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川拿著文件定在那裡幾秒鐘,然後才恢復如常,封子勤被安安手裡的蛋糕給吸引了注意力,一邊吃一邊讚歎,「哇,真好吃啊,我們忙到現在還沒吃中飯,來來來,都給我們吃!」
「這可是我們小惜親手做的,怎麼可以給你一個人吃呢?」安安拍掉他欲要伸過來搶的魔爪,拿了一塊遞給慕向惜,很自然的示意她給她們親愛的許總送過去,因為,慕向惜恰好離許南川最近。
慕向惜淡淡的看了朝她擠眼的安安一眼,拿著走到自己的位置上,默默的放下了,自顧自的開電腦收取郵件,積攢了幾天的工作,不努力是不行了。
這是什麼出人意料的尷尬場面?幾個下屬都在大吃特吃,獨有他們高高在上的總裁是兩手空空,這樣微妙的氣氛變化,這種冷漠反應的慕向惜,讓在場的其他人都驚得張大了嘴巴,脾氣向來好的人兒竟然公然跟人作對?千年難得一遇的事情啊!
被冷落的許南川只是輕輕一笑,極有風度的走開了,經過她位置旁的時候似乎停頓了一下,慕向惜不用抬頭都能感受到那股讓人窒息的逼視和他火辣辣的氣息,他絕對是在生氣!
而且,是那種想要把她掐死在掌中的狂躁憤怒,很好!她暗暗的在心裡為自己鼓氣,一定不能害怕,一定要堅持到底!
她的退讓已經讓他嘗到了太多不勞而獲的勝利感覺,一度的隱忍他不懂得收斂反而見風勢漲,從小養成的天之驕子的優越感和理所當然的心理,讓他的囂張更是無法無天,慕向惜已經恨透了,她恨不得立刻馬上看他被眾人驅逐,可是,這一天,她知道,絕對是不會到來的,可是,最起碼,讓他偶爾被人奚落和嘲諷一下,讓他那張得天獨厚的經年不變的鬼魅俊臉染上一點別的色澤,最好是被氣得又青又紅又綠卻又不能當面發-洩,管他事後會不會給她更為狠毒的對待,她只要眼下能夠稍微尋求一些心理平衡,就足夠了!
辦公室門輕輕的關上了,沒有那『砰』的一聲,慕向惜唇角掠過一絲冷笑,有修養的紳士估計就是他這樣的吧!明明氣得夠嗆,卻還是要擺出一幅無所謂的姿態,戴上屬於他的那層面具!
萌萌俯在她耳邊咕噥,「小惜,不錯哦!」聲音裡是掩飾不住的讚歎和欣喜。
慕向惜莫名其妙的看她一眼,跟她打太極,「什麼啊?」
這樣裝迷糊的下場就是被她一記冷眼殺來,嗔怪的語氣,「哼,小樣兒,就你這點小心思,瞞得了你大姐我,我們女人可是一派的哦,非常支持你這樣做!有個性,哈哈,悶-騷的男人,就是要修理一下才解恨!」
「咳咳……」封子勤用紙巾擦著嘴巴,裝腔作勢的走過來,推開咕咕噥噥的女人,趴在慕向惜桌子前面的護欄上,笑嘻嘻的問,「小惜,受委屈了?」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慕向惜輕蔑的看他一眼,她不相信他對發生的事情會一無所知,萌萌說得沒錯,女人是一派,男人是一派,封子勤跟許南川,那絕對是生死不離的,所以,意識到這個,她愛理不理的說,「沒事。」
「阿川他也是為你好。」
「是嗎?」她冷嗤,對她好,所以就差點把她給整垮,被人連續上兩三個小時能夠大難不死,如果不是她僥倖,只怕是非死即殘!
「有空,我們倆談談?」
「再說吧。」她現在不想跟阿擎談,更不想跟他談。
看她如此,封子勤靠近一些,壓低聲音說,「那個男人叫靳齊,從小不務正業,混跡於酒吧和歌舞廳,跟地下暗黑組織有過交頭記錄,曾經涉嫌多起毒品和H色交易,他經常被一些非富即貴的官家闊太太包-養,最近還跟一起少女綁架殺人案有過糾葛,雖然沒有被抓住真正的證據和把柄,但是,毫無置疑的是,他對於你來說,是一個危險人物!」
聽到這些話,慕向惜雖然面色無異,可是心裡還是頗為有些震撼的。
那個舞者,他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劣跡斑斑?但是……他對她……真的還不錯!起碼那天晚上,在她喝醉的時候,他不是棄她而去,他沒有對她做一點點過分的事情,他擔心她酒醉後開車不安全,他給她買藥,他陪了她一個晚上,他還給了她很多細微之處的感動,給了她旁人不願意給的溫暖和關切,能夠做到那樣的人,會是壞人嗎?如果這樣的人也是壞人,那許南川真的該遭天譴了,他的所作所為更是令人髮指!
