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為什麼這般殘忍,讓她同時承受希望和絕望,上一刻還是衣香鬢影,繁華盛景,可是不過回頭之間,她的幸福崩離得支離破碎,她被送入了淒冷的地獄,潮濕的地面,冷意如同密密的網從四面八方向她罩來。
「可是我愛你……」她嗚咽。
「愛上一個不愛你的人,就如同親手用刀把自己一點點的掏空,這種慢慢燃燒成灰燼的感覺,只有最傻的人才會去嘗試。」
輕柔緩慢的聲音,如同微風浸入人的耳底,來自於他身上那恬淡寧和的氣息,讓人迷離破碎的心慢慢安定,慢慢失去熱度,慢慢成為冰冷的存在……
最傻的人……
她要做那個最傻的人嗎?
許南川沒有再出現。
所有吩咐她們這些秘書做的事情都是通過封子勤的郵件來傳達的,六十六樓一如往常的忙碌,一如往常的冷清,一如往常的寂寥,工作的間隙,做得太久的腰有些酸痛,揉腰抬首之際才發現有人在對面的辦公室出入,她大驚,欲要走過去卻看到從裡面走出來的穿著藍色制服的清潔工阿姨。
安安被她這樣咋咋呼呼的動作給搞得莫名其妙,本想說幾句暖暖氣氛的話,卻看到她滿臉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椅子上。
旁觀的兩個人面面相覷,只能搖頭歎氣,埋頭工作。
又是一天結束了,日曆掀過去了一頁。
三個月的等待,猶如三年那麼漫長,她現在終於能夠理解他的心情了,她離開的那年那天,他們忘我的親吻,唇齒間除了苦澀就是漾不出揮不去的無奈。
當時,她滿心都充斥著自己的悲傷,他臉上顯而易見的心痛她卻看不到,而今,物換星移,鸞鳳顛倒,他和她的角色更替,她乍然有些措手不及。
因為,他沒有給她送別的時間,他要徹底忘卻,可以,先給她一次機會來解釋一下,具體解釋什麼她雖然還沒有打好腹稿。
可是,起碼,要在徹底判處她死刑的時候來一個開庭公開宣判,她有很多很多話很多很多情要向他訴說,她想讓他知道,這些年的別離,她從來沒有忘記過他,她從來都對他心懷期盼。
雖然,他重重的傷害了她的身體她的自尊,她還是不能夠將他捨棄。
離開前看到有新郵件,連忙打開,卻是人事部主管發來的,內容無他,是將她調離這個崗位……
沒有原因,但她已經明瞭,他終究不願意再見她一面了,呵呵,當初處心積慮的用合同上的規定把她留下,讓她離他最近,在他目光可及的範圍,而今,卻是真的死心了,所以,要把她驅逐了,眼不見心不煩,這段感情,就是這樣了!
她默然靜坐良久,才起身離去。
第二天,她沒有再來上班,一個人在家睡了個飽。
第三天,她去學校一趟,陪城城吃了中飯,然後回家。
第三天,她上街購物,毫無目的的遊蕩了很久,添了一些夏裝。
第四天,她終於接到了封子勤的電話,對方顯然也很是為難,他說,「小惜,如果你不想去其它部門,可以來我這裡。」
「謝謝經理的好意。」
「不來嗎?」
「不能去!」被人遺棄的人,不想再去做一個可憐兮兮的求人恩惠的路邊乞兒,在那些熟悉的人們中間被人指點,她無法忍受!
他需要一片清淨之地,他需要一個人修復內心的創傷,那麼,她會給他,一年,兩年……
但是,請不要距離太近,她不是聖人,她再也無法做到面對面而當作毫不相識,她會控制不住想要撲到他懷裡,讓他為難。
在公司裡,低頭不見抬頭見,縱然他高高在上,身居六十六樓廣寒宮,誰又能說得準恰好邂逅的幾率呢?所以,既然要調離,索性就不要再顧慮別的,將她完全從骨肉裡剔除吧!
