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張春山急切的表情,白鴿也有些激動,她的聲音稍高了一些:「因為他給了我機會。」
「給了你機會?!」張春山越發不明白了,「什麼機會?!」
「掙錢的機會。」白鴿盯著張春山說。
聽到「掙錢」這兩個字,張春山冷笑了一下:「還是錢啊!」
「我還沒有說完。」白鴿的神情極為嚴肅,「最重要的是他給了我自我實現的機會!」
「自我實現?!自我實現?」張春山重複著,但他不理解其中的含義。
「你不懂對我來說什麼是『自我實現』吧?」
「自我實現,說得通俗點兒,不就是你幹成了你想幹的事嗎?」張春山嘟囔道,「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唄,老安能幫你實現什麼呢?」
張白鴿歎了口氣:「春山,咱們的家境不同,你的父親是鎮上的頭頭,母親是咱們村的婦女主任,你從小想幹什麼都能馬上實現,生活富足無憂。我呢,我們家就我一個女孩兒,爸媽又老實,誰都欺負我們。那時我就想長出息,讓那些欺負我們的人看看。」
張春山抬頭看著白鴿,這個兒時的玩伴、這個漂亮的小丫頭,他從不知道,那個他自以為完全瞭解的女孩兒,心裡還有這樣的想法。
「在小學的時候,我喜歡唱歌,而且老師也說我唱得很好,可要去縣裡比賽的時候,我卻被換了下來,讓你的表妹去了……」
「小丹,把你給替了?為什麼?她可是五音不全啊?」
「能為什麼?!不就是因為你舅舅是村書記嗎?!」
張春山沉默了。
「中學的時候,縣裡的舞蹈隊來選『苗子』,來的教練看了我的條件當時就說要我了,可一周後我又被刷了下來。後來音樂老師告訴我,是你的那個崇拜者佔了我的名額。」
張春山嚥了一口唾沫:「王曉鳳?」
王曉鳳是他們鎮長的女兒,非常想跟張春山交朋友,但他卻不喜歡她,理由是「世俗味」太重。
「是的。」白鴿點點頭,喝了一口茶她接著說,「因為家裡貧困,爸媽的身體又不好,我沒有能上大學。中專畢業後在百貨公司售貨,我的銷售額最高,可是獎金要被組長分走那麼多,年底的先進也是她的,還告訴我沒個十幾年甭想出頭!」
「十幾年?」張春山歎了口氣。
「是啊,十幾年,人生能有幾個十幾年?」白鴿放下茶杯,「我的轉折是碰到了安總,經過幾次接觸,他就決定錄用我,並且給我了展示自己的舞台,他宏觀控制,我具體實施,我們共同配合把『安氏』企業發展到現在這個樣子。在他這裡我可以做我想做的,我可以『瘋狂』!成功了就會得到肯定。金錢不能代表所有的東西,但它的增多反映了我的成績,是憑我自己能力贏得的。」
聽著白鴿的話,張春山覺得自己太不瞭解這個發小兒了,她有那麼多的「委屈」,他卻不知道,她需要一個展示自己的「舞台」,他也不知道。
「當我剛進入『安氏』不久,安總就派車送我回老家,接我的父母到北京來旅遊……」聽到這句話,張春山的臉忽然感到熱辣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