可是,封子勤又是從來不會撒謊的……
慕向惜猶豫了,她該相信誰呢?
直覺上,她知道,大概真的有什麼是她所不曉得的內幕,但是,那個男人,肯定有他的苦衷吧?
所以,她微微思索了一會兒才說,「就算他曾經年少無知而誤入過歧途,但是他的本性肯定還是善良的吧,我從他眼睛裡可以看到,心無雜念澄澈乾淨得很,他沒有理由騙我這個陌生人!」
「我想,你在他眼中……很特別吧!」
他盯著她的臉猛瞧,搞得慕向惜摸不著頭腦,他的眼光跟以往有些不同,她納悶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幹嘛?」
「阿川沒有告訴過你嗎?呵呵,你很漂亮。」他意味深長的長歎一口氣。
慕向惜微微的錯愕,然後,臉一下子爆紅,沒好氣的推了他一把,「我又不是天仙美人,人家又不可能一眼就看上我,你少來!」
他笑了笑,顯然不認同她的話。
慕向惜突然想到了什麼,她問,「吳佩佩不是照樣跟他走得很近?」
難道許南川不怕她被壞人給害了?
既然那麼放心吳佩佩,為什麼偏偏要對她這麼嚴厲?
封子勤瞥了她一眼,「佩佩的本領有多大,難道你還不知道?她可不是被人隨隨便便給欺負得了的,還有,自從上官擎綁架過她一次之後,她的身邊就有許叔叔安排的專人保護,所以,她可以肆無忌憚的在那裡玩樂,而且,你是知道的,許叔叔對她的女兒,一直都有內疚感,她想幹什麼,他一般不會反對,只要她開心,怎樣都行的。 」
一番聽似無奈的話,讓慕向惜深有感觸,吳佩佩的現狀是她所沒有想到的,有些疑惑在心頭徘徊了很久,她終於下定決心問出口了,「她跟許南川……」
此刻,內線的紅燈亮起,磁性的帶著揶揄的嗓音從裡面傳出,「封子勤,泡妞時間結束!給我滾進來!」
兩個人面面相覷,封子勤搖搖頭,笑著說,「知道這是什麼嗎?紅果果的吃醋啊……」
慕向惜撇撇嘴,眼睜睜的看著他的身影離去,心裡還在為那未得到回答的問題而糾結,隨後又想,既然已經對許南川不再抱任何希望了,以前的,過去的,真相的,假相的,誤會也好,事實也好,都不是她現在有必要去追究的,不管怎樣,希望自己不要再跟他有什麼交集,恩已斷,情已絕,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盯著電腦上的表格,心思卻全然跑毛了,等到意識回歸的時候,恰好看到進去總裁辦公室給那兩人送中飯的黑衣人,一個小時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屏幕也早已黑掉了,她不由得煩躁的去抓頭髮,頭皮傳來陣陣撕扯的痙攣揪連著整顆腦袋都在霍霍的痛,她皺緊了小臉,又在腹中將那男人罵了一通,她看他真的是成魔了,誰以後說他還喜歡她,那打死她也不敢相信了,男HUAN女愛到他這裡就是歇斯底里的折磨和蹂~~~~躪對方,以達到他那不容易滿足的低級趣味和惡品質。
下班前接到通知,第二天有客來訪,是許氏在日本的一個重要合作夥伴。
慕向惜一早就來了,和萌萌一起把所有需要用到的資料全部準備一式四份,中間她穿插著忙別的事,不知不覺已近中午,陪同他們在酒店用餐完畢,安安搖頭歎氣的回來,「他媽的這次那家公司竟然把以前的帥哥給換掉了,來了一個已婚老傢伙,叫什麼宮莘西芹,唉,真是色得要命,竟然想吃老娘的嫩豆腐,幸虧我機靈,要不然真的要被他給摸去了,算了算了,我還是去換件衣服吧,被他用鹹豬手碰了一下,我看著是極其的礙眼。 」
她誇張的表情和動作讓人失笑。
「很醜嗎?」慕向惜在後面追問。
「不算太醜,但是跟咱們許總站在一起,那簡直是天壤之別啊!」
慕向惜冷哼一聲,去忙自己的事。
帥有什麼用,內心比別人都要黑!
