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看到信封裡面的內容是「降職通知」，他從主管降回到了副主管級別。
歐陽愣了一會兒，看了看王斌，冷笑了一下。
「歐陽，這事可跟我一點關係沒有。」王斌搖著手說，「是總部的人事通知，事先沒跟我打招呼，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聽我一句啊，胳膊擰不過大腿，以後別犯傻，咱們是給人家打工的，他吩咐咱照辦，出了問題有上級頂著，這話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
「老王，沒事，我知道跟你沒關係，降就降吧，這事他們肯定是殺一儆百，我問心無愧就得了，就像你剛才說的，只要做喜歡做的事就好，什麼名啊利啊都是身外之物，沒什麼太大的意思。」
半年多過去了，歐陽繼續他的售後服務工作，每週他都要去各個售後服務點兒查看。
這幾天他連續收到了好幾件從外地退回來的產品，《返修單》上的「故障現象」一欄都是寫著「不工作」，但負責維修的趙寶亮接通電源後，機器都能正常運轉。
趙寶亮也是從貧困縣新招來的臨時工，他看到機器運轉正常就沒按照規定，填寫正規的維修記錄，而是私自把那些機子都返給了外地的各個維修點兒，因為沒有填寫維修記錄，歐陽就不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不良。
幾天後，外地是售後負責人打電話詢問歐陽為什麼不修就把故障機子又寄回來了？歐陽這才知道趙寶亮私自進行了返機。
歐陽把趙寶亮找來，問他為什麼不按程序做事，趙寶亮承認了錯誤。
「小趙，這已經是你第三次犯這樣的錯誤了，你一定記住，要按程序辦事。」歐陽提醒道。
售後服務原來的維修員譚永強也是工作了七年的老工人，是正規技校畢業生，招進公司後，他曾在歐陽的電路板生產線實習了三個多月，又在成品線實習了一個多月才上崗工作的。
小譚不僅能夠找出常見的不良，進行維修，最關鍵他能夠按照程序處理各種投訴，在生產服務中，按照程序是非常重要的。
而新來的趙寶亮，職高剛上了一年多，就被王繼紅從貧困縣招進了工廠，主要原因是這樣的學生可以按照實習來對待，給很低的工資，美其名曰「實習費」。且不論教學質量如何，就是這一年多，專業知識的學習幾乎等於零，怎麼能夠從事比較複雜的工作，可新招來的工人都是這樣的，生產基地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新工人的數量大，生產任務又不能耽誤，所以入職後進行了簡單的安全培訓，之後就立刻上崗操作。
這些「小工人」歲數太小，對工作根本就不上心，交代過的事情他們總是遺忘，歐陽讓趙寶亮按程序辦事就說過好幾次，但他總是忘。
發出去的維修品又寄了回來，歐陽打開包裝，給機器通了電，果然像趙寶亮說的「一切正常」。
趙寶亮在一旁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還有些委屈地說：「您看，我沒說謊吧，拿來就是正常的。」
歐陽拿起那台看似正常的產品，在桌子上輕輕地敲擊起來。
趙寶亮不解地看著歐陽，心想：「這是什麼意思，頭兒是故意要把這台機器弄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