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容聳了下肩表示默認,潘多拉也無心再計較這些早在預料之內的小事,抬眸看向星宿,潘多拉問道,「我需要多久才能康復?」
雲雀說,他會找到那個毀了潘多拉的男人,到那時候,如果自己還是無法打倒雲雀,他們都會死。
「斷了七根肋骨,膝蓋兩處粉碎性骨折,右肩胛骨槍傷未癒又添新傷,內臟也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傷害。」星宿特意加重了槍傷的語氣,瞥了眼神色僵硬的穆容,繼續說道,「以及流產。」
「……」
靜默,在穆容和潘多拉身上蔓延,他們還不曾為這個孩子的來臨感到開心,他就已經離開人世。
手無意識的覆住小腹,潘多拉揚起一抹輕嘲的笑意,「猜到了。」
「我們還會再有孩子的。」抬手握住潘多拉的手,穆容輕聲安慰道。
「很抱歉打斷你不切實際的幻想,雲雀並沒有留給潘多拉那樣的機會。她的子宮壁受到很嚴重的損傷,潘多拉不會再懷孕了。」星宿淺淡的聲音,如同一道驚雷,在潘多拉腦中不斷的迴響著。
她不會再懷孕了…
眼淚不自覺的溢出,順著眼角滑入鬢間的墨發。
「潘多拉…」
「讓我一個人靜一下。」
打斷穆容的話,潘多拉輕闔上墨眸,再多的安慰都無法改變她將要面對的事實。
她不會再懷孕了…
其實並沒有很喜歡孩子…
其實不一定非要孩子不可…
其實,她也很想像安悠一樣,做一個普通的女人。
幾天前,潘多拉還在視訊上對小逸說,如果她生下一個漂亮的女兒,小逸要踩著七色雲彩來迎娶她的女兒。
夢想的一切,還沒來及開始,就已經結束。
手術室外,穆容和星宿並肩而立看著玻璃牆內無聲落淚的潘多拉,她心中的痛,他們感同身受。
冷冽肅殺的氣氛瀰漫至整座宮殿,穆容沉下墨眸,側目凝著身旁神色平靜的星宿,「你根本不需要在這種時候告訴她那些事。」
「你配不上她。」按捺住指尖蠢蠢欲動的殺意,星宿斜睨著穆容,薄唇輕啟,「如果不是為了她,你以為你還有命站在這裡?」
暴戾的殺意瞬間襲向星宿,就在穆容距離星宿不足半寸的時候,一股巨大的力量猛的將穆容彈開,握住被震麻的手臂,穆容不可置信的看著星宿,剛剛那一瞬間,星宿並沒有任何反擊的動作。
那麼,那股可怕的力量源自哪裡?
睥睨著震驚的穆容,星宿抬起手臂,白的近乎透明的指尖,隱隱泛著清冷的六芒星光。
「穆容,收起你那骯髒的自尊心,殺你,只會髒了我的水晶宮。」
直到星宿的背影遠去,穆容都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丹麥皇室,星氏一族。
自七年前丹麥最後一名占星師自殺之後,星氏一族從此銷聲匿跡。雖然穆容偶爾可以在維多利亞那裡聽到有關星主的事,但眼前的人,很明顯並不是維多利亞所熟識的那名占星師。
星宿?星主?
穆容並不信命,可如果牽扯到星氏一族,很多事似乎已經不在他能掌控的範圍之內。
o_O???
在星宿的悉心調理下,潘多拉的身體恢復的很快,告別被精密儀器圍繞的日子,潘多拉的心情顯得格外的好,雖然在腿骨癒合之前她不得不以輪椅作為自己的代步工具。
揉搓著在懷裡熟睡的小獅子,潘多拉將視線移向Epimetheus,奸笑道,「親愛的,把你兒女過繼給我吧,我會把它嫁給酷酷的小奶包的小逸,讓他們做一對幸福的夫妻。」
「你似乎很喜歡那個叫安逸的孩子。」挑起嘴角,星宿淡淡的笑道。
「已經改名字叫納蘭逸了,他那個不負責任的爹地,也就是納蘭燁,用整個納蘭國際作為聘禮向悠悠求婚。」撇撇嘴,潘多拉不滿的說道,「如果換做是我,我也會嫁給他的。」
心算了一下納蘭國際的資產,星宿輕笑道,「的確是一筆很可觀的財富。不過,跟星氏一族千百年來積攢下來的東西比起來,冰山一角罷了,怎麼樣,要不要考慮嫁給我?」
「真的?」抬眸看向星宿,見他仍舊一副淡淡的笑容,打個響指,潘多拉高興的笑道,「就這麼定了!不說別的,就把你這座宮殿開發為旅遊景區,就足夠我衣食無憂幾輩子了。」
熱絡的氣氛,突然被一股無形的冷冽打斷。
循著寒意的源頭望去,看到不知何時站在那裡的穆容,潘多拉蹙了蹙眉心。
星宿剛剛,是故意的?
微翹的嘴角,自以為是的笑容。
星宿的一切,看在穆容眼裡,都太過刺眼。所有敢覬覦潘多拉的人,都被穆容視作敵人。
食指間亮起微弱的星光,星宿揚起頭,倨傲的睨著穆容,譏笑道,「想試試嗎?」
「我很期待。」
話音未落,穆容的身影已經閃到星宿面前,這是潘多拉第一次看到星宿出手,不管穆容的招式如何凌厲,動作如何迅猛,星宿總是能以最簡單的方式避開穆容的攻擊。
占星師,預知。
兩人身上突然散發出的殺氣驚醒了一旁小憩的Epimetheus,信步繞到潘多拉身旁,Epimetheus發出不安的低吼聲,一雙獅眸一轉不轉的盯著纏鬥的兩人,蓄勢待發。
輕撫了撫Epimetheus豎起的鬃毛,潘多拉凝著身影如電的穆容,他的動作,似乎比與自己過招的時候快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