下午的客談是彼此雙方發言,她把資料準備好了之後就沒有別的事情,也不需要她出席,所以,暗自慶幸自己不用見到那個什麼宮莘西芹,拿著手裡的文件她準備去一趟法務部,一些事情需要去核實一下。
可是,好巧不巧的是,在等電梯的當口,幾步之外的專用電梯『叮』的響了,慕向惜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下,恰好對上邁著穩健步履迎面走來的許南川那雙含笑的眼眸,此刻,他正對著身邊的那個『日本人』說著什麼,不是她有歧視,是那個男人實在是太矮了加上今天又沒有別的客人所以她直覺上就把他跟宮莘西芹掛鉤了,果然,正如安安所說,跟許南川不是一個檔次的。
鑒於禮貌的問題,她還是保持著笑容跟他們點了點頭,叫了一聲『許總』,許南川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
三十開外的宮莘西芹卻直勾勾地看著面前這個清澈文雅、秀色可餐的美人,柔如絲綢的黑髮在鬢邊輕輕飄拂,嫩如白玉的耳垂若隱若現,皮膚泛著瑩潤的珍珠光澤,粉粉的唇不塗而自紅,彎彎的眉不描而自媚,只是這不經意的搭眼一看,就已讓人覺得風情無邊淡雅無限,更別說那天然柳眉下一雙清晨初睜般的瞳子,幾乎動人心魄。
他不動,許南川亦不動。
他不是在欣賞,而是瞇眼在沉思著什麼,臉上劃過一抹淡淡的嫌惡。
後知後覺的慕向惜,此刻正在專心致志的等電梯,不經意間一個側頭,卻發現了一個讓她頓時尷尬不已的一幕,他們停止不前了,宮莘西芹似乎來勁了,一直盯著她看,從上到下一絲不漏的狠狠的瞄來瞄去,若有所思的點頭,那眼神那神態,慕向惜聯想到了讓人噁心的下-流低級SE棍,被這樣的男人盯著,那滋味,果然不是她所能承受的,對比這個,她倒寧願被許南川再惡整幾百次也不悔。
電梯適時的打開,正要忙不迭衝進去的她卻突然被人給叫住了,「小姐,請留步!」
心神一震,剛邁出去的腳不得不定住,她訥訥的回頭,勉強的擠出一絲笑意,「你好!」
「這是我的名片,請笑納!」雙手獻給她一張紙片,那腰身真的是彎了九十度還要多,腦袋差點抵到她的腹部,如果不是許南川伸手拉著她的胳膊向後一靠,她會明白:豆腐就是那樣被吃掉的。
那一刻,她對許南川是感激的。
從他手裡小心翼翼的接過來,按正常情況,慕向惜要把自己介紹給他,但是她沒有名片可給,所以,正要解釋些什麼,腰部突然被那只還沒有移去的大手輕輕一捏,她受驚抬頭,黑沉深邃的眼神向她示意了一下電梯,她大徹大悟,趕緊鑽了進去。
電梯門緩緩合上,直到成了一條縫,宮莘西芹還在對著她行注目禮。
慕向惜萬萬沒想到會有這個插曲,直到辦完事從法務部走出來,她還在心裡納悶為什麼自己總是會那麼巧那麼倒霉,腰上他觸摸的那一塊到現在還火辣~~~~辣的,是他留下的熱度,還是她的錯覺?
看看離下班時間還有十分鐘不到,她乾脆也不上樓了,直接踩著樓梯下去,途中經過四樓廊橋,她拐入橋外的空中花園,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在鐵藝休息椅上坐下來,望著遠遠近近不知名的花簇發呆。
腦海裡竄過一張年輕青春的笑臉……
靳齊,原來他叫靳齊,其實,叫什麼與她根本不重要,對於她來說,還是一個陌生人,一個讓她心懷感動的陌生人,他的過往,根本不是她所在乎的,每個人都有歷史,都有他不堪的過去,她也同樣有,所以,又有什麼關係呢?封子勤的那番話,帶了他的偏見,她不想再去理會。
家裡那件外套,她在想什麼時候去一趟綠紅酒吧還給他,畢竟,那是人家的東西。
那天晚上,許南川沒有再發短信過來,卻在快要睡下的時候接到了安安的電話,說兩家公司原定明天的簽約因為事情給耽擱了,具體是為什麼她也沒有詳細的問,多少猜到是跟那個色色的宮莘西芹有點兒關係吧,道聽途說他貌似是那家公司社長的下任接班人,對於一些跟國外合作的決策和將來的發展方向問題跟上一屆有些不同,所以,貌似還需要多寫時日來進一步的商談。
接下來,發生了一件讓慕向惜頗為無奈又尷尬的事情,果然是人不去惹事,事自纏人來,簡直防不勝防!
