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錯億萬總裁【完】 正文結局卷【收費】 第210章 別反抗我
    慕向惜不由得冷嗤,他還真有夠守時的,而且,這一周,他完全做到對她放任自流了,她除了公事不跟他說一句話,有時候故意給他臉色看他也當作沒看見,看來,這個期限是他能夠隱忍的極限了,哼,她倒是要不怕死的挑戰一下!既然已經在鬼門關走過一遭了,他的手段她也見識過了,她倒是要看看他還有什麼本領讓她再死一次。

    想到許南川看到那些鮮花時候嫌惡的表情,她突然意識一亮,也索性不給花店打電話了,人家錢多想送就送吧,她就擺在這裡,反正也不礙她的眼,還能娛樂心情,天天辦公室裡飄著香氣,多好。

    安安和萌萌已經收拾妥當,提了包要走,「小惜,我們在健身房碰頭。」

    「哦,好!」恍然記起要去練習瑜伽和游泳,這才開始整理手頭的文件。

    「再見。」

    慕向惜點點頭,目光回到桌面,今天還真是懈怠了,一個下午這個報表還沒搞完,看來,只有週末在家裡加班做了,揉了揉酸痛的腰,坐了這麼久,還真是累!一絲輕微的吱吱聲引得她再度抬首,原本虛掩的門被拉開,許南川從門後走了出來,他的眸色很暗,看著她撫腰按摩的動作,臉上仿似有些無奈,還有一絲難以形容的柔憐。

    前所未有的,他輕歎口氣:「工作很累嗎?」

    慕向惜怔了怔,垂下長睫,「沒有,還是以前懷城城的時候落下的後遺症,腰背經常會痛。」

    「吃藥了嗎?別是風濕就嚴重了。」他有些緊張。

    她眸光清澈,臉色平靜,「就是普通的骨病吧。」淡淡的說,不帶一絲特別的感情,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手頭的工作,拿了桌上的手機和錢包,不再言語,起身離開了。

    許南川只得跟上前,「OK,那天在你家,我做得過分了一些。」

    她一言不發。

    他伸手去拉她的胳膊,她躲開了。

    他狀似頭痛不堪,彎了彎唇,「好吧,我道歉。」

    她依然然默不做聲,伸手摁亮電梯的下箭頭,靜立而等,直把他當做透明的空氣。

    梯門打開,她進去,他堵在那裡,兩人各不相讓,慕向惜淡聲道,「許總,沒別的事我先走了。」

    許南川擰眉思索了一會兒,彷彿決定了什麼,長長歎息,「我言盡於此,既然你一定要這樣,好……」下一刻,在慕向惜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倏地把她從電梯裡扳過身來,唇覆在了她粉嫩的櫻瓣上。

    矯健的軀體將她柔軟玲瓏的身子緊壓在牆上,三兩下化解掉了她激烈反抗的力量。

    這次,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堅決,她寧肯傷到自己也不願意讓他親近分毫,她聽到腕骨的卡卡聲,劇痛讓她更加氣憤,她多想化身三頭六臂,可以與他力量均衡,肆意的踢他打他。

    可是,身高和體力的優勢還是讓他勝得輕而易舉,一隻手臂擒住她的腰肢,一隻手按住她的發頂,犀利的唇~舌卷沒她所有的驚和怒,在芳甜中長~驅直入,肆意擷取勾逗她的丁香滋味。

    無法形容的來自五臟六腑的各種滋味在紛亂的心田不斷流轉,一下一下激盪著,擾起莫名的酸甜麻澀,既微弱又迴盪,潛藏的情愫變得鮮明,以致她渾身酸痛又軟綿無力,在他熾~熱如火的懷抱裡再也使不出一點力氣抗逆,也許地覺得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充盈著難以言喻的愉悅,不由自主地渴望他永遠別中止這股灌入她體~內的暖流,即使是折磨也想他給予她更多,再更多……

    不!不可以!她恨透了他,她不可以當作什麼事情也沒發生的任他予取予求,她閉眼,齒下狠狠用力。

    果然,預料之中的,一聲悶哼終於讓這曖昧不明逐步升級的糾纏得以暫時分開,唇稍稍離開,他用舌尖舔去他嘴角的甜腥滋味,和著二人分泌的唾-液,他回味著這難言陌生的滋味,臉上的表情忽陰忽晴……

