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憊的睜開墨眸,潘多拉剛抬起手臂想要按住天旋地轉的眉心,拉扯到肩膀處尚未癒合的槍傷,疼的潘多拉倒吸一口涼氣。
緩緩起身,潘多拉看了看裸露在外的手臂,她的指環,她身上的暗器,全都被人收走了。
掀開背角,潘多拉赤足踩著柔軟的地毯,微風,將落地窗的長簾吹起,帶著海風特有的鹹膩。
窗外,碧海藍天。
聖彼得堡的暴風雨,已經過去了。
剛邁出兩步,雙腳似乎根本無法承受身體的重量,潘多拉身子一沉跌坐在地上。除了肩膀上的疼痛是真的,這具身體,並不是潘多拉該有的樣子。
聽到房內傳來的動靜,穆容急忙進入臥室,看到跌坐在地毯上的潘多拉,穆容半蹲下身子剛想伸手將潘多拉扶起來,伸到一半的手卻被潘多拉打開,近乎虛弱的無力。
茫然的看著自己的雙手,潘多拉抬起頭凝著穆容,「你對我做了什麼?」
沒有歇斯底里的哭鬧,沒有無法容忍的抗拒,甚至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彷彿只是很簡單的說著,穆容,今天天氣不錯。
「潘多拉…」
「呵。」
一聲輕笑,潘多拉打斷穆容尚未說出口的解釋,手臂強撐著床沿想要站起來,在穆容觸碰到潘多拉想幫助她的時候,潘多拉身子一僵,卻沒有穆容意料中的反抗。
「穆容,你很好。」
勾起一抹輕嘲的淺笑,潘多推開攙扶著自己的穆容拉走到窗邊,「你困住了雲雀此生最大的驕傲。」
抬步走到潘多拉身旁,穆容長了長口,卻不知道該解釋些什麼。
理智不斷的提醒穆容,該說些什麼,要做些什麼。
可是所有的話,只要對上潘多拉靜若寒潭的墨眸,全都變成無力的緘默。
這樣平靜的潘多拉,讓穆容無所適從。
在她面前,好像他已經變成一個路人。他的話,他的所作所為,再也不會在她心底掀起任何波瀾。
唇角上揚,勾起一抹妖嬈的笑容。潘多拉將雙手攤在穆容面前,輕淺笑道,「穆容,你在怕什麼?我現在的樣子,不正是你想要的嗎?」
海風,吹起潘多拉長及腳踝的雪色紗裙,仿若誤入人間的精靈,純美,癡戀,令人心動。
「穆容,說到底,你也不過是個男人,是我高看你了。」垂下眸,潘多拉勾起一抹半嘲的冷笑,「亦或者,是我高看了自己。」
轉過身,潘多拉剛打算離去,穆容卻突然抓住潘多拉的手腕,沉聲問道,「你去哪?」
驀然回首,潘多拉茫然的看著穆容,輕嘲道,「你覺得現在的我,還能去哪?」
失去戰鬥力的潘多拉,只要離開聖彼得堡,馬上會引來無數人的追殺。這是手染鮮血這麼多年,她必須承受的代價。
抽回自己的手腕,潘多拉睨著穆容,將雪色長裙褪去,玲瓏白皙的肌膚在碧海藍天的映照下,美的讓人窒息。
「留下我,不就是想要這具身體?」嗤笑一聲,潘多拉揚起倨傲的下巴,「在雲雀身邊訓練的時候,什麼樣的屈辱沒忍受過?做-愛而已,你想要,隨時來拿。」
「我不要你的身體,潘多拉,我要的是你的心,我要你心甘情願留在我身邊!」穆容近乎失控的將潘多拉扯回懷裡,連兩人的傷口撕裂都無法顧及。
明明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緒,可是面對這樣的她,如果自己不說些什麼,做些什麼,潘多拉只會越走越遠。
懊惱,自責,愧疚的心情將穆容席捲淹沒,可他不會放手。
用這種方法留下她,只因為穆容,再也無法生活在沒有潘多拉的世界。
要怎麼告訴她,沒有遇到她之前,自己的世界一片蒼白。要怎麼做,才能讓她明白,自己究竟有多愛她。
「哈哈。」靠在穆容懷裡,潘多拉突然笑了。
由起初的淺笑,變成放肆的狂笑。直到淚水噙在眼眶中不斷的打轉,潘多拉才停下笑聲。
潘多拉抓起穆容的手腕將他的手掌按在自己心口的位置,輕聲笑道,「穆容,我是殺手,殺手是沒有心的。不信你割開這裡看看,看裡面是不是空的。」
「很好。」反手握住潘多拉的手腕,穆容再也無法維持貴公子般的清淺淡漠,用力將潘多拉扔到床上,穆容沉聲說道,「那就在那個位置刻上我穆容的名字。」
闔上墨眸,潘多拉任由穆容褪去自己為數不多的防備。
面對穆容的侵犯,潘多拉沒有反抗,沒有哭鬧,更沒有一絲屬於欲-望的沉淪。
思緒,彷彿回到剛剛逃離雲雀身邊的雨夜。在那個荒涼冷寂的草原上,只有他陪伴在自己身邊,日夜守護。
「Epimetheus…」
所有的欲-望,在潘多拉念出那個名字的一瞬間,戛然而止。
殘存的曖昧漸漸消散,只剩下一室清冷。
她知道!她知道他愛她!否則,她不會選擇這種方式讓自己恨她。
「潘多拉,你贏了。」
退出潘多拉的身體,穆容從新穿好衣服,薄唇微啟,帶著俄黑手黨教父專屬的狠戾,「那個人,我會殺了他。」
耳邊,傳來房門被重重摔上的聲音,空蕩的臥室,只剩下一絲不-掛的潘多拉。
掀起床單的一角,潘多拉將自己殘破不堪的身子裹住。墨眸微睜,濃密捲翹的睫毛下,溢滿了夜一般妖魅的清冷肅殺。
穆容,你輸了,是因為你忘了,我是雲雀手下排名NO、1伏影殺手,潘多拉。
o_O???