她可以躲在無人的角落,默默的等待著他……
對方哀歎一聲。
慕向惜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已經回來了。」
「好,謝謝!」
掛了電話,她就裝扮一新,塗了淡雅的妝容遮去近日來的清苦,抄起車匙出去。
二十分鐘便到了Kingloy地下停車場。
把車停好她去按他的專用電梯,按鍵上方的小屏幕要求輸入密碼,她向往常一樣摁入她的生日,液晶屏閃了閃,打出一行字,「密碼錯誤,請重新輸入。」
她怔住,重新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再輸進去,確認沒有錯。
液晶屏再閃了閃,「密碼錯誤,請重新輸入。
她第三次按,跳出一個警告,「如再出錯將通知保全中心。」
退後兩步,她深深呼吸,密碼被改了。
她望向冰冷鏡面中的自己,那鏡影的最上方是攝像監視器,如果此時總裁辦公室裡有人,那麼她的影像早被投在牆面的白熒上,系統會自動發聲請示端坐在辦公桌後的主人,是否打開電梯讓人上去。
安安她們說她蠢,也許,她剛才的蠢樣,已經落在了許南川的眼裡。
好吧,既然他一定要如此,她也沒有辦法,深深的看了那攝像頭一眼,向公用電梯走去,用了比平時多十分鐘的時間,她來到了六十六樓,入目的她的位置上,坐了一個陌生的女孩子,很年輕很漂亮,安安和萌萌看她進來,都一臉欣喜的想要衝過去抱她,那緊閉的辦公室大門卻在此刻開啟,封子勤從裡面走出來,與她相視互看,給她自求多福的安慰眼神,擦肩而過的時候叮囑她,「等一會兒再進去,裡面有重要客戶。」
她耐心的等待……
一等就是一個小時……
然後,在她將自己的私人東西整理完畢的時候,有說有笑的兩個人從裡面出來了。
他的笑,還是那樣優美迷人,亮臉幽深的黑色瞳孔在水晶大吊燈的映照下顯得格外璀璨深邃,她一時之間竟然看癡了過去,直到那眼底疏遠適宜的溫暖緩緩收斂,她這才反應過來,放下手裡的紙箱,就要走過去,卻見他似乎要跟那人一起離去。
她慌了,忙不迭的攔在他面前。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她這樣的一出所震驚了。
許南川厭煩的看她一眼,側過身體要擇步而去,慕向惜情急之下扯住了他的衣袖,「我等你很久了,給我十分鐘!我們需要談談!」
許南川揚了揚眉,隱忍了一會兒還是抬頭看向那中年男子,有些無奈和薄惱的神情苦笑,「*總,那我就不遠送了。」
「不送!不送!您忙!」生意場上的人,好在反應是最為敏捷的,男人的眼光在他和慕向惜之間掃了一眼,哈哈大笑著揮手,安安代為送行。
人剛離開,他隨即脫掉了那層溫雅柔和的偽裝,週身都像是長滿了冷颼颼的冰碴,凜然冷漠得不容人接近,質問酷寒的眼神瞪著她放在他衣袖上的纖纖玉手,她還沒來得及縮回,他便大力將她拂開,動作乾脆利落毫不遲疑,不帶一絲一毫的舊情,淡淡的看她一眼,隨即轉身返回。
她跟進來。
他深陷在皮椅裡,翻看著桌子上堆積的文件,根本把她當作了空氣。
當她鼓足勇氣要開口的時候,他的電話響了,然後,熱線不斷,她站在桌子旁,無所事事的搗鼓著自己的手指,幾乎是每個幾秒鐘就抬頭看看他,男人慵懶愜意的用手撫著額頭,修長的指尖觸摸著自己光潔的額頭,時而大笑時而皺眉時而沉思時而上弧著唇角,每一寸的表情變化都在她腦海裡完好的保存了起來。
有時候,這個男人很像水,溫柔似水,氣質似水,笑容似水,可是這個水會在瞬間成冰,冰不僅可以將人刺得遍體鱗傷,還能殺人。
