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字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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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著慕向惜的面,羅安蓮質問了許南川,「你打了小惜?」
「怎麼可能?」從電腦前抬頭,許南川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媽媽,他翩翩一介紳士會是動手打女人的人嗎?
「那她身上的傷……」羅安蓮不明白了。
「這個啊,呵呵,是她皮膚太嬌嫩了,是吧,向惜?」回頭毫不知恥的粲然一笑,順便挪過去,親暱的推了一下她的胳膊。
慕向惜給了他一個白眼。
他氣得牙齒咯咯響,卻還是保持了笑顏,「媽,向惜的魅力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兒子我一個衝動,把持不住所以就失控了,傷了她也是不得已的事情。」
「那也得有個度吧?」羅安蓮為自己兒子的口無遮攔而紅了老臉。
慕向惜這個當事人終於聽不過去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阿姨,他就是一衣冠禽(獸),跟他講不清道理。」
有史以來,第一次,慕向惜在羅安蓮面前打破了溫柔的形象,說出的話讓她感覺一噎,兒子是禽(獸),那做媽媽的呢?
「慕向惜,你不要太囂張!」把筆記本一合,他怒火沖天。
「好了好了,別吵別吵,小兩口在一起難免磕磕碰碰,小打小鬧的道也是一種情趣。」
兩個人再次相視一看,瞠目結舌,小兩口?
許南川震驚的是『小兩口』中的『兩口』二字!
慕向惜震驚的是『小兩口』中的『小』字!
她一臉好笑的將視線移開,冷嗤一聲,「阿姨,我們就是迫不得已在一起了,那也絕對稱不上一個『小』字,他都奔三十的人了!」
一席話,羅安蓮臉上也掛不住了,自己的兒子首次被人嫌棄呢!可是,這丫頭說得又不是沒有道理,二十八歲,是要奔三張了,唉……
許南川徹底被慕向惜惹火了,他最忌諱的就是慕向惜說他老,竟然間接的諷刺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把筆記本往旁邊一扔,慕向惜回頭看他,冷冷一笑,不痛不癢的奚落,「阿姨,你看他又要上演禽(獸)戲碼了。」
眼看戰局又要拉開序幕,羅安蓮急了,「阿川,你引以為傲的修養呢?你把對佩佩的萬分之一好拿出來對待小惜,她也不至於慘成這樣,你再這樣衝動,媽可是生氣了。」
說著說著,她的身體就不支的蹌踉了一下,許南川趕緊從床上跳下來,扶她坐下,一邊低聲下氣的安慰她,「媽,您別動氣,我對她好還不行嗎?」
慕向惜也被她慘白的臉色嚇壞了,連鞋子也沒穿就光著腳跑過來,倒了一杯水遞給她喝下,順時針為她撫順著胸口的鬱結之氣,輕輕的聲音甜甜的柔柔的,聽起來讓人感覺很舒心。
「阿姨,還真被你說對了,我們這就是窮極無聊下的小打小鬧,床頭打架床尾和,您老就別操心了,有您在,有城城在,我們兩個又能鬧到哪裡去呢?」
短短的幾句話完了,羅安蓮這心裡喜滋滋的……
許南川卻怔愣在了那裡,他滿臉不解的倚在桌邊,看著自己的媽媽在她三言兩語的安撫下就恢復如常,他對她是另眼相看啊,這丫頭竟然有還這本事?
直到羅安蓮被她送走,許南川還在那裡盯著她看,眼睛裡流光燦爛。
看著羅阿姨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慕向惜終於長歎一口氣,這才驚覺自己的腳好涼……
哇,忘記穿鞋了,像一隻可愛的小白兔,點著粉嫩的腳尖,蹦蹦跳跳的回到了床上,蓋住絲被暖了暖,聽到一聲輕笑,她驚覺抬頭……
美麗的星眸像是盛滿了一汪水銀,清澈的凝注她,視線膠合,她竟然無法移開,只能被動的接受著,那完全服帖的柔軟深情源源不斷的注入她的眼底,然後再浸透她的體內,熨燙著她冷冰冰的四肢百骸,好溫暖……
唇角微微彎出一個上挑的弧度,慕向惜驀然被驚醒,驚煌的低下頭。
他不以為然的嗤笑,向她走近,唇邊蕩漾著心情極好的淺笑,「床頭打架床尾和,哦?」
「對禽(獸)例外!」她巧笑倩兮,臉上漫過濃濃的嘲弄,還有掩飾不住的純真。
眸光幽如淵潭,他咬牙切齒,拿起中間五五分的絲被扔到了一邊,「慕向惜,這幾天我對你夠忍讓了吧,你不要不識抬舉!」
「你做錯事情了還衝我喊?」把她傷成那樣,他竟然還敢這麼大聲的叫囂?