    然後,眸子裡射出冷箭,居高臨下的看著氣鼓鼓瞪他的女人,她那表情,像極了一隻想要衝到戰場跟人拚命的小豹子,他冷笑,「你咬我?」

    「咬死你才好!」

    「你……」

    她向來的柔順助長了他的氣焰,她偶爾的反抗讓他看不過。在別人眼裡看來,僅僅只是嘴角被咬破了而已,他便無法忍受了。

    他抓她撞上他的胸膛,在她來不及看清他的臉色之前就再度索上了她的唇,動作粗~暴又不客氣,存心是讓要把她弄痛。

    是的,他是嫌她不夠痛所以要她陪他痛,而且是要她更痛!心頭知覺又氣又苦,她更加如同~~洩般的咬他,實牙實齒毫不留情,他一反應過來立即以牙還牙,野蠻程度比她更甚十倍,一時間無形的怒氣和來自於身體內部的火花四處飛濺,兩個人劍拔弩張。  

    「看來我對你的好,你都看不入眼了。」他施諸於她雙臂的力道暗寓了他風起雲湧的怒氣,慕向惜承受著他利如劍刃的眼神,抹去唇上的血漬,而那份灼痛和嘴裡腥甜的味道卻揮之不去,隔著眸子裡的濕漉漉的水氣與他對望,他俊逸的顏面格外模糊,她咬牙痛喊,「是!你的好我統統不稀罕了!以後,你最好離我遠一點!」

    「遠點?哈哈,這樣你可以不受阻礙的跟那日本人卿卿我我了是嗎?天天收人家的花,你很得意吧?讓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你慕向惜誘~~~~人的本領一流,這很光彩讓你很長面子,是你要的,是不是?」

    他的誣蔑讓她不想再去爭辯,拂開他伸過來挑釁的手指,煩躁的說,「你滾!我跟你這種人說不清楚!」

    「那你跟誰說得清楚?」

    「好!我跟誰都說的清楚,就是跟你說不清楚!就連宮莘西芹那種人都比你要紳士,我收人家的花怎麼了,這說明我有魅力,你看不慣可以辭退我,如果你繼續讓我在這裡,那些花會天天擺在這裡礙你眼。」

    現在她多麼想離他遠一點,天天不相見也好過於這樣相看兩相厭,她受夠了這種被他擺佈的日子。

    「辭退?沒那麼容易!」他冷嗤一聲,鬆開了她,「怎麼,你從上官擎身上移情別戀到了他身上?」說話中透出陰鷙和厭煩,她挑眉,「是又怎樣?」

    好一會兒,意外地,他不動也不言語,就只定定地看著她。

    蒼茫的世界開始後退,發洩出去的怒意卻始終不能延續到地老天荒。

    「好!我滿足你!明晚,我就滿足你!」

    他的神色是不加掩飾的淡漠,她有些不明所以,明晚?

    滿足她?什麼意思?

    微弱的『叮』聲,穿破模糊的情潮衍生蠱~惑心靈的魔障,最終傳入兩人大腦中,極有共識的,似乎接收不來那是什麼信號,他們的動作均是微乎其微的一怔,反應過來瞬即置之不理,只是專注的互相用眼神廝殺著。

    從專用電梯裡走出來的人,也定在了那裡,不明所以的看著眼前的狀況。

    最後,還是許南川轉頭望了一眼,唇弧稍稍牽強的勾了一下,「佩佩來了。」

    終於被人注意到的吳佩佩淡淡一笑,指了指電梯,「密碼沒改,我擅自用了,不會介意吧?」很快從詫異中恢復過來的神色深沉裡帶著平靜和漠不關心,仿似對剛才入眼的那一幕根本不曾視見。

    「怎麼會?」許南川無謂的笑了笑。

    被晾在一邊的慕向惜徑直走進電梯裡按上關閉鍵,眼神直直的看著側面,刻意去忽視外面四道緊盯在她身上的視線,梯門閉合之際,她聽到吳佩佩似是不經意的一問,「你嘴角……沒事吧……」

    身體隨著電梯往下沉降,他說了什麼,她沒有聽到,抬眼瞄了一眼堪比鏡面般的鋼壁,裡面映出她狼狽的影像,頭髮被他攪弄得亂糟糟的,唇也破了,舌頭生痛,就連口腔內壁都活像起了燎泡潰瘍一樣難受,被他弄的?還是被她自己給折騰的?她也不知道了……

    反正剛才是真的恨了,真的很想把他的舌頭給咬下來的!

