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季林講過事情的經過,夜白陷入長久的沉默。
截止到目前,季林所吩咐下去的每一條命令都是準確無誤的。穆容出事的消息,絕對不能走漏,否則俄黑手黨就會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
「白少,以燁少現在的情況,恐怕已經無暇顧及我們了。」季林慎重的說道,「再這樣繼續下去,恐怕連穆爺的事,都瞞不了多長時間。如果真到時候,我們就有大麻煩了。」
「歡歡,你會易容術對吧?」
始終沉默不語的墨飲歡聽到夜白突然喊自己,先是一怔,下意識的點了下頭,「嗯。」
「你留在聖彼得堡,易容成穆容的樣子,有季林和慕清雅在你身邊,應該不會輕易被拆穿。」夜白狐狸般精明的臉上再沒了之前的狡詐,取而代之的是近乎陰險的狠戾,「小雅,你知道那個叫星宿的人住在哪嗎?」
「星宿?我沒見過他,不過多多上次被雲雀打到重傷的時候,她讓我們將直升機開到一座孤島上。」凝眉想了片刻,慕清雅說道,「那時候多多去見的人就應該是星宿,在波羅的海上。」
「一會兒在地圖上把那座島的地址給我標下來,等潘多拉醒了,我帶她去找星宿。」
「我見過星宿,還是我帶多多去找他吧。」墨飲歡突然插口說道。
「不行!我們的易容術都不如你,如果裝扮成穆容,很輕易就會被拆穿。」沉吟片刻,夜白繼續說道,「素檀,給我準備兩支鎮定劑,如果實在不行,就只能用藥物控制潘多拉。」
「可是,為什麼要去找星宿?以多多現在的情緒狀態,她醒了一定還是會吵著去所羅門群島。」慕清雅不解的問道。
「星氏一族的占星師,可以預知吉凶禍福,如果星宿占卜的結果是穆容已經死了…」半掀起邃暗的眸子,夜白沉聲說道,「我會讓星宿洗掉潘多拉的記憶。」
「洗掉?」慕清雅震驚的看著夜白,「洗掉是什麼意思?」
「星氏一族特有的力量,可以對人腦中的記憶進行改造,甚至是刪除。」
聽過夜白的話,屋內的眾人都陷入震驚的狀態。對人的大腦進行改造,那是人類所能駕馭的力量嗎?
o_O???
潘多拉轉醒的時候,耳邊只剩下機翼轟隆的振翅聲,神思恍惚的看了眼窗外,潘多拉呢喃道,「這是哪?」
「芬蘭灣,我們在去波羅的海的路上。」
夜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驚的潘多拉猛然坐起身,抬手按住眉心因為太過用力導致大腦產生強烈的眩暈感,潘多拉沉聲命令道,「太平洋,所羅門群島,帶我過去,立刻!」
「我會帶你去見星宿,現在能找到穆容的,只有他。」夜白勾起一抹奸詐略帶鄙夷的笑容,「星氏一族的力量,你應該很清楚吧。」
「星宿?」
近乎空靈的容顏在腦中一閃而過,潘多拉漆黑的墨眸漸漸燃起重生的希望,「沒錯,如果是星宿的話,他一定能找到穆容。」
屹立在懸崖邊緣的古堡,神秘的六芒星圖騰,充滿了歲月洗禮過的痕跡。
曾幾何時,自己和母親,就生活在那裡,過著那種被軟禁的日子。
食指輕撫過落滿塵埃的門環,許多壓抑在心底陰暗深處的記憶,伴隨著木門的開啟,重新呼嘯翻湧,如殘舊的老電影一樣,在夜白眼前一幕幕的回放著。
勾起薄涼的唇角,夜白睨著眼熟熟悉的一切,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主動回來。
為了那個記憶中的女孩,他走的義無反顧。
而今天,為了另一個女人,他回來的毫不遲疑。
看見夜白狐眸底閃爍的眷戀,潘多拉一怔,驚訝的問道,「你來過這裡?」
輕笑一聲,夜白沒有回答,視線掃了一圈破舊的古堡內部,「星宿在哪?」
當規模宏偉的水晶宮殿出現在眼前,夜白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訝。輕熟的推開玻璃門,看到星宿白的近乎透明的身影,夜白挑起唇角,「好久不見,星宿。」
「夜白?我預測到潘多拉會來,但我沒想到跟她一起來的會是你。」手指掀開潘多拉的褲腿看了一眼,星宿不禁蹙了下眉,「你太不小心了,這樣只會讓傷口癒合的更慢,你想一輩子都坐在輪椅上?」
猛然握住星宿白皙纖弱的手腕,潘多拉神色焦急的說道,「星宿,穆容他…」
「他還活著。」
連日來的擔憂,被星宿雲淡風輕的一句話化解的消失無蹤。
只要他還活著,一切似乎變得都不重要了。
如果星宿的回答是穆容已經死了,潘多拉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或許是跟著穆容一起死,或許是和星宿一樣將自己永遠囚禁這座深海宮殿中,亦或者是如行屍走肉一般的活著。
穆容選擇和雲雀同歸於盡,他帶走的,不僅是自己的生命,也帶走了潘多拉的靈魂。
眼淚,因為心中無法壓抑的喜悅晶瑩閃爍,顫抖的開了開口,潘多拉輕聲問道,「他,在哪?」
那樣小心翼翼的語氣,彷彿眼前的星宿只是一個夢。而潘多拉只要稍微大聲一點,這個美夢就會被驚醒。
「在你膝蓋癒合以前,我不會告訴你穆容在哪,現在的你只需要知道,穆容還活著,這就夠了。」抽回自己被潘多拉握的生疼的手腕,星宿凝眉說道,「如果你想早一點見到穆容,就好好留在這裡養傷。潘多拉,未來的路還很長,以你現在的狀態,就算見到穆容,你們也不會有好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