他撇撇嘴,那天自己的所作所為,他想起來還是有些悔意的,但是,導火索是她!
「我警告過你的,在我面前不要說佩佩不是,因為,我聽不得!」
「好個聽不得!」慕向惜心頭一動,胸口酸楚難耐,卻還是裝作不在意的輕輕一笑,將報紙放到床頭櫃的一角,關燈睡覺,明天該去上班了,休息了這麼幾天,再不出現恐怕就要被金子她們說成恃寵而驕了。
大概是聽她的語氣不順耳,所以,也乾脆將筆記本往旁邊一放,靠過去看著她雪白細膩的頸後質問。
「你笑什麼?」
「笑我自不量力。」悠然一歎,喃喃細聲裡洩露出百般情愫和無奈。
這些天,她一直在自責,她自以為是,她認為他做出了承諾,就是對她有了一些些的感情,在心裡的一個角落給她保留了清靜之地,她有了委屈可以跟他訴說,可以從他這裡得到一點幫助!
是的,只要他說一句話,金子絕對不會是那種惡劣的態度,她在公司也可以安心工作……
可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想多了……
他還是他,還是那個只對吳佩佩情有獨鍾的許南川,他容不得別人指責吳佩佩的不是,他包庇她的優點缺點甚至於她的壞心,他的愛好偉大好讓人感動,作為他同父異母的姐姐,吳佩佩是不幸的,可是,有這樣的男人一心一意的對她,她又是何其的幸運啊!
慕向惜一直沉浸在忘我的思緒之中,所以,身體被他擁抱過去的時候並沒有什麼知覺,直到耳朵被人啃*咬,她才意識到自身危險又尷尬的處境,這兩天晚上雖然同床共枕,他卻什麼也沒做,僅僅兩天而已,他的耐性就用盡了?這真不像他沉穩冷靜的作風。
知道掙扎只會惹來他的暴*力對待,所以,清冷的後背深陷在他滾*燙的胸膛,她一動不動,只是摀住了被他銜在口中快要化成水的耳垂,「今晚還不行。」
「還疼嗎?」他的氣息有些不穩,卻還是顧慮到了她的身體,她『嗯』了一聲。
他沉默了一會兒,重重的舒了一口熱氣,悉數噴灑在她後背,敏(感)的皮膚受到刺激引發皮下肌肉的顫抖,她下意識的想要脫離他的束縛,可是,立即被環得牢牢的,不許她逃離一寸,他咬緊了牙。
「就這樣睡,我不會要你。」
很好,他還是有些良知的……
她放鬆了警惕,頓時感覺眼皮沉重的厲害,有些昏昏欲睡了……
身後已經做出抉擇的男人卻一刻都沒有閒著,修長的手指揉~搓著她的肩膀,不斷把細碎的吻留在她光滑的肩背上,擾得她難以入睡……
「你真美……」他沉聲喟歎著。
聞言,她就再也睡不著了……
她想起了上官擎,想起了他青春無敵的俊臉!
那一次,他突然造訪,而她剛淋浴出來,穿了涼薄的背心短褲,他看了之後久久的不肯移開視線,一臉色色的表情靠近她,半開玩笑半嚇人的說。
「姐,你真美,不穿衣服的樣子肯定更美,美得讓我浮想聯翩……美得讓男人想千方百計的得到你,然後將你圈養在身邊,如果你想飛,也會先把這美麗的翅膀折斷……看你在牢籠裡無助的撲騰,肯定是一種無上的享受啊……」
那許南川呢?他也是這種想法嗎?就算沒有愛,也要把她禁錮嗎?就像現在,沒有愛,沒有情,卻不願意放開她,只因為……她好美的軀體……
在她看來,卻只是一具空殼而已!她真是不明白,他為何會如此眷戀?
難道不同嗎?跟吳佩佩做的時候感覺不同嗎?
唉,男人真是難以理解的動物!