他的聲音還是那麼好聽,穩重成熟男性的低音,彷彿交響樂裡為整部樂曲打底的大提琴,是最不起眼,卻是一切浮華樂章的根基,一聲一聲,最是安撫人心……
她聽得太多,看得太多,眼睛竟然不知何時痛澀難耐,體-內的酸楚積攢得多了,便破壞了神經和平衡,搖搖欲墜間,生與死的夾縫裡,格外刺激……
她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彷彿身體也冷透了的時候,突然一道聲音將她拉回現實中。
「啊?」她不解地抬起頭,乍然撞進他含笑未去的眸子,那神色似若有若無地關切,又似與她隔絕著三千里河山只冷眼凝睇,無心分辨,她瞳子一低再抬睫的時候,他已經調離了目光,繼續低頭忙自己的事,唇角微勾,諷道,「心神恍惚,神遊天外,你來找我,就是要給我看你這幅半死不活的尊容嗎?」
「我回了一趟家。 」
她的話,讓他眸光驀然一晃,然後便恢復了常態,沒有作聲。
「那個臥室,跟天堂一樣……」美好得不夠真實!就算在那張床上睡了一晚,這具凡人之軀卻感染不到那唯美的意境,心還是清冷一片,人還是獨身一個,他,還是在她觸手不及的地方,遙遙冷目相望。
她還沉浸在回憶中……
他已經開始不耐煩了,抬腕看時間,用筆端敲了敲桌面,提醒她,「慕向惜,十分鐘到了!」
心底那根由全身所有最敏-感的神經末梢糾結而成,永不能被觸及的絕痛心弦,在那一剎,忽然就斷了,她俯身過去,隔著浩瀚寬廣的原木桌面,倉皇又吃力的捉住他的手,許下承諾,「我可以等你!」
手指甫一接觸,他便抽出,薄櫻似的唇瓣吐出幾個字,「不必!」
鮮少的主動,竟然遇到這樣被人嫌惡的待遇,粉頰上頓時泛過尷尬的紅暈,侷促不安的想要逃跑,矛盾和掙扎讓她差點將嘴唇咬破,最後,又不得不命令自己,堅決不能再退縮,她嚥下胸口湧上的苦水,委曲求全的問他,「那你想讓我怎樣?」
「我讓你怎樣?」他挑眉,戲謔的表情帶著幾分殘忍幾分冷意,顯然,對她的問法非常不滿意,慕向惜皺了皺眉,聲音有些沙啞,「那好,阿川,我這樣問,接下來我怎麼做你才能原諒我?」
「原諒你?然後呢?」他嗤笑,對她的提議一點兒興趣都欠缺。
「我……我會把自己交給你……」在他川然含笑目光的注視下,她竟然有些語無倫次,似乎這個時候她把自己打包送給他,已經不足以讓他回心轉意,似乎她本人對於他來說,已經是捨棄的不要的東西,他又有什麼理由重新張開懷抱,回收一個殘次品?
這個男人,只要他開口,他的每一句話都敲在她心口處最柔軟的地方,讓她根本無從抗拒,她的鬥志她的提防都被他瓦解得乾乾淨淨,而現在,已經用不著他開尊口,他的表情,便回答了一切。
她心神潰散,無力的點頭,「那好,我辭職!」
他張開眼眸,那麼淡那麼輕的看著她,隔膜得彷彿她與他之間兩米見外的距離是無法跨越的陰陽兩世,隱著煩躁的瞳子黑亮得煞是讓人無法對視,臉上幾乎露出一種與多年紳士形象完全不符的森然冷笑,那樣的神情宛如一個王在看一個膽敢犯上的臣子,傲慢得如此自如,「隨你。」
她微微苦笑,上帝用這樣的俊美來包裹一名男子,他的確是理應傲慢的,上帝讓她欠他一次就要半生來償還,他的愛理不理她也能夠理解,所以,拿出包裡已經準備好的辭職信,放在他桌子上。
走到門口之際,耳畔幽幽的飄來一句,「今天,如果你是一心一意的為我而來,就不會將這東西放在身邊。」
她驀然回頭,他的指間,拈著那薄薄的信封。
「……」
一切言語都成了辯解,她再也無法開口了。
纖弱的身體差點失力跌倒。
放在門把的手略一施力,她就狼狽不堪的置身門外了。
