會的現場直播,那電話,是你打的吧!”
不是問句!
慕向惜張口結舌,“啊。”
“爹地那張臉本來是面無表情的,但是,看完了之後,就非常妖孽的笑了一下。”
“笑……”
“不是普通的笑!”
“呃?”
“功力太深厚,小生實在是悟不出那是糾結了多少萬千情緒千百惆悵的淒淒笑容,很美很冷很好很強大!在我快要靈光一現得出真諦的時候,他卻一記眼刀殺過來,我那些奇思妙想全部立刻馬上銷聲匿跡了!”
他溜溜順的小嘴巴嘖嘖有聲,慕向惜卻汗顏不已,在兒子面前,她現在是自愧不如了!
她慕向惜平時沒有什麼優點,可是,不恥下問還是讓她很是自豪。
所以,她湊近話筒,“那麼,兒子,你有什麼建議?”
“橋歸橋,路歸路,你走你的陽關道,他走他的獨木橋……啊……痛啊……”一聲哀號,兒子不知道被狗咬了一口還是怎麼的,哇哇大叫之後就嘻嘻哈哈的笑,“嘿嘿,媽咪,我剛才錯了,是你走你的獨木橋,他走他的陽關道,爹地,這總行了吧?”
原來,有人不滿意兒子的措辭!
慕向惜手指揉捏著‘霍霍’亂跳的太陽穴。
兒子這是什麼狗屁道理?
是支持他們分?還是更熱衷於他們合?
距離兩個人說分手已經一個月過去了,他們沒有再見面,許南川也沒有再提離婚協議的事情,就這樣各過各的,互不相干,跟以前沒兩樣,白天的工作讓她忘卻了各種擾人心煩的思緒,但是到了晚上,一個人獨處的時候,總是倍感冷清。
那一夜,他在她耳邊說著動情的愛語,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多,比起他清醒之後的冷漠寡語,她寧願相信酒醉吐真言!
一天天溜走了,她也逐漸割捨了一些兩人共有的回憶。
她明白,有些人,等之不來,便只能離開;有些東西,要之不得,便只能放棄;有些過去,關於幸福或傷痛,只能埋於心底;有些冀望,關於現在或將來,只能選擇遺忘;有些心事,無能為力,便只能自我消蝕;有些思念,無處可付,說之便不如不說……
然而,當思念太過積聚,深沉得有如負贅,會使一些遙遠記憶中的說話浮到嘴邊,讓人忍不住想再聽一遍,如同此刻,明知道不可能再聽他說第二遍,卻還是抱著一絲希冀。
沒人堪寄,所以只能借一雙耳朵……說給自己聽一聽。
在漫長年月裡唯有這種虛無寄托,才能聊以慰藉已走到絕處的相思。
真的希望,時間可以磨去一些痕跡,連那最為刻骨銘心的記憶,一起帶走!
慕向惜等到凌晨,還是不見那人的影子。
她想,看吧看吧,果然是被糾纏了吧?讓他大張旗鼓的不知死活的那麼搖擺,這下知道後果了吧?但是,嘲笑過之後她又不免有些擔心,這家伙不會是真的遇到麻煩事了吧?或者,去了那麼幾年找不到她家門了?
這樣猜測著,也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窸窸窣窣的聲響,門口一道影子閃過,清脆的關門落鎖聲,她瞇了瞇眼,以為又是那晚的夢境重演,隨即咕噥一聲,轉過身去,正睡得香甜的時候,身體卻被一股熱氣給熏到了,火啊熱啊的,她低咒不停,這鬼天氣,不是剛下過雨嗎?怎麼溫度又回升了?還讓不讓她這個貧下中農活了啊?
揮去身上僅有的一條涼被,她抬腿習慣性的壓在旁邊的枕頭上。
可是,下一刻……
她就意識到了不同……
閉著眼一只手胡亂的摸著,這凹凸這不平這熱度這光滑這汗濕……這哪兒是她家的抱枕?
猛然睜開眼睛,微弱的光線,依然擋不住他亮閃閃像一顆黑寶石一樣的眸子中的笑意,她差點失聲大叫,忙不迭的爬起來,開了台燈,這才看清,真的是他!
“你……你……”
她嚇得話都說不出來了,而他,像是害怕再度驚擾她,又像是極其勞累的樣子,慵懶的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直到她眸子裡的恐慌完全消失,他才伸手過來拉她一起躺下,“姐,是我!不是鬼!不信我給你摸,靠,怎麼這麼熱,明天我這張俊臉會不會出紅痱子啊……那可就不美麗了……”
他非常自戀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懊惱的嘟囔著。
慕向惜沒好氣的瞪他,“你哪兒來的鑰匙?”
“喏。”他斜了一眼那敞開得大大的窗戶。
怔愣了一會兒,慕向惜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天!
這樓層雖然不高但是想要徒手攀上來也絕非易事,他是猴子嗎?雖然他身手不凡是真的,但是越是身處高位的人越是要遠離危險的威脅,她記得很清楚是他說過的話,怎麼現在就如此的任性呢?
唉,還是改不了那天大地大任他逍遙撒歡的毛病!
“好了,乖,別氣別氣!以後再也不做這種事了!”
他哄人的語氣膩得讓她抖了抖,揮去他的手,距離他一尺之外,“少來!”
他大模大樣的晃著二郎腿,渾身只穿了一件黃色的運動短褲,她來回的在臥室打量了一下,然後,指著他這一身的行頭不敢置信的問,“你就穿這個來的?”
“是啊,夠帥吧?”
“不會連一件體恤都沒有吧?”
“是啊,夠酷吧?”
她無語了。
想了想,跟他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以前也不是沒有在一張床上睡過,這大熱天的他穿成這樣也不過分。
所以,她還是安安穩穩的躺下了,轉身看著他微閉的雙眸,聽著他沉穩的呼吸,她輕輕的問,“累了吧?
“嗯。”
“既然家族的事情都忙得很,為什麼又要去唱歌呢?這身體又不是鐵打的,怎麼受得了?”
“唱歌只是興趣,調節心情,舒緩壓力,而且,你以前不是很想讓我唱歌過那種簡單的生活嗎?”他側身,睜開眼睛,一汪的璀璨星月,她伸手撫了上去,微微點頭,“嗯,只是別累著就行。”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