「有在聽嗎?」唇貼在她發頂,隔著濃密的髮絲,她也能感受到他灼*熱的溫度,像是突然清醒,她一怔,「什麼?」
「你很美。」
「哦。」
「我在讚美你。」他從來吝惜自己的言辭,對她,也算是破例了,可是,被誇獎的人卻無動於衷,這種淡淡的反應不是他想要的。
「你想讓我怎麼回復呢?」她閉上眼睛,深深的吸氣再吐出,態度很安逸清閒,抱著她的手臂瞬間收緊了,「向惜,不要用這種漠不關心的語氣跟我說話,我很不喜歡。」
還真是霸道得厲害呢,連什麼語氣都要糾結,這個男人以前都是這樣的嗎?他對吳佩佩也是這樣要求的嗎?
跟他在一起真累!
身體累,心也累!
從他下面將自己僵硬的腿抽出,只是過了幾秒鐘而已,他又重新覆上,她索性不再動,拍了拍臉頰壓著的臂膊,「明天得早起,睡吧。」
「……我睡不著。」
「……」
她不要醒,她也醒不了,所以,既然不放過她的身體,那就讓她失去知覺吧,起碼,不會痛在心裡。
第二天一早,慕向惜去上班,特意在許南川之前早起,等他從樓上拿著鑰匙下來的時候,她已經坐上車子離開了,望著那匆匆而去的車身,許南川氣得瞇眼咬牙,羅安蓮走出來看了看,側頭關切的問兒子,「還沒和好?」
「嗯。」有些懊惱有些憤怒。
「對她溫柔一些,小惜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女孩子。」
「我知道了。」回頭說了再見,他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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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向惜進去辦公室的時候,已經有一些人早早的來到,看到她的時候都禮貌的頷首,雖然笑臉依然很僵硬,總算不再拿那種嫌惡的眼神看她了,所以,對於這點,慕向惜還是很感激許南川的,他總算為她做了一件對的事情。
從包裡拿出一根乾淨的毛巾,走進內間的一個小廚房,端了一盆水出來,她開始認真的擦拭每張空閒的桌子和椅子,上上下下一絲不苟,輪到金子位置時,她猶豫了一下要走過去,想了想卻又停下了腳步,替她將桌子上的文件整理好,剛擰乾毛巾,還沒觸到她的桌面,就聽到『砰』的一聲響,然後『嘩啦』,小腿和腳一片冰涼……
盆子被人踢翻了……
她受驚的回頭,恰好看到笑得一臉得逞的那張臉,下一刻,金子像表演戲劇一樣變了臉色,咋咋呼呼的大嚷大叫,「慕向惜,你恨我也不用這麼對待我吧?」
慕向惜不敢置信的低頭看自己,一腿的濕膩和狼狽,鞋子裡面也盛滿了水,而站在安全地帶的金子,鞋底根本沒有觸到一點點的水跡,是誰恨誰,明眼人一下子就看得清清楚楚,慕向惜皺了皺眉,氣得已經不知道罵什麼好了。
「你欺人太甚!」
冷哼一聲,金子走進格子裡面,將她硬擠出去,拿了桌子上濕濕的毛巾,隨手一扔,好巧不巧的砸到了慕向惜的胸口,臉上也被濺了不少的水珠,慕向惜完全沒有預料到她會這樣做,一點兒防備也沒有,愣愣的用身體接了下來……
這下子,從上到下,慕向惜被她用髒水洗禮了一遍,捏著毛巾在手裡,攥得緊緊的,手指關節用力至慘白,牙齒控制不住的打顫,金子回頭看了一眼,被她渾身的慘狀逗樂了,輕笑一下,裝作無奈的揮揮手。
「瞧你,扔過去怎麼也不接一下,看把自己弄濕了吧,咦,你不會以為我是故意的吧?」
慕向惜真想撲過去跟她幹架,可是,她怎麼是人家的對手?