人行道上樹梢碧綠蒼翠的葉子被風吹得沙沙作響,直到走遠以後才驚覺原來自己忘了取車子,已懶得回頭,依舊信步前行,風過,入身仍覺一絲夏季的悶熱,她下意識扯了扯領口,疾馳的車輛偶爾從身邊飛過,輾起一抹幾抹呼嘯。
徒步穿過十字路口,精品店,咖啡廳,車站,便利店,一路上那麼熟悉,似乎上一次踏過這條青磚路才在剛才,恍惚中似乎一切一切,才剛剛發生在昨天,當被身邊川流的人潮驚回神來,才發覺原來已換過時空多少年。
既然已經辭職,Kingloy就再也跟她無關了,明天,她不需要再來這裡上班,意識到這個,她又重新走了回去,取得車子,回到家來,整理下心情,就開始將以前的求職簡歷拿出來,貼在人才網上。
到得晚上,左右輾轉難眠,天氣甚是悶熱,她考慮著明天要不要去買一台空調,以度過這個炎炎夏日,這個時候,熟悉的鈴聲乍然響起,看到那個名字的瞬間她喜不自勝,立刻正襟危坐,輕喚一聲,「阿川?」
「臥室裡的東西少了。」
「呃……」
「還回來!」一句多餘的話都不說,沉聲命令。
「那個玉琀蟬是阿擎送我的,我……」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厲聲打斷她的解釋。
她沉默。
他一字一句道,「我再說一次,給我還回來!」
「哦。 」慕向惜淺聲回道,無力的陷進絲被裡面,正準備掛掉電話,卻又聽他一聲瀕臨火山爆發邊緣的狠聲詰問,「沒聽懂我的意思嗎?」
「……現在?」她愣住了,下意識的轉頭看向黑黝黝的窗外。
「是!」
「現在……凌晨兩點鐘……」
「那又如何?」他揚聲,語氣是天塌下來也無所謂的邪佞,慕向惜只感覺胸口一滯,一直以來,最是受不了他這種什麼也不管不顧的命令和威脅,所以,不自覺的就說出了違抗和拒絕的話,「要拿你自己來,我不去!」
將手機一關,她蒙頭就睡。
本來就是賭氣,所以並沒有真的合上眼,腹中翻江倒海思來想去了一會兒,以他的性格和脾氣,如果是以往,只怕會衝過來將她殺個片甲不留,那個時候因為懼怕他像個野-獸一樣無窮無盡的**和索-取,最怕他在她身上逞兇。
可是,現在,她倒真的希望他能夠來一趟,就算做個毫無理性的獵豹,在她這裡發-洩一通。
然後,他們之間的過去就一筆勾銷,天亮了,醒來了,相視一笑,重新來過,呵呵,多麼天真的夢想,即使知道不現實,她還是祈求上天能夠讓人如願。
赤著腳,來到窗前,夏日清和的微風吹動著樓下的樹枝,繁星在夜空中閃爍,今晚是圓月,像剛剛從窯中拿出的精緻白玉盤子一樣懸掛在天際,白天顯出淡淡青色的窗台石階上反射著暈白的光輪,像一條光帶一樣延伸到高高的,看不見的樓頂上去,她低頭,看著月光下的地板上映襯出她纖細脆弱的輪廓,她腳步移動,影子也動。
她站定,影子亦靜止,步伐和諧一致,她笑了,如果可以,她寧願做一個沒有思想沒有追求的木偶多好,起碼不會痛苦不會徘徊不會憂傷,他想讓她怎麼做,她就自動的圍著他的意識許轉,這樣,永遠也不會違抗他,永遠也不會惹怒他,永遠也不會與他產生糾紛,永遠也不會被他遠離和排斥,可是,這是他要的嗎?不!不是的!
而她,也做不到!
她仰頭自在的笑,那樣的自在近似溫柔,近似清澈,近似悲涼……
自此之後,每個難以入睡的晚上,她都習慣來這裡看蒼茫的夜空,不是全然的在期待著他的到來,只是心裡還有一些事情一些打算在思考,工作的事情已經安定下來,如她所願,國外求學三年,她的專業知識剛好派上用場,一個小報社的小小編輯員,平時做些校勘審核特刊等雜務,很適合她,也是她一直以來想要的!
