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清脆的耳光,在安靜的花園,格外響亮。
冷眼睨著跌坐在地上的維多利亞,夜白危險的瞇起狐眸,沉聲說道,「就憑她是潘多拉,任何敢用這種語氣說她的人,我都不會放過他!」
拭去唇角的血漬,維多利亞剛想起身打還一巴掌給夜白,眼角瞥到不遠處那個淡漠的身影,憤怒到扭曲的臉立刻變成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含著淚哽咽道,「我只是愛穆容,有錯嗎?哥哥,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
「夜白!」一記重拳,直直打在夜白英俊的右臉上,穆容沉著一張臉怒喝道,「你在做什麼?」
詫異的看向維多利亞,夜白心裡僅存的一點愧疚瞬間化為泡影。
果然是世家出來的女人,心計,演技,就連眼淚,都虛偽讓人覺得噁心。
「呵。」舌尖舔掉嘴角的鮮血,夜白抬眸睨著一臉暴戾的穆容,放肆的笑道,「穆容,我以為你這一輩子只會為一個女人跟我動手,原來是我錯了。」
「她是我的妻子,你這麼對她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就算你不拿她當妹妹,就算你恨她,現在她都是我的妻子,我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極輕的腳步,驚的穆容身體一僵。
身後的冷冽,似曾相識。熟悉到,穆容甚至不敢回頭去確認那個人是誰。
「妻子…」垂下眸,潘多拉勾起充滿諷刺的唇角,「上一次見面,她說她是你的未婚妻,你讓我不要在意。這一次,你親口說她是你的妻子。」
抬步走到夜白身邊,潘多拉彎下腰將夜白扶起來,轉向穆容輕笑道,「原來你說愛我,不過是無心之失。怪我太傻,不該拿謊言當誓言。」
「……」
心,似乎被人狠狠揪了一下。
穆容茫然的看著眼前如夜一般妖魅的女人,那雙漆黑的墨眸,就像深不見底的漩渦,誘人沉淪。
手腕一轉,潘多拉迅速掏出一把手槍指向維多利亞,動作快的讓人根本沒時間深思,幾乎是下意識的,穆容撲向維多利亞想將她推開。
槍聲,劃破靜逸的花園的,濺起空洞的迴響。
震驚的低下頭,穆容看著自己被子彈打中的左肩,殷紅的鮮血浸透純白的手工西裝,彷彿緩緩綻放的曼珠沙華,絕美,透著死一般的妖嬈。
「我們兩清了。」
扔掉扔冒著青煙的手槍,潘多拉微闔上墨眸,任由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剛剛包紮好的手,按住鎖骨的位置,被子彈洞穿的掌心,驟然發力,扯斷脖子上的那個名為潘多拉寶盒的項鏈墜扔到穆容身上,潘多拉輕笑道,「穆容,我不再愛你了。」
染著鮮血的項鏈墜,打在穆容身上,然後沒入整齊的草坪中。
整個世界,只剩下一個聲音,在穆容腦海中不斷重複。
穆容,我不再愛你了…
穆容,我不再愛你了…
潘多拉用力握住掌心的槍傷,身上痛了,證明她還活著,身上痛了,心才不會那麼痛。
有潔癖的,不止是男人。
碰過維多利亞的穆容,潘多拉不會再要。
愛情,對潘多拉而言,是相濡以沫,更是純淨的容不下一絲瑕疵。
輕環住自己因為心痛而顫慄的雙肩,原來,就算他不死,她還是一個人。
離開的腳步,剛邁出兩步,就被身後猝然響起的槍聲打斷。
震驚的回過身,看到夜白搖搖欲墜的身影,潘多拉急忙上前扶住夜白,溫熱的鮮血,瞬間染紅潘多拉修長的手指。
看到手中仍握著槍一臉怨毒的維多利亞,潘多拉身上驟然升騰的殺氣,驚的維多利亞急忙後退,剛打算再次開槍,手中的槍突然被一股外力踢飛。
飛快瞥了眼阻攔維多利亞的穆容,潘多拉瞇起被嗜血的墨眸睨著維多利亞,沉聲說道,「維多利亞,如果夜白有事,我要你們丹麥皇室一千七百口人全部給他陪葬。」
說完,潘多拉剛要帶夜白離開,穆容卻搶先一步將夜白抱起來焦急的說道,「丹麥皇宮裡有現成的醫生。」
知道夜白性命危在旦夕,潘多拉也沒有多做爭辯,任由穆容將夜白安置在一處僻靜的房間。
看著一時間手忙腳亂的醫生,潘多拉突然對著房頂連開兩槍,怒喝道,「救不活他,你們就都給我滾下去陪葬!」
絲絲冷汗,順著醫生的額頭滲出。
此刻的潘多拉,狠戾,陰沉,就好像地獄出來索命的修羅,只要稍稍觸動她嗜血的神經,她就會毫無遲疑的取走所有人的性命。
「……」
看著遊走在失控邊緣的潘多拉,那種被無視的感覺,讓穆容沒來由的難受。
她的喜怒,她的目光,不再只專注著自己。
就像潘多拉說的,她真的不再愛自己了。
這一認知,讓穆容陷入某種無法挽回的絕望,下意識伸手去抓潘多拉的手臂,指尖,卻在就要觸碰到潘多拉的一瞬間,被靈巧的避開。
「別碰我!」潘多拉的聲音,冷的猶如冰窖,帶著一層將自己與外界割離的真空,「穆容,如果夜白出了事,我第一個會殺你。」
無法壓抑的暴戾,瞬間將理智淹沒,穆容憤怒的抓住潘多拉的手臂,沉聲怒道,「為了別的男人,你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