跟她對視了一會兒,身上的黏膩實在讓她感覺難受不堪,蹲下去端了盆子就要離開的時候,金子又開始了叫囂,「喲喲喲,你這是學雷鋒做好事還是翻看我的**呢?」
鄙視的態度掃了一眼被整理得清清爽爽的桌子,她的譏諷夾雜著尖厲的冰凌撲面而來,直把人刺得體無完膚,慕向惜知道她是故意找茬故意惹她生氣,心裡的憤怒讓她忍不住回了一句,「隨你怎麼說,清者自清!」
就是這樣毫不在乎的態度和那四個字,把金子給惹爆了,下死力扭住慕向惜的胳膊,不肯放她走,眼睛裡冒著火星,「你什麼意思?」
慕向惜冷笑,又吐出後面四字,「濁者自濁。」
金子怒極,狠力將她一推,得意的看她重重的撞到身後的隔板上,她笑得隱晦又刻薄,「你不就一阻街女郎嗎?就你這骯髒的身體,你憑什麼呆在這裡,我們許總就是跟你玩玩,過幾天膩歪了你就被甩到別的國了,到那時,看你怎麼往自己臉上貼金?」
似乎還嫌不解恨,把挎包往桌子上一扔,走過去正要再罵些什麼,這個時候,門口傳來一聲冷哼,「阻街女郎?」
封子勤一臉鐵青的走過來,金子尷尬的笑了笑,「呃……經理來了?」
「金子,你不要太過分了,身為同事,怎麼可以這樣說小惜呢?」
「經理,你看她一大早就不幹好事!」委屈的指了指自己腳下濕濕的地面,金子狠狠的瞪了一眼慕向惜。
封子勤搭眼一看就明白了,鑒於金子資歷很老又是吳佩佩的換帖好姐妹,他也沒有說什麼重話,只是語重心長的勸導了她一番,「小惜是新人,她有什麼地方做錯了,當面提出來,別隨意的侮辱人家!」
金子不情願的點頭,扭著身子回到自己位置上,封子勤這才走到慕向惜身邊,「小惜,沒事吧?」
「沒事。」慕向惜一直低著頭,眸子裡早已蒙上了一層層的薄霧,連腳下的路都看不清楚,跌跌撞撞的走到內間,手指顫抖的將髒掉的毛巾洗乾淨,擰乾,晾在那裡,默默的做著這一切,任滿頰的淚珠吧嗒吧嗒的落下……
封子勤出現的時候,她正在倒出鞋子裡面儲存的水,看有人進來,她趕緊又重新穿了回去,從口袋裡掏出他給的那條藍色小方巾擦拭著胸口的水漬,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自嘲的歎一口,「本來要還給你的,今天又要用上了。」
她一臉故作堅強的隱忍,讓封子勤看得心裡很不是滋味,一下子也不知道該勸什麼了,指了指那盆子,「小惜,以後這種擦桌子的事情不用替他們做,純屬吃力不討好。」
「我知道了。」
「要不要回去換衣服?」
她搖頭。
他又熱心的提議,「我辦公室有襯衫,你先換上,把衣服脫下來晾晾?」
「不用了,我去忙了。」拒絕了他的好意,慕向惜轉身走出去。
封子勤看她這樣,也不好再說別的,拿出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三言兩語交待了幾句……
慕向惜剛收起眼淚,封子勤就急匆匆的拿了一沓資料從辦公室走出來,放在她手邊火急火燎的離開,然後又裝作突然想起什麼的樣子撫著額頭,吩咐她,「哦,對了,小惜,趕緊把它送到頂樓,許總急用。」
「啊?」
慕向惜驚愕,看他實在是忙得團團轉,她也不好拒絕,只得艱難的起身,拽了紙巾擦一把淚涔涔的臉,拿著資料走了出去。
剛進去電梯,手機響了,陌生的號碼,心情不好所以她看一眼就按掉了,不到兩秒鐘,再次被撥響,她接起來,簡單的『嗯』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靜靜的等著。
對方連續『喂』了兩聲,慕向惜一聽,不認識,就冷冷的說了句,「你打錯了。」
就要掛掉,卻聽到莫名其妙的問話,「是那個單身媽媽嗎?」
「不是。」又是一個自大的男人!
「嘖嘖嘖,怎麼又哭了?」似笑非笑的聲音惑人心魄,好熟悉……一個名字在腦中回許,慕向惜微訝,「你……」
「是我。」上官勒低沉性感的嗓音讓人記憶深刻,他戲謔的調笑,「怎麼,連大哥你都忘記了嗎?」
慕向惜倒吸一口冷氣,天!這男人也是屬狗的嗎?
她的聲音稍微有些異常,他竟然能聽得出來她哭過?太可怕了!