    身上的傷,都是他弄的,發~~~洩的是他,得到滿足的是他,而疼的,卻是她……

    什麼時候,她才是被他呵護的那個對象……

    她搖頭……

    法國的羅曼羅蘭說,他們雙唇相觸,睫毛與睫毛輕輕地碰在一起,他們彼此相憐地微笑,深情地互視,他們從不厭倦這樣的愛……最純潔形態的神聖情感。

    瞧,這就是別人的感受……

    她苦笑不已,情侶的親吻如若都是他們兩人這般狠辣,那這世間還有什麼是美好的?

    禁不住以雙手掩臉,下次,一定不能讓他再得逞!

    吳佩佩竟然來找他了,這個女人,再次出現在這裡,依然跟以往一樣的明艷動人,只是那眉宇間似乎含著解不去的憂愁。

    她比三年前收斂了很多,至少見到她不是那種仇恨交加的眼神瞪視,其實,最初最本性的她,似乎就是這樣的吧?想起很久遠之前的最初的那幾次見面,當時吳佩佩還不知道許南川和她之間的淵源和糾結,她竟然親自為她包紮傷口,那個時候的吳佩佩,很溫柔也很賢惠,後來呢?

    是嫉妒……是嫉妒讓她泯滅了以前的善良,是對男人太過忘我的愛讓她喪失了自己的自尊和人性。

    現在呢?浮華已過,愛恨已不復,勝負已分,勝者是那從來沒有參與到戰局裡的伊人,剩下她們兩個都是可憐人……

    到頭來,許南川娶的不是她,也不是她……

    這樣想著,糊糊塗塗的來到地下停車場,暈暈的開車離開,在路上漫無目的地遊蕩,一顆心很亂,心口最細緻的地方如同被細針尖銳地扎過,酸痛得愴然,不明白他和她這樣廝殺到底是為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去哪裡,只知道此刻真的不想再回憶起這些煩心的事情,真是一種折磨啊。

    不知不覺,傍晚就這樣被車輪碾過。

    時光一去不回,直至天漸黃昏。

    她還是回到了自己寒磣的住所。

    卻很意外的,見到了縮在她家門口的男人……

    光線很黯淡……她還是認清了……

    是那個男人沒錯!這次,他沒有再穿那種短得嚇人的五顏六色的情~~~~趣服裝,腦袋埋在膝蓋裡,她只看得見他鼻樑以上的部位,很美麗很精緻,沒有那次見到的濃濃的妝容,帶著一股她從未見過的清麗和俊逸。

    樓道的燈是聲控的,她敲了敲牆壁,燈光乍亮……受到驚擾的那人驟然抬頭,臉上帶著說不出的緊張懼怕,像見了極為可怕的東西般,他瞪大琉璃似的眼睛,驚恐得說不出話,身體呈保護自己的姿態往後靠去。

    對比著他激烈的反應,慕向惜更是害怕得後退一步,他臉上有很多道紅紅的血印,是被人掌摑的嗎?還有,那血肉模糊的手腕,依稀看得到被硬物勒傷的痕跡,大拇指的指骨,是不是裂了?說不定已經骨折了吧?

    她本能的想要奔跑和尖叫,可是,還沒有付諸行動,細弱的肩膀就被人緊緊的鉗住,那只受傷的手攬著她的腰際,她胸-前的衣服被染紅了,他緊貼著她,她敏~~~感的背部頓時顫抖頓生。

    但是,同一時刻,她感覺到他劇烈的顫抖,她緩緩的轉頭,一把槍穩穩的抵在了她的前額,熏天的酒氣也竄入了她的鼻孔,是喝醉了被人打了?還是被人揍了之後去買醉?總之,不管怎樣,她知道,這個男人此刻需要保護。

    他的手指打顫得連槍也握不牢,她知道,他不會真的把子彈射進她腦袋裡的!