那天,因為交接工作的同事臨時有事,原本兩個人的工作推給她一個人,以至於她一直忙到午夜才總算搞好,將樣稿放在主編的桌子上,這才安心的回家來。
因為距離很近,她沒有開車,悠悠蕩蕩的漫步回來,來到自家樓下的時候,她便感覺到了一絲異樣,夜空下的寂寥花圃安靜得可以聽得見夏蟲的耳語,淡淡的酒香在鼻翼間飄散穿回,她凝神止住腳步,沒有回頭,是不敢回頭,一絲低語如喃的聲線在此時飄入她頭頂上方的空氣,「慕向惜……」
乍喜沖昏了頭腦……
他來了!
他來找她了!
這些日子的等待,終於把他盼來了!
漸漸的,笑意從她眼底湧上來,一點一點盈滿了眼睛,彷彿要融化掉連日來充斥其中的寒冷冰霜一般,暖得動人……
親暱的叫聲還沒有出唇,身體也還沒有轉過去,一雙有力的手臂就猛然之間從後面環住了她單薄的身子,男人炙-熱的呼吸夾雜著濃重的酒氣,噴在她**的頸上,她不由得一陣寒噤。
「寶貝,你在發抖……」他吻著她的脖子,酒酣的輕佻膩得人心裡發寒。
是的,她在發抖!控制不住的顫抖!
是釋懷,因為他肯見她了;是激動,因為他抱她了;是驚懼,因為他醉了!
「阿川,好想你……」她試圖轉過身去,他卻把她抱得更緊,頭也埋在她的頸窩,輕輕的笑,「所以……上帝讓我來找你……」
上帝……
稍稍一個愣神,他的溫-存便已不在……
用最快的速度和最野蠻的動作和最狠厲的手段撕扯著她的衣服,同時近乎殘~~~~暴的在她身上製造著疼痛的痕跡。
她咬牙隱忍著,她知道他做這種事情向來是不會心慈手軟的,也知道此時的他不夠清醒,她執意的拒絕他肯定聽不進去分毫,反而會更加變本加厲洶湧而來,所以,只要他想,她就給他!
只是,這裡,似乎不太適合……
「阿川,阿川,我們進屋,好不好……」她輕推了他一把。
「我要!」他抱著她的腦袋,臉頰貼著臉頰惡聲惡氣的回應。
他的舌頭幾乎是堵著她的耳朵帶著TIAN~舐爬進去的,激得她下意識的渾身顫動了一下!
接下來,他的手撩-開她的裙擺,她後退了一步,他立刻將逼過來,把她壓在冰冷的牆壁上,抬腿擠進她拚命想要閉合的地方,膝蓋貼近過來,曖昧的摩擦著她最為柔軟的地方,手指插~~~~進她的發間粗~~~~暴的抓緊腦後的頭髮逼迫她揚起修長的脖頸露出柔膩脆弱的鎖骨咽喉,微舔了一下嘴唇就貼著她的耳側臉龐一路滑到頸間,TIAN~舐著咬了下去……
「啊……痛……」猛地收緊了抓在他強壯手臂上的手指,慕向惜不自禁的溢出呻~~~~吟和歎息,那聲音帶點痛苦帶點難耐帶點低低鼻音的委屈,性~~~~感又撩-人,他的身體瞬間有了強烈的生-理反應,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得到,她的理智,快要被他擊垮了,如果現在不阻止,只怕真的要在這裡上演一出真人秀,而他,意識還處於昏沉之中……
心裡正如同被火焚燒的時候,身上的男人卻不動了。
她等了一會兒,他依然維持著一個姿勢。
「阿川,你怎麼了?」她詫異不已,困難的撐起腦袋看向他,黯淡的路燈映出她眼裡的水意濛濛,可是一向目光如炬的許南川,精亮的眼睛卻漸漸蒙上淡淡的霧氣,他艱難地搖了搖頭,似乎想讓自己清醒些。
「我怎麼了?」他嘟囔著,似乎沒有明白她問話裡那淺顯的意思。
就這樣,他戀戀地望著她,突然猝不及防地親了過來,可是重心不穩,整個人向前撲倒過去,幸虧身後有支撐,慕向惜才沒有摔倒。
只是,被他壓在牆壁和他之間動彈不得的滋味,真是要命!他今天是喝得太多了,重得讓她無力承受。
「阿川……」她拍了拍他的臉,懷裡的男人卻好像睡著了一樣。
半晌後,他才從她頸間迷迷糊糊地抬起臉,癡癡一笑,在她臉上親了親,醉態可掬,「向惜,我來了……」
慕向惜在心裡歎了口氣,他真的是醉糊塗了。
想起他們的第一次,他也是在醉酒中。
那次,他是為吳佩佩而醉,他要了她卻呼喚著別人的名字。
這次,是為她嗎?因為他叫她『向惜』,只是這輕輕的一聲,就讓她想要流淚了,很少從他口中聽得到溫暖的語句。
所以,這難得的機會總能讓她記憶深刻感動異常,其實,他還是愛她的吧?