跟他為數不多的幾次深刻對話讓她終身難忘,對他的印象也絕對稱不上一個『好』字,所以,在自己如此失落的時候,她不願意多說一句,「你有什麼事快說,我在忙。」
「忙著去哪個金主的床上?說來聽聽,說不定我認識……」話沒說完,信號就中斷了……
今天,慕向惜耳朵聽到的瘋言瘋語已經太多了,金子把她氣到了極點,現在聽到這個男人的奚落,心裡除了煩躁,已經基本上麻木了,她告訴自己,如果不想聽,就乾脆不聽,她犯不著為這種事情跟別人吵架,他們都不值得!
跨出電梯,來到那扇工藝精湛又豪華尊貴的門前,手機第三次響起,依然毫不猶豫的按掉,敲了敲門她隨即走了進去,一抬頭就被裡面正在激*烈親吻的兩人給震得止住了腳步……尷尬至極,退無可退……
吳佩佩臉上泛過一絲怒意卻也沒有朝她當面發~洩,回頭在許南川臉上印上一記鮮紅色的唇印,抿嘴一笑,一臉若無其事的從他腿上下來,儀態萬千的走到慕向惜面前,眼睛瞟了一下沙發上隨意丟放的一套衣服和鞋子,微微一笑。
「向惜,我的衣服不知道你能不能撐得起來,不行就扔掉吧!」
是的,她有潔癖,別人摸過的衣服她就不會再穿,所以,她慕向惜的手也不例外。
「現在就扔掉吧。」與她擦肩而過,慕向惜直直的來到那張奢華的桌子前,將東西往上面一放,轉身就走,許南川在身後喝住了她,「站住!」
「封經理讓我拿來的資料,請您過目。」頭也沒回,她閒涼的說了一句。
「把衣服換掉!」
「用不著。」
「慕向惜,你這不識抬舉的……」
口袋裡的手機第四次響起,慕向惜正感覺憋悶無比,怒氣沖沖的接起來,開口就是一頓臭罵。
「你這頭蠢豬,你是染上病毒流落街頭的午夜牛郎豬頭嗎?哪個女人泡你這豬頭沒給錢所以你這豬頭向我索要是嗎?我看你更像是移動公廁看門收小費的豬頭吧,我欠你這豬頭幾個硬幣,你這豬頭快點說,我趕緊送過去!說不出來是吧,你身體殘廢了嗎?你腦癱了嗎?你嘴巴抽筋了嗎?你啞巴了嗎,你腎虛了嗎,那你這豬頭趁早自宮下地獄去吧,下輩子爭取做一頭真正的豬,也不枉此生在人間走了一遭!」
許南川和吳佩佩頓時瞠目結舌,震驚當場!
「慕……慕小姐……」話筒對面的男人顯然受驚不小,嘴唇發抖,聲音虛脫。
慕向惜一個錯愕,臉色大囧,手機差點打滑跌落地面,「呃……怎……麼……是……你……」
天啊!又是這倒霉的李總!
看戲的兩人終於忍不住爆笑出聲,笑得前俯後合,笑得人仰馬翻,一個趴在桌子上痛苦的顫抖著肩膀,一個躺在沙發上艱難的揉搓著肚皮,他們在幸災樂禍,他們唯恐這世界的瘋子不夠多,所以他們兩個也要湊個數。
慕向惜對他們兩個煽風點火的行為是相當無語,所以,走到房間最遠處的一個角落,她連聲道歉,「李總您好,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說多少對不起都不能讓我心安,您也罵回來吧,我保證絕對不還口!」
「慕小姐,我最近厄運連連啊,為什麼每次的活靶子都是我?」
他委屈又無奈的語氣讓慕向惜也忍不住笑了,「您不是說過這是您的榮幸嗎?讓我有什麼就衝著您去,所以,我就理所當然的不客氣了。」
「好個『不客氣』!我李某就喜歡慕小姐這種毫不做作的性格!」一拍桌子,掩飾不住內心的興奮之情。
「……」慕向惜面色有些僵硬,趁機轉移了話題,「李總,您有事?」
「哦,是這樣的,那個我送的花,聽他們說每次都被無緣無故的退回,這個……」
「退回?」慕向惜一驚,連忙揮手,「沒有啊沒有啊,前台從來沒有告訴過我,這是怎麼回事?」
對方長長舒了一口氣,慶幸道,「我這幾天還在憂心忡忡,以為是慕小姐不給李某面子呢。」
「不是不是,絕對不是我退的!」先撇清責任再說。
「那就好,所以今天我直接讓人送到慕小姐辦公室了。」
「啊?我辦公室?」慕向惜緊張的差點咬到自己舌頭。
「是的,慕小姐,晚上……要不要一起用餐,喜歡中餐還是西餐?」
「我晚點時候給您打回去吧!」她腦袋脹痛得不得了!