    拜上官擎所賜,她現在見到流血的傷口和冷槍這種暴~~~~力的東西,她已經不再像以前那麼恐懼了,雖然面對的人不同,但是,她直覺他是好人,而且,他幫助過她一次,這次,她就還回來吧。

    她試探的輕喊了一句,「靳齊?」

    「……」這聲呼喚,讓他稍微神志清醒,游離的視線稍微聚了一些光亮。

    「我是慕向惜,你怎麼了?」

    她還是盡量讓自己放鬆神經,他終於緩緩的將她放開了,不支的倒地。

    她去攙扶他,他卻將她推開了。

    「我要離開這……我不該來這裡的……」他沉聲對自己說,他收起槍,咬著牙扶著鐵門撐起身體,她看到他粗陋包紮的手腕又有血滲出來,一滴一滴延著指尖淌下,這情景,讓她莫名其妙的想到了阿擎,他也經常受傷,受傷的時候,他更需要關懷……

    他還是拖著步子離開了,踉踉蹌蹌的,那身體,被折騰得像是一台少了零件的破機器,至少應該止血,然後細心的包紮一下。

    她搖頭歎氣,如同封子勤所說,這種人是她招惹不起的,她不該跟黑白道混的歷史複雜的人交往,她狠著心腸把他當作一個無家可歸的露宿者,像個陌路人一樣淡漠的看也不看一眼,可是,她還是心軟了。

    她打開門,把包和外套雖然扔進去,然後就追了上去,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他給堵在了樓梯口,「你小子別這麼固執好不好?」

    她的稱呼讓他擰眉,臉上劃過一絲異樣,輕嗤,「你比我大嗎?」

    「別管這個,先進去包紮一下,你放心,我對你的身體沒興趣!」她說的話,就是他那天晚上的翻版。

    他的視線,終於聚焦在了她堅定執著的臉上,艱難的抉擇,痛苦的回憶,莫名其妙的恨意,無法掩飾的掙扎,然後,他搖搖頭,「我不能在這裡……」

    雖然是這樣說的,但是他搖搖欲墜的身體還是不聽使喚了。

    慕向惜用盡全力,將他扛在肩膀上,趁他還沒有昏厥之前將他拖到了屋裡,然後,再也無法支撐的,隨著他一起倒進了那張唯一的床上,即便受傷,男人的體重依然不容她忽視,她差點被壓得斷氣吐血,好不容易抽出身來,感覺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她發誓,以後休想再讓她做這種不是人幹的體力活,她累得想哭……

    眼下,救人命要緊,她不敢耽擱,隨即出了臥室,在客廳裡乒乒乓乓地翻東西,不一會,拿著一堆東西進來,紗布、藥水、剪刀應有盡有,又端來溫-熱的水幫他擦拭,一番折騰下來,她總算是把他給搞定了。

    慕向惜花費兩個小時做了一桌子的菜,端進來的時候恰好看到那人正從床上掙扎著起來,她放下東西就去扶他,大概是不小心觸碰了他的傷處,看他齜牙咧嘴的捂自己的胳膊,她納悶的幫他將衣服給剝了下來。

    然後,憐惜的看著他的胳膊,那裡貌似被木棍什麼的劈過,血肉裡有很多尖厲的木刺,而且,不止這些,更讓她目瞪口呆的是,他胸口和脖頸處遍佈清晰可見的青紫痕跡,咬的,抓的,吻的,慘不忍睹,很明顯,那是被人給暴~~~~力侵犯留下的,對於這個,她清楚得很,因為她本身就常帶著這種東西在身上,大概是親身深有體會,所以她恨得咬牙切齒,同時,又心痛得要命!

    男人沒有刻意的去掩飾,有些自甘墮落的隨意歪在床頭,看著她千變萬化的臉,嬉笑著說,「很噁心是不是?」

    困難的吞嚥了一下,她沒好氣的瞪他一眼,「我對同性戀沒歧視。 」

    轉身出去,再進來的時候拿了一件體恤給他,看他不穿只是拿在手裡研究,她笑,「是我爸的,款式有些舊,你嫌棄的話我現在就出去給你買。」

    他愣了一會兒,見她臉上除了真誠再也沒有別的什麼內容,這才訥訥的將衣服套上,大小正合適,深顏色的衣服襯得他反倒成熟了幾分,她看他一眼,他嘟囔了一句,「我開始的時候……不是……後來不得已才跟男人做,但是每次做,我都會吐很久……」