因為,現在,他站在這裡,在午夜之時,站在她家樓下等她,他的手,不像往日那麼溫暖,即使是炎熱的夏日,他身上依然很冰,是在這裡等了太久的原因?還是酒精讓他失去了溫度?還是他已心冷?
她想勸說他一番,可是懷裡的男人醉得跟貓兒一樣,孩子似的在她臉上蹭來蹭去,想跟他說清楚什麼,只怕也要等到他酒氣過了,人清醒了,才能成事。
此刻,她唯有哭笑不得,這是第一次看他這樣,不是狂躁急促的發酒瘋,又不若平時的清醒冷靜,像是被人慣壞的小孩子,想要在她這裡尋求安慰,卻又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自己好受一些,如此的矛盾如此的難以抉擇,這,還是許南川嗎?
雖然很眷戀當下他的溫情脈脈,但是,兩個人總不能一直在這裡耗著,慕向惜試著哄他,「你先起來,我扶你回房間睡,好不好?」
他不動,陰影裡的面孔依舊冷峻分明,唯有目光癡纏,她動容了……
黑眸停駐在她臉上,四目交投,她無法退避也不想抗拒他眼眸深處閃爍的火花……
他的唇貼過來,她的心一下跳到了嗓子眼,他的舌尖滑入,捲住她,慢慢的品嚐裡面的馨香,她抓住他的襯衫,仰身貼近,她的身子一和他相觸,立刻感到他的擁抱變得更緊更熱烈!
他的熱吻不斷的升級,變成了蝕~~~~骨銷~~~~魂的探-索,她發出震顫的歎息,不由自主的更緊的去貼近他堅~~~~硬的身子,她激烈的回吻他,廝-磨他的唇,唇-液在他們口中彼此交換,幾近窒息中,分開,他耳語,「好甜,我還要……」
搖搖晃晃一低頭,又親了下來。
「川……」
只來得及發出一個斷裂的單音,就被他緊緊堵住。
這次,這個吻充滿了生猛的血~~~~腥味,慕向惜被他咬得疼痛難忍,揮舞著手臂拍打他的背。
可是他單手一扣,就將她的手腕摁在牆壁上,她心裡又慌起來,胡亂地掙扎著,可是她用了幾分力,他就回敬她幾分,直捏得她的腕骨卡卡作響,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這時才發現,這男人他哪裡是醉貓?
根本是一隻吃人的老虎,牙齒磨著她的鎖骨,每一下都用了力氣,狠得好像要將她一口一口連著血肉生吃了一樣。
脖子上傳來尖銳的刺疼,心緊得幾乎失血,「阿川,你幹什麼?你弄疼我了。」
他卻彷彿充耳不聞,舔著嘴角的血絲,醉意朦朧地看著她,慕向惜的心急促地跳動著,如同一隻被獵人盯上的綿羊,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她不敢再掙扎了,她是徹底怕了這樣的他了。
「向惜……」他用鼻尖親暱地摩挲著她的嘴唇,又回到那副癡癡的樣子,「你真是不乖……總是離開我,總是捨棄我,總是讓我一個人在等,你不知道,你對我有多麼的重要,你都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不要再不理我,不要再恨我,只要你點頭應允,我就跟你走,隨你處置,好不好?」她抓住他的衣袖,急切得想要現在就跟他一起走向神聖的教堂,在神的面前綁定一生。
「跟我走?」他喃喃自語,連綿的吻她的臉。
她答,「是!」
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語氣揶揄,「先私奔到天涯海角,然後此情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