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回去修改了報告，將原因改為「偶發」，王斌仔細看過後簽了字。
兩天過後，又有六台投訴產品返了回來，歐陽分析了原因，結果都是虛焊，只不過是不同位置的焊點，加上前一次的一台一共是七台，其中有五台是同一個新工人幹的，另外兩台是另外一個新工人幹的。
這次沒什麼可說的了，歐陽按照他的分析寫完了報告，並交給了王斌。
「歐陽，這樣寫不行，你這不是跟上面對著幹嗎？」王斌又皺起了眉頭，「改改吧。」
「事實就是這樣，你讓我怎麼改？」歐陽開始堅持了，「我們分析投訴難道不應該實事求是嗎？咱們在國外學習的時候，他們不就是強調真實嗎？」
王斌想了想：「你說分析不良為的是什麼？」
「防止下次再發生唄。」
「對啊，如果你分析是更換新人造成的，現在人已經換了，就算你出了這個報告也不能挽回什麼。」王斌看著歐陽，希望他能配合更改報告。
「當然有用，首先我得告訴他們，時間證明他們的做法是錯誤的，其次防止他們繼續幹這種愚蠢的事情！他們不更換人，不就不出這樣的問題了嘛。」歐陽堅持著。
「不行，我不能簽。你別犯傻了，你沒看從吳傑克到王書恆都支持這個換人計劃，你現在提出這樣的報告，不僅你會遭殃，連我也得跟著受牽連，我不能簽這個字！你還嫌你降的級不夠啊？！」
「那我們就放棄事實去迎合那些錯誤？！」歐陽氣憤了。
「這樣吧，歐陽我跟你交個底，這樣的報告我不能簽，如果你非這麼寫，我就不用你的報告，我讓羅雨晴再寫一份，以她的名義提出報告。」王斌也不耐煩了，「你看是你改還是她寫。」
「那你讓她寫吧！」不等王斌說話，歐陽就氣哼哼地離開了辦公室。
晚上，歐陽在見到王繼紅後劈頭就說：「你們的行動有了結果。」
平時兩個人的話很少了，今天歐陽主動說話，王繼紅感到很奇怪：「什麼行動結果？」
「你們不是趕走了老工人嗎？現在結果出來了，我接到了七個投訴，都是因為新人操作造成的。」歐陽盯著王繼紅說。
王繼紅冷笑了一聲：「這個，你怪不了我，要怪只能怪你們自己培訓跟不上。」
「培訓？！你們這麼大規模更換，工廠的訂單又不能耽誤，製造部門哪有時間做培訓啊？！再有就你們為了少給人家點兒工資，找來的人剛上了一年多的高中，他們接受什麼都很慢，我讓我手下的小孩兒按程序辦事，就這麼點事不知說了多少遍，可每次他都犯同樣的錯誤。」歐陽越說聲音越大。
「這不能賴我，只能說明你指導部下的水平太低，所以給你降級是非常正確的，你沒有什麼不服氣的。」王繼紅也大聲地說著。
「放屁！」歐陽大吼道，「告訴你王繼紅！給我降職就是你們打擊報復，我就是不服！現在工廠裡不只是我在說你們，製造的主管們沒有不罵你們的，你們是節約了一點兒工資，可組裝線經常出錯，浪費的材料費跟你們省下的那點兒工資也差不多了，估計都超出了！」
歐陽是第一次這樣狂吼，他的腦海裡忽然冒出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