跟以前初到公司時候某總追求她的做法一致,而且是更勝一籌,宮莘西芹竟然公然送花給了慕向惜,本來是放在前台的,但是她沒有去拿。
第二天,他便差人送花到了六十六樓,上午是大束香水百合,中午是半人高的天堂鳥,下午是藍色鬱金香,每天皆是如此,曠闊無人的地方就連走廊和電梯門口,都堆滿了花束,經由接待處總機小姐紅嘟嘟小嘴的盡情廣播,沒多久大樓裡已人盡皆知,就連搞清潔衛生的阿姨和偶爾來維護電梯的小威,見到慕向惜的時候,都是一臉笑瞇瞇的,那眼神彷彿別有深意,慕向惜這下更是想不出名都難了。
午休時分,安安和萌萌一人打理了一束花插在花瓶裡,擺在自己桌子前面,不時的聞幾口,慕向惜暗笑不已,她們搖頭歎氣,「唉,結婚了就是不一樣,連送花的人都沒有,這不,借你不要的一用,我索性當作是我偶像送給我的,哈哈,養心養眼又養人,資源又得到了合理利用!」
萌萌磕巴著她的傻瓜瓜子在慕向惜面前晃悠來晃悠去,兩根手指夾著從花束裡拿出來的卡片看,上面只有『宮莘西芹』四個字,什麼花語和祝福都沒有寫,她不解的摸了摸額頭,皺眉說,「我有些暈呢,日本人真的很悶-騷嗎?這都大手筆囂張的送花了,人卻不出現,而且連一個問候的電話也沒有。 」
安安也起哄,「你說,是不是你們倆晚上偷偷約會來著?」
「我是那種人嗎?」慕向惜不以為然的冷嗤。
「是!」
慕向惜一頭栽倒在鍵盤上。
然後,一臉陰晴不定的許南川恰好在廊道裡出現,途徑一片花海,他在裡面徘徊流連了一會兒,染了一身的香氣,譏誚地彎了彎唇角,似乎這情形早在他預料之中,什麼也沒說就走了過來,萌萌趕緊回到位置上,嘴角還滑稽的沾著一片瓜子皮,再看到他身後隨之出現的封子勤的那刻,大家又放鬆了神經,這個人一到,氣氛立即熱絡起來,他習慣性的動作趴在慕向惜面前,「小惜,全公司的女人都在暈。」
慕向惜撇嘴,洗耳恭聽。
這個時候,許南川隨手從身邊的花籃裡拈了一朵鬱金香,拿在鼻翼間輕嗅,然後,似乎是不喜歡那花的味道吧,皺了皺他英挺的鼻樑,又隨手扔到了置在牆壁裡的隱形垃圾桶,頭也不回的往前,「阿勤,老規矩,十分鐘泡妞時間。」
他的動作,讓慕向惜抬了抬眼睫。
他說出的話,更是讓她張口莫辨,這是第二次了。
封子勤嬉皮笑臉的回他,「許美男,你就窮羨慕吧!」
許南川冷哼一聲,並沒有否認,消失在門後。
封子勤清清嗓子,跟她再續前言,「普通暈呢,就像安安和萌萌這樣的……」
一聽提到自己的名字,那兩個女人立即直起腰板豎起了耳朵,封子勤故意賣了關子,慢騰騰的拿了一本硬皮文件夾擋在臉上,這才敢說下去,「對於那些追求者,即使心底充滿了景仰和羨慕但到底是非常明白自己的處境和斤兩,有了束身的老公和孩子,她們也只能遠遠的觀看而不敢奢望近褻。」
預料之中的,話音剛落,就有一朵帶刺的玫瑰砸了過來,幸虧他有遮掩,才不至於被紮了滿臉的窟窿。
一陣哈哈大笑……
慕向惜不敢苟同,「就他,就宮莘西芹,我們女人值得為他暈嗎?」
「笨!我把他給昇華到英俊一級的男人了!而且,有些女人會自動忽略這個不打緊的,人家有錢有勢這也能掩蓋身高和外貌上的缺陷,嘖嘖,你這腦袋瓜子平時不是很機靈嗎?關鍵時刻怎麼就卡殼呢?」封子勤苦惱的哀歎。
「經理,她這是老毛病犯了,回頭我們幫她修理一下就可以了。」
「你這丫頭也不想想,如果他稍微帥那麼一點兒,你就等著被人口水給噴死吧!」
「什麼好事都讓你給佔盡了,那還得了?」
……
慕向惜閉口不說話,免得被他們的槍林彈雨給滅了。
將她批鬥一番之後,封子勤繼續,「比較暈呢,就像是我老婆那種的,唉,全天下的女生有哪個不愛慕王子?明知是夢也她還是控制不住自己一腔的熱血和癡心,但又苦於沒有將我和兒子甩掉不管三七二十一豁出去的勇氣,所以也只能偷偷的躲在角落黯然的神傷,偶爾看看青春偶像劇,偶爾發-春做做夢,日子還是得平平淡淡的過去。」
他的無奈和豁達讓慕向惜吃吃的笑,「你就這麼看得開?」
「不!男人都有私心,我恨不得把她揉碎了塞進我嘴巴裡含著,但是,我知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是我一廂情願的夢想,現實和幻想就是這樣,她的幻想永遠成不了現實,這輩子,她就是我的,所以,我看破了紅塵,我傻了才去計較她腦袋裡那些不真實的假想敵,啊哈哈,認清了這個,我怕誰?」
他捧腹大笑的招搖姿態很搞笑,慕向惜想笑,但是她笑不出來。
他說的話……跟許南川說的……有幾分相像……
但是,他們的做法……卻是完全的相反!