    他不說了。

    慕向惜什麼也沒再問,一臉坦然的坐在了地毯上,一邊蹙眉,一邊幫他挑胳膊裡扎進傷口的刺,口裡咬牙切齒的數落,「你這傢伙可不可以小心一些,這渾身的傷是痛不到別人身上的,不好好珍惜自己,誰也不會心疼你!」

    「你心疼嗎?」他突如其來的一句,慕向惜呆怔了,手下的動作也停止了。

    像是猛然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誤,他煩躁的抓了抓頭髮,發~~~~洩了一會兒才說,「認識你,真倒霉!」

    「我?你這話什麼意思……」慕向惜感覺極其的冤枉!她大發慈悲的救了他,或者說是她報恩,他這樣說,實在是不應該!

    「沒什麼意思!我餓了……」

    他刻意的避過這個話題,慕向惜想要追問卻又遲遲不知道從何處開始,一個念頭在腦海裡掠過,但是很快便排除了這種可能,她不相信他這滿身的傷是許南川的手下所為,那人再壞,也不會對別人做出這種事吧!

    而且,他也沒有理由這樣做不是?對於他來說,靳齊只是一個小混混而已,對他,沒有任何的威脅。

    所以,自我安慰一番,她伸手將托盤端過來,放在他腿上,還沒等她離開,這個男人像是餓了幾百年的厲鬼,不一會兒就將那些東西給解決了,然後,一抹嘴巴,大手一伸,「再來一碗米飯!」

    慕向惜差點跌坐在地。

    這是一頭豬啊!

    看她吃窘,他驀然哈哈大笑,大概是震痛了他的傷口,他又躺在那裡哼哼歪歪了,活脫脫一個頑劣的孩子,慕向惜白他一眼,知道他是在尋她開心,索性不再理他,自己出去進食了。

    大概是受了他的感染,飯菜吃得也特別香,最後一口飯沒有嚥下去,她聽到了自己的手機鈴聲在叫,由遠及近,剛才還在床上的人一拐一拐的出來了,將手裡的東西放在桌子上,戒備的眼神盯著她,慕向惜拿起來一看,是許南川……

    這麼晚了,他幹嘛?

    而且,靳齊他到底在緊張什麼?

    她接起來小心翼翼的『喂』了一聲,那人的聲音叱吒而來,「開門!」

    「你……你在哪兒?」

    「門口!」

    她『砰』的起身,聲音都變了樣,與靳齊面面相覷,到現在,她不得不相信,靳齊這傷,真的跟他或多或少有些關係的,眼看靳齊一瘸一拐的往門口走去,而且把口袋裡的槍也給拿了出來,她連忙將話筒按住,跑過去截住了他,狠狠的瞪他幾眼,「臭小子你不要命了?要開槍別在我家這裡開,真是笨死了!」

    她哀歎,為什麼男人都喜歡武力解決問題呢?

    為什麼就不能好好坐下來談一談呢?

    靳齊又挑眉,這是今天他第二次被人叫『小子』了,這次,還加了一個『臭』字。

    不過,她這一罵,倒真的止住了他的腳步,像是看好戲一樣回去了,深陷在沙發裡,看她一個弱女子要如何解決當前這一個棘手的事情。

    慕向惜豈會看不懂他的眼神,只是,她現在是極度的沒有底氣,她心虛得很,撒謊是她最不擅長的,但是,她還是硬著頭皮說了,「我睡了。」

    「你信不信我把這門給踹了?」

    「你敢!」她心裡惴惴不安。

    短暫的沉默,她聽到他磨牙的聲音,然後,他的語氣放得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柔和,「乖,別給我頂嘴,開!」

    「死也不開!」她更是強硬,非常賭氣的吼了一句,惹得身後那人吃吃的笑。

    她索性關了手機,站在門口,朝著門縫喊,「你踹吧,我就在這裡,你把我也給踹飛吧!反正我也被你折磨得夠慘的了!我不介意再死一次!」

    長長的一聲歎息,他似是在盡力壓制自己的怒意,緩緩的吐出幾個字,「那好,你出來。」

    「為什麼?」

    「你在裡面不安全。」

    「為什麼?」

    「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

    他吸了一口氣,狠狠一腳踹在門上,「慕向惜!」

    門板晃動,她後退一步,看了看從頭頂飄落的灰屑,怕怕的回頭看了一眼笑歪在沙發上的男人,哼,他還幸災樂禍?