「好,那我就候著。」態度恭謹有禮,讓人無法抗拒……
掛了電話,她垂頭喪氣,額頭虛弱的抵在牆壁上,耳邊猛地一陣熱氣吹過,身上立刻泛起敏~~~~感的雞皮疙瘩,她回過頭,就看到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的男人,吳佩佩的身影卻不知去向。
強勢的高大身軀幾乎將她逼到了最角落,黝黑的目光莫測高深,與她糾纏,薄唇好看的挑起上揚的弧度,聲音低啞,「蠢豬頭是誰?」
「呃……」想起自己剛才的窘迫,臉上不由得火辣辣的,有生以來她慕向惜第一次那樣惡毒的罵人,卻偏偏搞錯了對象,尷尬的錯開被他鎖住的視線,她彆扭的吐出幾個字。
「反正不是你。」
身體被他按在牆上,她掙扎,他乾脆單手握住她的手腕,微微發力,她受痛,手掌攤開,手機穩穩的滑落到他手心,修長的手指熟練的翻看著來電顯示,慕向惜大叫,「你還我手機,許南川……」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他撥了出去!
一臉悠閒的看她做奮起反抗的無用功,耐心的等待對方接通,不多久,一道慵懶抑沉的嗓音傳來,說出的話卻讓人浮想聯翩,「這麼快就想我了?」
「上官勒?」眸子裡閃現愕然,然後是不知名的怒意。
「許南川?」對方顯然也沒有預料到會聽到這樣的聲音,隔了一會兒才恢復如常,「哈,原來她的金主就是你呀,這麼久了,怎麼還沒把她換掉?難道她的功夫真的就那麼好,讓你這個情場高手醉生夢死欲罷不能了?」
許南川冷冷嗤笑,「堂堂上官大當家竟然對我的女人這麼上心,還真是少見,怎麼,看上她了?」
他毫無廉恥的一笑,說著讓人恨之入骨的話語,「本來沒有什麼興趣的,如此挑食的許南川偏偏對她情有獨鍾,這倒是勾起了我深藏的**,那我何不妨來品嚐一下,喂,旁邊的女人給我聽著,晚上約會吧!」
「你們兩個都給我去死吧!」慕向惜眼眶發疼,上官勒卻在另外一邊幸災樂禍。
囂張爽朗的大笑……讓人聽得真是刺耳極了……
許南川搖頭歎氣的掛掉電話,喃喃自語,「果然是蠢豬頭……」
慕向惜雖然有些話沒有聽懂,卻還是弄了個大紅臉,低頭看著被他勒得發青的手腕,憤怒如潮水般的湧入胸口,轉了轉,咽也嚥不下去,就重重的在他錚亮的黑皮鞋上踩了一腳,「放開我!」
許南川不以為然的冷哼一聲,將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用手按住額頭,悶不住的笑聲傳出,不帶一絲同情,「還真的把自己搞得挺狼狽呢!」
「不就是你想看到的嗎?」滿臉掩飾不住的自嘲和對他冷血的埋怨。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他噙起一絲淡笑,語氣輕鬆和緩,骨子裡卻是完全是質問!
她一滯,是的,他沒有明說,但是他的所作所為早就說明白了!
「反正你們都不安好心!」大家都看她不順眼,都想要她出醜。
她近乎賭氣的話讓他唇邊的笑痕僵硬了,「慕向惜,我讓你去做打掃衛生的阿姨了嗎?」
「封經理已經說過我了,以後我不會再那樣做了。」一提起這個她就窩火,果然是吃力不討好,現在的人怎麼都成這樣了?她想不明白!
他靠近一步,手指劃過她的手臂,帶來陣陣火燎的戰慄,飽~滿的指尖停留在那一處青紫淤痕處,黑眸背後是複雜難懂的情緒,「是金子弄的?」
「……」慕向惜低頭不語。
被他這樣問,她竟然有種想要靠在他懷裡湧淚傾訴的衝動!
但是,他不是一個好的傾聽者,他不能為她答疑解惑,他不能為她解決纏繞在身的矛盾和衝突,他只會坐視不理任那些女人為所欲為……
PS:沒更新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