封子勤他很寬容很大度,而許南川卻很極端,他不要什麼三心二意,他不要什麼模稜兩可,他不要什麼現實和非現實,他不要你左右徘徊,如果他不確定你的心意,如果他有興趣知道,那他的做法就是非要把你的心掏出來,然後看看上面寫的是YES還是NO,他絕對絕對不要第三個答案!
這兩個男人,都是如此的成功,卻選擇了兩條完全不同的路!該說誰笨誰傻誰聰明誰明智嗎?她不知道了……
「還有一種,那就是特別暈。」說到這裡,封子勤止不住的搖頭喟歎,臉上是不屑的表情,語氣裡除了苦澀就是看不起,「這種女人啊,是我們男人最為討厭的那一種,仗著本身有幾分姿色就心比天高,總幻想有朝一日可以飛上枝頭或被金屋藏嬌,切,也不掂掂自己的份量,只會癡心妄想。 」
寂靜,一片寂靜……
安安翻了白眼,澀澀道,「經理,你這是在含沙射影的說我們兩個嗎?」
「No,No,怎麼可能?」他連忙揮手,急欲開脫,看她們終於肯放下了手裡張牙舞爪的凶器,他又立馬壞笑著咧了大大的嘴巴,「你們倆?哼哼,你們倆有姿色嗎?在哪兒?我怎麼看不到?」
接著,又是大朵大朵的花戰,桌子上地板上,都是那他們搞出來的盛況,真是暴殄天物啊,這可是大把大把的錢啊,慕向惜無奈的嗔他們,「這可是人家對我的一片的心意,你們別給糟蹋了!我心疼得很!」
三個人一臉驚駭。
慕向惜噗嗤一笑,「我還準備摘一筐回去泡花瓣澡呢!」
三個人相視,看了又看,嘖嘖著嘴巴:
「沒心沒肺的女人!」
「誰愛上你真是倒霉!」
「你夠狠!」
「宮莘西芹聽到了,非氣得吐血!」
「千萬別,協議還沒簽呢!」
……
封子勤進去辦公室了……
慕向惜坐在位子裡卻無心工作,一整個下午對著電腦屏幕微微發怔,彷彿有著千年解不開的心事,她在思考,思考封子勤總結出來的這三個極其精闢的『暈』,她是哪種暈呢?想來想去,感覺哪一種都沾點邊,哪一種又都太過了一些,難道,還有一種高級暈?像她這樣的?快要下班的時候,她也沒想通什麼所以然。
這個時候,花店又來人了,因為是週五,所以送了可以讓她抱回去的碗口大的百合,還有單支有著獨特意義的火紅玫瑰,在這個時候送來,似乎是在有意暗示她,週末的時候,他大概要做出一些更進一步的舉動吧!
她在心裡暗歎,這個宮莘西芹是真的不懂得中國國情,或者他身處的時代跟這裡潮流不同步?這種人未到花先行的浪漫攻勢,只對初出茅廬又於愛情還有滿懷憧憬的純情小女生才有用,在她這種老骨灰的眼裡,不啻是好笑的噱頭,她已經過了那個年齡,他還真的以為她不回話是在心裡偷偷著樂嗎?
想到這裡,她心頭突然一陣煩躁,本想打電話給花店讓他們別再送來,這個時候,桌子上的手機嗡嗡的響了,她低頭一看,是許南川的一條短信:一周結束了!
他在提醒她,她對他不理不睬的日子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