    好吧,既然他要這樣,那她也豁出去了,她的語氣非常鄭重,「許南川,我今天就是給你槓上了,這門,你就用踹的吧!你進來之後,迎接你的就是一具血淋淋的屍體,還有一把菜刀等著向你劈過去!」

    門外的男人略一怔愣,然後怒極反笑,「好,我在樓下等你,給你五分鐘,要不然,你們兩個都休想活得過今天!」

    門外清靜了。

    慕向惜撫了撫驚跳的心臟。

    靳齊早已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了,她走回去,居高臨下的瞪著面前這個四腳朝天沒心沒肺的男人,有些膽戰心驚的看他,「怎麼辦?」

    「去唄!」

    「你不會有事吧?」

    「我怎樣都沒關係的。」他無所謂的說。

    這般頹廢和隨意讓慕向惜有些生氣,不由得嗓門大了幾個音階,「你這人不要不把自己的命和身體當回事好不好?剛才你縮在門外,我看到你也有害怕的,現在我這裡你還偽裝個什麼勁?」

    似乎被她說中了心事,他臉色冏了冏,收斂了笑容。

    坐直身體,一本正經又無可奈何的聳聳肩,說著讓她同情心再次氾濫的話,「那你想讓我怎樣?我又能怎樣?我沒有人家有錢,又沒有人家有勢,功夫也沒有人家好,一窮二白的我怎麼跟人家對抗。」

    「那也不能自暴自棄啊。」

    「我自暴自棄的話就不會逃出來跑到你這裡了。」

    他攤攤手,一臉的坦誠,慕向惜思索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打聽一下江湖之事,「你……什麼時候……得罪他了?」

    男人不敢置信的抬眼,奇怪的看她一眼,想說什麼又嚥了下去。

    慕向惜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納悶,「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

    「你很矛盾很難懂,有時候很聰明,有時候又很傻。」說最後一句的時候,他咧嘴笑了,慕向惜張口結舌,「我……我……」他不是第一個這樣蔑視她的人了,許南川是,安安是,萌萌也是。

    他揮揮手,重新一瘸一拐的向臥室走去,「五分鐘過了,你該下去了。」

    「哦,那你好好呆在這裡,別亂跑,冰箱裡有東西吃,等我回來。」披了一件衣服,她就要出去,剛走出兩步,那男人的聲音讓她凝住了腳步,「慕向惜,你很喜歡他的吧?」

    「呃……」

    「你剛才跟他說話……感覺就像小無賴在跟人撒嬌……」

    「我……有……嗎?」她一字一句的問,額頭滿是黑線,她定定的看著他,求證。

    他用力點點頭。

    慕向惜被震得五臟六腑難以歸位,一張臉早已通紅。

    看到那倚在車旁等待的男人時,她更是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涼涼的夜風,也無法吹去心頭毫無理由而來的熱氣,她跟他說話……真的是那種蠻橫無禮的語氣?不會吧?靳齊他是不是被人揍得暈頭轉向了?

    而且,許南川他不會也誤解什麼吧?懷著這種忐忑的心理,她更是感覺無法立足,連與他站在一起都需要莫大的勇氣,所以,她離他很遠,後背抵著斑駁的牆面,頭差點沒埋在胸口,與他遙遙相對,他掐滅了手裡的煙,扔給她兩個字,「上車!」

    「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她現在極不情願跟他面對面,連帶著拒絕的聲音都透著彆扭勁兒,聽在許南川耳中卻帶著一分隱隱的厭煩。

    這樣的她,真的把他激怒了!

    手從車把上移開,他側頭看她,魔魅的眼神忽明忽暗,緩緩的轉身,移步,堪堪的停在她面前,她的額頭觸到了他的胸口,那熱度讓她一個激靈,不得已,只得抬頭,只是瞬間而已,他便攫住了她的視線。

    她無法錯開,他就那麼直楞楞的看著她,五官僵凝,繃起的嘴角,奪人的氣質霎那間凌厲的飆升,什麼衣服什麼偽裝根本壓制不了他這般攝人的鋒銳,那根本是他操控自如的淺藏,她的背脊緊緊的靠著冷硬的牆壁,他的唇瓣磨了再磨,極沉澱,極緩,像是從牙縫裡極力的擠出聲音,「再也不要反抗我!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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